著很是熱鬧。”

    程宜正在替她剝橘子，聞言是笑著說道：“是阿佩，她前幾日看了個(gè)話本，把里頭的故事說了遍...倒是有趣得很。”

    王佩面上掛著笑，聞言便也跟著說了一句：“是民間俗本，單圖一個(gè)高興...四姐若喜歡，等回去我便讓丫鬟把話本送到您那處去？”

    王昉看著她笑了笑：“也好——”

    ...

    等王佩和王蕙退下，未等王昉問，程宜便先和她說起了近日來的事：“那日把銀絲炭送去后，她便往這處謝了一回，我看她乖巧，平日也不是個(gè)鬧騰的，便留著她，每日讓她與阿蕙做做針線、打打絡(luò)子，說說話?！?/br>
    她說到這，是輕嘆一聲：“紀(jì)氏與她終究隔了一個(gè)肚皮，如今又生出這樣的事...我瞧她也怪是可憐的?！?/br>
    王昉看著程宜，她知曉母親雖然心軟，卻慣來是個(gè)有主意的...她無意改變母親的性子，她希望母親依舊如初。

    至于其他事，便交給她吧。

    王佩若是真心，自然再好不過...

    若是虛情假意——

    她也會(huì)趁早讓母親和阿蕙看個(gè)明白。

    ☆、第三十一章

    年關(guān)將至。

    難得一個(gè)好天氣, 慶國(guó)公府的門前尤為熱鬧。

    今日是王家女眷去清明寺拜佛的日子...十幾輛青布帷蓋的馬車整齊地排成一條線，馬車瞧著并不起眼，車前卻皆掛了一塊刻著“王”字的木牌。

    趕車的小廝，騎馬的侍衛(wèi)，還有捧著香案端著手爐的丫鬟們正有條不紊得做著手頭上的事。

    天色剛亮，馬車啟程...

    清明寺位居金陵東郊，從朱雀巷往東門出發(fā), 一路上需花一個(gè)時(shí)辰。

    這路途并不算近, 偏偏去往那處的人卻有不少, 尤為初一、十五兩個(gè)還愿的日子, 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好在王家并無所求, 也未有人需要還愿, 今日去也不過是拜一拜佛身、聽一聽佛經(jīng)罷了，倒也無需特地要挑那兩個(gè)日子。

    如今天色尚早, 車子剛出朱雀巷，至得城中, 已覺車外人聲鼎沸。

    沿途攤販的叫賣聲、混著一些吆喝聲...

    卻是一副十足的熱鬧景象。

    王昉自那樁事后便很少出來，也早就忘了外頭是幅什么樣的光景了，一時(shí)之間便忍不住側(cè)耳往外聽去...

    傅老夫人瞧見她這般模樣，便笑著讓半夏抬了半邊簾子, 一面是與她說：“你既掌了家，也該認(rèn)一認(rèn)家中的鋪?zhàn)?..正好這條路上有不少, 我便指幾家予你看?！?/br>
    王昉知曉祖母是察覺出了她的心思, 小臉一紅, 卻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

    半夏笑著打開槅扇，又掀了半邊簾子...

    那馬車外的景象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涌現(xiàn)在王昉的眼前。

    街道兩側(cè)擺著攤販，如今時(shí)間還早，擺著的多是早飯攤，混著那攤販獨(dú)有的吆喝聲：“賣餛飩了，上好的蔥花小rou餛飩，又鮮又美味的餛飩，才五文錢一碗...”、“新鮮的包子哎，熱乎乎的包子哎，兩文錢一只的包子哎...”

    傅老夫人笑著看了眼，她也許久未曾瞧見這樣的光景了：“倒是越發(fā)熱鬧了?！?/br>
    馬車在城中行駛得并不快，她這話說完，便瞧見了幾間鋪?zhàn)?，指著與王昉說：“那寶珠樓是所有首飾鋪?zhàn)永镒钯嶅X的，旁邊的綢織鋪專做成衣生意，因?yàn)闃邮叫路f在金陵城中也還算不錯(cuò)...”

    王昉順著她的指點(diǎn)，便一一記了下來...

    她想著祖母先前所說的成衣鋪，她腦子里倒是有不少新穎的樣式和花樣，待回去倒是可以召這家掌柜進(jìn)府問問。

    傅老夫人看著外頭，繼續(xù)說著話：“往前的那幾家酒樓，也是我們的...這金陵的幾十家鋪?zhàn)佣际怯赡闳遑?fù)責(zé)，不過他近月在蘇杭一塊，你若有什么事便尋李掌柜，也是一樣的?！?/br>
    “三叔...”

    王昉想起記憶中那個(gè)時(shí)常掛著笑，雖是長(zhǎng)輩，卻與他們相處的更像朋友的男人...

    她心下一動(dòng)，問了一句：“三叔這回可有說什么時(shí)候回來？”

    “今年蘇杭那邊的事有些難纏...”

    傅老夫人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估算著日子，怕是要在年前才能趕回來了?！?/br>
    年前...

    那也快了。

    ...

    今日并非初一、十五。

    王家先前就遞了帖子，因此今日的清明寺中倒是鮮少的沒有多少人。

    一個(gè)模樣辨不出年齡、身披袈裟，眉目平和的和尚合十站于寺外，他的身后跟著不不少人，如今皆垂眼恭敬侯等...

    傅老夫人見到人，由王昉扶著走上前，朝打首的男人做了一個(gè)合十禮，是言：“慧覺大師?！?/br>
    慧覺還了一個(gè)合十禮，口中平聲言道：“施主來了...住持師兄已在殿中等候，請(qǐng)眾位施主隨我來吧。”

    王家眾人皆還上一禮。

    許是寺廟肅穆...

    就連平日最耐不住性子的王媛，這會(huì)也屏氣凝神隨著人的步伐往里走去。

    王昉扶著傅老夫人的手臂，走在慧覺的身后，清明寺并不算大，卻依于群山之中，倒是難得的幽靜雅致。主殿之中，正有人在做功課，傳來一陣又一陣佛音...混著那木魚聲、與敲鐘聲。

    這徐徐佛偈之音盤旋于半空之中，傳入眾人耳中，令人心下一靜。

    慧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