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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青色襖裙的,年歲稍長些的,點了點頭,跟著說道:“先前看這消息過去了這么久,還當(dāng)她是沒希望了...哪里想到今兒個琥珀姐親自過來找她,讓她過去隨侍。雖說這位份還沒怎么變,可往后咱們有容齋的人,誰不稱她一聲‘珊瑚姐’?” 圍著茶爐的幾人說到這,忍不住還是有些咂舌。 便又有人低聲問道:”這么說,那位是當(dāng)真沒希望了?“ 那位,自然說的是珍珠。 幾人互相對了一眼,便往那院子里看去,那處正有一個穿著青色襖裙的三等丫鬟掃著地...她身形苗條,半側(cè)過來的面色透著幾分蒼白,眼中神色卻依舊如往日一般,沒什么變化。 “也是可惜了...” “原本大好前程,如今卻只能與我們一樣。” ... 夜色更漏。 正是月色高懸,人寂無聲時。 昏暗的燈火下,王昉躺在雕著萬事如意的黃花梨木拔步床上,素來明艷的面容這會卻有些蒼白...她緊緊握著錦被,臉上已出了不少汗,嘴唇蠕動,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琥珀看著她這幅神色,面上難掩擔(dān)憂,她一面拿著帕子拭著王昉額上的汗,一面是輕聲喚起她:“主子,主子?!?/br> 王昉卻是過了許久才醒過來。 她醒來的時候,眼中尚還有些茫然,良久才看著床邊的琥珀,啞聲開了口:“怎么了?” 琥珀收了面上擔(dān)憂,嘴唇甕動,情緒有些復(fù)雜,卻還是低聲開了口:“魚兒上鉤了?!?/br> ☆、第十八章 月色清冷。 萬物俱寂,已是子時時分。 近西苑的一堆假山之處,卻有兩人相對而站。 一個身披暗紅色斗篷,容貌掩在那寬大的兜帽中,看不真切是何等模樣。她隱在假山之處,大半身子都掩于黑暗之中,看著眼前人,聲音有些冷淡,還透著幾分不耐煩:“你說有事找我?” 站于她對面的,卻是一個外罩黑色披風(fēng)的女子。 她稍稍抬了幾分臉,在這清冷月色中露出一張清平的面容,正是珍珠。 珍珠仿佛早已習(xí)慣她的脾氣,聲音依舊恭敬:“四小姐今日已讓珊瑚去了她房里隨侍,怕是不日就要提她的位份,還有...”她聲音微頓,眉眼有幾分猶疑:“她好像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了?!?/br> “懷疑你?” 那披著斗篷的女子聞言,掩在黑暗中的面色一動。她往不遠(yuǎn)處的地上看去,假山堆疊之處,正有一道身影現(xiàn)在那被月色鋪滿的地上... 她面色大變,低斥一聲“蠢貨”,又道:“你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br> 她說完這話,便轉(zhuǎn)身往身后的小路走去,小路共有兩條,一條通往西苑主苑,一條通往...秋月齋。 她腳步一頓,立刻提步往秋月齋走去。 ... 有容齋內(nèi)燈火通明。 王昉披著一件紅狐斗篷,她的手上握著一盞熱茶,端坐在軟塌之上。 燈火下的她,面容白皙、杏眼低垂,正不動聲色看著眼前這個外罩黑色披風(fēng),垂首跪于屋中,瞧不清是何神態(tài)的珍珠。良久,她方看向屋中坐著的一個穿著墨青色棉襖,看起來有些高大的婦人,面上淡淡露了幾分笑:“你是馬嬤嬤吧,這大晚上的,辛苦你了...琥珀,給嬤嬤上碗熱茶?!?/br> 琥珀忙應(yīng)了一聲,她倒了一碗熱茶,奉給了馬嬤嬤,眉眼帶笑,語調(diào)柔和:“嬤嬤,您請用茶。” 那馬嬤嬤原是在“有容齋”內(nèi)做灑掃的活,身份低微,慣是受人低看,即便平日看見了四小姐,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避開,喊上一聲“主子萬安”... 哪里能想到,今朝竟能如此受人高看?就連四小姐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都親自給她倒茶了... 她腆著臉,有些受寵若驚的,小心翼翼接過了琥珀遞來的熱茶。等手心握到了茶盞傳來的熱度,她一張嘴便又咧開了好幾分,笑著連“哎”了好幾聲,才又跟著說了句:“老奴謝過主子賞,謝過琥珀姑娘...” 馬嬤嬤喝了好幾口茶,等枯干的嘴唇潤了,她心里的緊張也少了幾分,便開口說道:“老奴跟著珍珠,到了西苑那頭的假山堆里。怕她們察覺,老奴離得有些遠(yuǎn),只能聽見個大概...珍珠說您要提珊瑚的位份,還說您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了?!?/br> 她說到這,把話稍稍停了下,心里還是有些遺憾... 要是能知道與珍珠見面的人是誰,怕是更能討得主子幾分賞:“老奴還想再聽,那人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老奴,往秋月齋跑了。” “秋月齋?” 王昉低聲呢喃一遍,腦海中卻也未曾有這個記憶,便問琥珀:“那是什么地方?” 琥珀面色變,她垂眼看了眼珍珠,才又恭聲說道:“秋月齋,那是杜姨娘的住處?!?/br> 杜姨娘... 王昉眉心一皺,她對這位二叔的姨娘,不管是上一世,還是如今...都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印象。只隱約記得早年聽紀(jì)嬤嬤說過,自打她那位二哥沒了,這位杜姨娘就一直郁郁寡歡,直到十二年前生下了王佩,交給了紀(jì)氏,便更是偏居一隅,平日很少面見外人。 她袖下的手微微蜷了幾分,她想過此事是她那位二叔所為,是紀(jì)氏所為,就連王冀...她也曾猜想過。 可唯獨這位杜姨娘... 王昉擺了擺手,讓琥珀帶馬嬤嬤先下去,才看向珍珠—— 燈火下的珍珠,依舊是先前伏跪的動作,謙卑的姿態(tài),恭順的彎下一段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