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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應(yīng)景的話時,二夫人在一旁翻著白眼,沒好氣地道:“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們家大姑奶奶都沒說委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一提起趙婉容,張書言滿腔熱血瞬間便涼了下去,笑容僵在俊逸的臉上,氣氛尷尬不已。 二夫人斜睨他一眼,哼道:“你還是好好想想,回去該怎么跟婉容說吧!”L ☆、050 絕后 日上中天,桐華院里,趙婉容歇得晚,起得也晚了些。丈夫徹夜未歸,到了早上也不見蹤影,起身后便著人去西院打聽。 不多時,派去的人便回來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群不中用的,平時個個口齒伶俐,一到關(guān)鍵時刻舌頭就打結(jié)!”趙婉容擔(dān)心丈夫,下人又說得不清不楚,穿戴妥當(dāng)后,便打算親自去一趟西院。 其實哪里是舌頭打結(jié)說不清楚,根本是不敢說! 張書言與何春華的事,西院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相信要不了多久,東院也會人盡皆知,遲早會傳到大姑奶奶耳朵里,何必大清早的就去觸霉頭?屆時,大姑奶奶不得拿回話的人出氣才怪! 草草用完早飯,還不待趙婉容去尋,徹夜未歸的張書言自己卻回來了。 早上西院打聽到的事,屋中的丫鬟婆子一傳十,十傳百,全都知道了,見大姑爺回來,便悄沒聲的退了出去,把諾大的屋子留給趙婉容夫妻二人,相信她們會有很多話要說。 “不回來怎么也不遣人說一聲?害我擔(dān)心了半宿?!壁w婉容埋怨道,含嗔帶怒地脧了丈夫一眼。 “哦,昨夜與二叔相談甚歡,多飲了幾杯……”張書言淡淡地道,腦中思緒飛轉(zhuǎn),盤算著該怎么跟趙婉容開口,才能在不破壞夫妻感情的情況下,讓她同意納妾一事。 “下次可不興這樣了。”趙婉容笑道,上前拉著丈夫坐下,關(guān)切道:“你腸胃不好,飲酒傷身,下次二叔再找你過去。能推就推了吧,用過早飯了沒?” 妻子一向溫婉賢良,這是毋庸置疑的,張書言心底暖暖的,一股nongnong的負罪感升上心頭,醞釀許久的話,久久無法說出口。 為人妻為人媳。趙婉容著實無可挑剔??芍两駸o子嗣,這是趙婉容致命的傷,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張家二老若是以無子為由要休棄趙婉容,張書言也無可奈何。 見丈夫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看,趙婉容不禁莞爾,輕輕推了他一把。嗔道:“問你話呢,怎么。我臉上有東西?” 張書言自飄飛的思緒中醒過神來,搖搖頭,深吸一氣,鄭重道:“婉容。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聽了,不要急。也不要生氣?!?/br> 丈夫甚少用這樣的口吻與自己說話,趙婉容斂了笑。正色道:“你說,我聽著。” 遲早都要說,趕早不趕晚,張書言咽了口唾沫,竹筒倒豆子似的,將早上的事說與了趙婉容聽,末了,又補充道:“春華是個好姑娘,是我對不住她,所以……” 說到此處,張書言抬頭悄悄觀察趙婉容,見她臉色越發(fā)深沉,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想納妾?”趙婉容接過他未完的話,冷冷問道,整個人似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盛氣凌人。 在妻子強大的氣場下,張書言感覺自己越來越渺小,低聲道:“春華是個好姑娘,又是二叔的小姨子,做妾怕是會委屈了她,我是想……” 不是做妾,那便是平妻。 “張書言!”趙婉容陡然拔高音量,截口打斷他異想天開的話,“我二嬸是獨女,沒有妹子,我二叔也沒有小姨子!三姨娘是什么身份?花錢買回來的妾!跟奴婢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不用干活而已,她的妹子是什么東西,做丫鬟都上不了三等,你還想讓她做平妻?你也不怕張家列祖列宗的臉被你丟光!” 趙婉容性子極端,溫婉時太過溫柔,同樣的,強硬起來時,就會咄咄逼人,絲毫不肯給別人留有緩和的余地。 “夠了!”張書言猛地一拍桌子,冷著臉,高聲駁斥道:“我張家的列祖列宗不怕丟臉,就怕絕后!” 簡短的一句話,便能將趙婉容打入無底深淵。 她直愣愣地盯著丈夫因過激而赤紅的側(cè)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響才低低的質(zhì)問:“成親時,你答應(yīng)過我永不納妾,這么快就忘記了嗎?生不出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責(zé)任嗎?難道你就沒有責(zé)任?” 因為孩子的事,夫妻二人早就有了隔閡,彼此誰也不提及還能相安無事,一朝捅破了窗戶紙,彼此都往對方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攻擊,最是傷感情。 “我是答應(yīng)了你,可我張家的列祖列宗沒答應(yīng)你!你有能耐,就給我生個兒子出來,我代表張家祖宗八輩感謝你!”張書言情緒太過激動,爭得臉紅脖子粗。 無子已經(jīng)不止是趙婉容的軟肋,也是他的軟肋,這些年來,他已經(jīng)不知道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了多少次! 且對于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你可說他笨,說他蠢,但就是不能說他人道無能,只要是還有口氣在的,絕對不能容忍。 “這個妾我納定了,你同意最好,不同意也沒用!”張書言一錘定音,說完,便氣沖沖的出門去了。 趙婉容怔忡半響,沖回內(nèi)室將門一摔,撲倒在床上,扯了被子蒙住頭,嚶嚶的哭出聲來。 成親好幾年,這并是夫妻二人頭一次吵架,卻是張書言唯一一次對她兇,孩子已經(jīng)成了夫妻二人所有矛盾的導(dǎo)火索。 從桐華院偏方出去后,張書言便直接去了馬廄,騎了快馬回家,打算跟父母稟告納妾一事。 早上,事情敲定時,二老爺將自己的侄女婿拉到一旁,特地叮囑他納妾一事,宜早不宜遲。 張書言納悶,遂問叔丈人是何緣故。 二老爺說,何家的女兒好生養(yǎng),當(dāng)年三姨娘一進門,便一舉中標,十月后大女兒呱呱墜地。 這對于急需一個孩子來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男人的張書言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再看著何春華,便覺得她已經(jīng)懷上了自己的骨rou似的,因此,張書言才有了讓何春華做平妻的念頭,迫不及待的就去找趙婉容,導(dǎo)致夫妻二人一語不合,鬧翻了臉。 二房的人有意針對大房,也就不怕把事情擴大,不到半天的功夫,趙家上上下下盡皆知曉了此事,宋大奶奶自然也不例外。 到了午后,命人做了幾道清淡消暑的小菜,親自送到了女兒屋里。 做母親的,最是了解兒女,趙婉容自小性子就傲,受了委屈從不找人傾訴,只會將自己關(guān)起來,獨自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