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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她特地輕描淡寫,不予置評,眼神從滿是期待的歪哥臉上掠過了,落到文娘身上,笑道,“還有一個人沒答呢,你搶了你十四姨的話頭,答得好也不賞你。” 文娘自從來了沖粹園,臉上笑都多些。只是卻再回不到從前云英未嫁時那種無法無天理直氣壯的驕傲任性了。蕙娘對她和權(quán)仲白接觸無甚忌諱——她自己倒要避諱,被蕙娘說了幾句也無所謂了,反正權(quán)仲白的人品那是有保證的。此時她就正帶著淡笑,沉默地旁觀著一家人的天倫之樂,見jiejie看她,便溫婉一笑,擺了擺手,“我沒見識,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蕙娘道,“你就說著玩嘛。嘿,其實正經(jīng)貴婦,也沒什么好羨慕的,這一位可是名門嫡女、風(fēng)光大嫁,丈夫青年有為,夫家娘家花團錦簇。眼一眨,如今不也落到了這個下場?” “jiejie您也不必措辭安慰我……”文娘倒是失笑了,也不論權(quán)夫人在一邊,大大方方地道,“我現(xiàn)在早不在乎這些了——好好,你讓我答那我就答,我想……要是我,一輩子這么心力交瘁地管著這么大一個家。風(fēng)風(fēng)雨雨到了現(xiàn)在,人沒老,心都老了。現(xiàn)在男人不中用,家要散了,上沒老,下倒有一群拖油瓶。是我,我誰也不管了,親兒子一帶,回娘家住去。別的那些孫家人,讓姓孫的去cao心,我且享享清福呢。就算沒名沒分的,有親娘在,弟弟弟媳還能虧待了不成?在娘家住著,肯定比在夫家守寡那要舒服得多了。從前家在還好,現(xiàn)在眼看連爵位都沒了,還守什么,乘著還算年輕,大家一拍兩散各過各的得了。” 這么一連串咯嘣脆的話兒,倒是說得流暢得很,有了一點文娘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蕙娘忽然有點兒想笑——真心的那種。倒是三個男孩都有點說不上話,過了一會,乖哥期期艾艾地道,“那……那別的庶出的小孩兒,也挺可憐的?!?/br> “說可憐,誰不可憐啊。守了兩回活寡,加在一起多少年了,擔(dān)驚受怕的也沒落下多少好?,F(xiàn)在都這樣了,還管得著別人的可憐?”文娘連珠炮似的說了老大一長串。歇了口氣,才沖目瞪口呆的乖哥歉然一笑,道,“小姨就是說說,沒有沖你的意思?!?/br> 歪哥瞪了弟弟一眼,露出笑來,搶著附和道,“就是!小姨說得多有道理!就是你不懂事!在這瞎問呢?!?/br> 一通插科打諢,倒是把乖哥和文娘都給逗笑了,蕙娘笑著看了meimei一眼,附耳在權(quán)仲白耳邊說了幾句,權(quán)仲白有些詫異,但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露出了愉快的笑意。 四個‘孩子’,代表了四種態(tài)度,基本上是把孫夫人的每種反應(yīng)都給猜想到了。不過,孫夫人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沒尋人求援,也沒無動于衷地等著一個結(jié)果,更沒有回娘家哭哭啼啼。而是以定國公世子的名義,給皇帝上了一封請罪書,基本上把所有罪責(zé)都給歸到了自己的頭上,認錯態(tài)度,近乎無懈可擊。 然后,她就帶著定國公世子,兩人回鄉(xiāng)下莊子里閉門思過去了……在朝堂里還為了定國公這一敗爭論不休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孫夫人和定國公世子居然就這么——跑了。 341、狠辣 鸞臺會的前身,因是前朝錦衣衛(wèi)暗部,所以先天上職能確實就是有所缺失。在文官這一塊,的確有點無能為力:現(xiàn)在和前朝不同了,大臣們議事那都是很小心的,家里多半都修筑了密室。想和從前一樣憑借飛檐走壁來竊聽情報,已經(jīng)沒有這么簡單。但話說回來,在這四部的職能范疇內(nèi),他們的工作又還是做得極為出色的。這么多年下來,蕙娘都沒有能夠成功地掌握到鸞臺會的罪證,就可見其運作得是何等嚴密了。似蕙娘這般,能從綠松身上打開一個缺口的,終究是極少數(shù)——那時候她畢竟也知道了鸞臺會的存在,如若不然,即使綠松反水,憑著她的那幾句話,也沒法順藤摸瓜把鸞臺會給提粽子提出來。這種一環(huán)嵌一環(huán)單向聯(lián)系的情報模式,機動性強,效率高不說,安全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從前管著南洋的事,摻和著宮中的事時,蕙娘還沒覺得鸞臺會好用,現(xiàn)在回到鸞臺會熟悉的領(lǐng)域,在武將勛戚的圈子里開始打轉(zhuǎn)時,香霧部就顯示出它的威力了。孫夫人和定國公世子潛逃的消息,她還要比皇帝都早知道兩天:早在燕云衛(wèi)發(fā)覺不對之前,孫家的內(nèi)線,就設(shè)法送出了消息。 孫家在城外當(dāng)然是有莊子的,走的時候也就是一臉小住的模樣,連諸多姨娘,還有那些庶子庶女都沒帶走。孫夫人看似只想避開城中的紛紛擾擾,給皇帝一個老實認罪的印象。可從內(nèi)線的回饋來看,孫家母子到了莊子上以后,當(dāng)晚就沒見外人了。兩人把自己鎖在房內(nèi),只有一個貼身丫頭出來給他們拿吃拿喝。頭幾天底下人還不敢打擾——也都無心打擾,都知道現(xiàn)在的孫家,正是風(fēng)雨飄搖的時候,主子們心里也不好受。到了第三四天,他們覺得不對勁了,這暗線畢竟受過一些培訓(xùn),再一回想,便想起來:到莊子的第一天夜里,她恍惚聽到了一些動靜,還有輕輕的馬蹄聲以及幾聲犬吠。她也沒有張揚,連忙給上線送了消息。 現(xiàn)在孫家的消息,優(yōu)先級肯定是最高的。綠松看了,連忙拿給蕙娘過目,蕙娘哪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別人不知道,她是最清楚的。魯王是早就把橫渡大洋的那條直接的航線給走通了,現(xiàn)在山東那邊運輸人口過去新大陸呢,定國公的事情,畢竟還是緩了有兩三個月的,已經(jīng)足夠讓他派出一批人馬傳訊給山東的那些暗部了。更有甚者,直接派出一艘船來接走那都是極有可能的。定國公估計怕是未死,而是也投誠了魯王,是真正要在新大陸做出一番事業(yè)來了。 此時她也明白,孫夫人哪里是淡定,人家估計是早都收到了丈夫傳訊,那些所謂的低調(diào)的處事作風(fēng),壓根就是害怕露出端倪而已。估計這一走,她甚至連母親那里都沒有交代,不然,閣老太太也不會天天過去孫家了:拋家舍業(yè)過去海那一邊,聽起來就不太靠譜,換做是她,即使心中不舍,也絕不會和母親泄漏一星半點的。畢竟,這個風(fēng)險可是冒不起的。 當(dāng)然,此等消息,她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四處去通知傳信也沒這個必要。蕙娘除了給東北送信以外,就告訴了權(quán)仲白一聲,權(quán)仲白也煞是吃驚,直說,“沒想到她有這個膽魄。” 又嘆息道,“孫立泉也是太舍得了,這一來雖然形跡隱秘,但余下的家人命運如何,就得看皇帝的心情了。” 蕙娘嘆道,“也還算他有點良心吧。若是不接正妻長子,反而接走小妾,孫夫人一輩子還活個什么勁?” 不論如何,這件事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