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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又是一場極大的風波。蕙娘雖不至于和楊七娘傳信,但也是暗暗地預備和她見面溝通一番:以魯王的態(tài)度來看,他壓根就沒想和大秦和談甚至是結盟,也可能是早預料到了皇帝的態(tài)度,沒報這個幻想。這事一鬧出來,雙方關系肯定更僵了。但皇帝也沒什么繼續(xù)推進海軍的動力——要說海軍,定國公帶領的那支艦隊已經(jīng)算是大秦海軍力量的極致了,現(xiàn)在也還是全員擱淺在那邊,繼續(xù)派兵過去,等如給魯王送人。如今也就是個呂宋,還算是勉強維系住了皇上對海軍的需求罷了。不過要他再花錢花力地去弄蒸汽船,只怕皇帝有意,內閣都不會答應?,F(xiàn)在掌握蒸汽船技術的也就是英國人和魯王那邊了,恰好這兩方都和大秦為敵,就是蕙娘都覺得,要繼續(xù)搞蒸汽船,想在海上獲得優(yōu)勢,只怕是沒那樣簡單。 在她的密切關注之下,還有什么是能逃脫香霧部的監(jiān)視的?孫家內線按日遞了回報出來:這頭四五天,還沒人覺得不對,后四五天,大家紛紛開始恐慌。從京里送來的帖子、便箋、口信也不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孫家人還是撐足了十日,到底還是顯出了大家下人的忠心——這才去催逼那個貼身丫鬟,讓她開門帶大伙兒進內院,見一見國公夫人。 那丫鬟倒也干脆,說道你們在此等等,我回去喚夫人。轉身回了內院也是許久都不曾出來,眾人沖開門進去時,她都早死透了——直接服了藥,七竅流血,就那樣直挺挺倒在院門邊,連屋門都沒進。眾人沖開房門一看,自然是一無所獲,人去屋空。此事事情方鬧開了,就這樣,還不知道去何處回報,慌亂之下居然直接去了楊閣老府上,還好楊閣老在家,一聽說此事,立刻著人送入燕云衛(wèi)。楊閣老太太收到消息后,人立刻就哭暈了過去,半天都沒醒。楊家人只好來請權仲白,倒讓蕙娘從兩個渠道都得了消息,匯總起來,對前因后果了解得極為清楚,亦是佩服孫夫人決斷——看來,她是果然沒和閣老太太打這個招呼。 不過,現(xiàn)在楊太太如何已經(jīng)不是最要緊的事了。朝中諸臣也都不是傻子,孫夫人這樣離家出走意味著什么,眾人都很清楚。第一個上書的就是楊閣老,說了什么當然外人無由得知,但蕙娘卻自有渠道。香霧部在宮中也是有內線的不是?其中司禮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雖然不是香霧部的人,但有些幫著謄抄、蓋印的小太監(jiān),卻是香霧部精心安□去的死忠眼線。——楊首輔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女兒女婿留,直接就斷定了定國公已經(jīng)投靠魯王,他現(xiàn)在重點在乎的就是兩個問題:一,天威炮機密外泄的可能大不大,二,魯王得到這股生力軍以后,會否反攻大秦,而大秦又該如何回應? 這的確是極大的問題,但皇帝現(xiàn)在似乎還沒這個心思來追究此事。孫夫人出走的消息剛入大內,孫家在京族人立刻全都鋃鐺入獄,直系三代內血親就沒誰能幸免于難。往昔的皇親國戚,如今已成了階下囚。孫家的那些庶子庶女,更是凄慘,等待他們的乃是燕云衛(wèi)臭名昭著的詔獄。因孫家直系全都入獄,甚至無人能為他們打點一二。 時至今日,京中各世家要還看不出皇帝的心思,也就妄為人上人了。雖說和孫家多數(shù)有親,但也全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話。燕云衛(wèi)迅速給孫家羅列出了一長串的罪名,其中就包括了十惡之一的謀叛罪。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的情況下,已經(jīng)為孫家定下了這最為重大的罪名。 謀叛罪,按理是要族誅的……當然,就是在昭明年間,都沒有興起過如此大獄,承平十多年,連里通外國的牛家也不過就是抄家賜死而已,還未有這族誅的待遇。但孫家這一次,卻是趕上了皇帝的怒火,什么三堂會審,連流程都沒走,就直接定了族誅的決議。孫家庶子中年紀最長的一位,代定國公身受凌遲酷刑,就在菜市口行刑。余下孫家三代內血親,全數(shù)斬首,五服內一律抄家,孫家家產(chǎn)沒入官中。曾經(jīng)威威赫赫的定國公府,一轉眼間便成了過眼云煙。 抄家還沒抄出個結果呢,又一個消息傳來:廢太子在封地聽聞消息,已是憂懼而亡?!链?,孫家在朝中的最后一點痕跡,亦已被完全抹去。 短短兩個月間,已有如此變化,就是蕙娘等人都大有跟不上皇上節(jié)奏的倉促感。但這還不是最震撼的消息,僅僅是處死孫家眾人數(shù)日后,皇帝頒布詔書,宣告重立海禁,除了天津、泉州、廣州三個港口之外,沿岸港口紛紛封禁,所有海軍巡邏封海,遇有漁船,可以即刻擊沉。除卻官船,片板不得下海,竟是不由分說,便重立了閉關鎖國之策。 此詔書一出,朝野間頓時是議論紛紛,蕙娘處又再門庭若市——除了六神無主的宜春號眾人以外,居然連許多素昧平生的大商號都托人上門來,求蕙娘指點門道:這海禁一出,可不是斷了海商們的生路? 342、病龍 和黎民百姓們設想得不同,任何一項政策都不可能是皇帝乾綱獨斷的結果,一道詔書沒有內閣用印,是不能號令天下的。也因此,對于最上層的這些政治動物來說,任何一項政策在頒布之前,他們也都會得到風聲,對于這些人來說,政治場上根本不存在驚訝。甚至于一道政策在出臺之前,還要經(jīng)過內閣內部的激烈辯論和博弈,不令幾個閣老——不論是否心甘情愿地——認可,詔書壓根就不會出臺。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閣老們雖然看似形單影只,但背后畢竟代表了各個團體的利益,任何一項政策,不取得多數(shù)利益集團的認可,不過也就是一紙空文。 然而,皇上這道閉關鎖國的圣旨,上頭雖然是印信俱全,但在公布前連蕙娘都沒得到一點消息。這不但意味著這道圣旨是由皇上親自草擬,而且也意味著,他極可能只和楊閣老這個實際上掌管了內閣印信的首輔密商過! 這么做,當然是不合規(guī)矩的。楊首輔也是承擔了天大的壓力——他身后的力量,除了新黨以外,還有諸多商人。而閉關鎖國,損害的肯定是所有商人的權益。松江衣被天下,這天下說的不是大秦一國,而是真正的宇內。松江的棉布,有一半是販到海外去的,這么大的吞吐量,三個港口如何承擔得了?且不說這個,除卻官船,片板不得下海,沒有商船,商人們怎么貿(mào)易?閉關鎖國四個字,實在是斷了很多人的營生,很多人的財路! 這消息一出來,蕙娘便知道沖粹園是清靜不了的了。她也是顧不得再韜光隱晦,玩她的中立,而是迅速聯(lián)系了楊七娘,希望請她到?jīng)_粹園來做客:現(xiàn)在在沖粹園里說話,對誰也都方便一些,她要是回了城,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