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怎么了，怎么全站在門口？發(fā)生什么事了？”

    便在此時，外頭驀然響起二姨娘王氏尖銳的說話聲。

    何春華心中一喜，手上穿衣的動作也就慢了下來。

    三姨娘卻嚇了個魂飛魄散，急急忙忙的沖出去，試圖阻止二姨娘進來，剛奔出內(nèi)室，三姨娘一度懸著的心瞬間摔得粉碎。暗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外頭好不熱鬧，二夫人。二老爺，二姨娘全都在……

    “老三，發(fā)生什么事了？”二夫人不悅地問道，問完，又吩咐身邊的婆子：“難道是春華出事了？快進去看看?！?/br>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也是紙包不住火了。三姨娘臉色慘白，頹然地讓到一旁。任由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魚貫而入……

    小半個時辰后，二房的人齊聚一堂。

    二夫人、二老爺坐在主位，右首坐著被一盆涼水潑醒的大房大姑爺，張書言。

    三姨娘何氏頹敗地跪在堂下，面色慘白，旁邊跪著她的妹子，何春華。

    “老三，你們家春華真是長臉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二夫人繃著臉，教訓完了何氏，又開始說何春華。

    “春華你也是，虧我前幾天還夸你來著，轉(zhuǎn)背你就做出這種無媒茍合的事情來！偷的還不是別人，是我們大姑奶奶的夫婿，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讓我們老爺?shù)哪樛睦飻R？讓我怎么跟大姑奶奶交代！”

    何春華耷拉著腦袋，拿絲帕捂住臉，嚶嚶的哭，哽咽道：“夫人，不是我……是張公子昨夜喝多了……他非要……我一個弱女子，怎么能是他的對手……”

    “你的意思是，咱們大姑爺強了你不成？”

    二夫人‘咕’地怪笑一聲，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不屑地道：“眾所周知，咱們家大姑奶奶才貌出眾，你斗大的字也不識得幾個，與婉容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我們大姑爺又不是瞎子，且會看上你？縱然是大姑爺多喝了幾杯，才導致酒后失德，也定然是你勾引在先，大姑爺行差踏錯在后?！?/br>
    張書言昨夜醉得太厲害，早上是被人用涼水潑面才醒的，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但聽二夫人方才所言，再加上何春華的表現(xiàn)，大致也猜到了七八分……

    一般出了這種事，錯的必定是女人，即便不是，也會將錯盡數(shù)歸到女人身上，若是何春華坐實了未婚茍合，而張書言又不愿接納她，屆時何春華便只有死路一條。

    “老三?！倍蛉送蛉棠锖问希愿赖溃骸吧院竽阌H自把你妹子送回去，把她做的好事跟你們何家的族長說清楚，是沉潭還是燒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這……夫人，春華少不更事，還請夫人……”三姨娘顫著聲兒求情，被二夫人截口打斷。

    “少不更事？我記得春華已經(jīng)十九了吧，我在她這個年紀，兒子都會喊娘了！竟敢在我院子里做下這等不守婦道的事，我沒讓人當場把她打死就已經(jīng)是開恩了，你還敢來求情！”

    身為客人，在主人的家里做出荒/yin之事來，本就是給主人家蒙羞，主人若是將人打死，也在情理之中。

    這是道德問題，無關法度。

    就好比宗族里的有夫之婦紅杏出墻，亦或是未出嫁的女子未婚先孕，只要族長開祠堂經(jīng)過公審后，就能定奪她們的生死，無論是侵豬籠沉潭，還是活活杖斃，官府都無權過問。

    好比上一世的方霏，在被人誣陷了‘毒殺親夫，穢亂家門’的罪名后，經(jīng)過開祠堂公審完，便被直接打死，棄尸荒野，官府連問都不會過問一聲，前去含冤的方耿還被下了大獄。

    何春華的事若是傳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二老爺咳了一聲，捋須道：“夫人，此事也不全是春華的錯，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闭f完，若有所指地將目光投向在一旁發(fā)愣的張書言。

    見有人撐腰，三姨娘直起身子來，定定地望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張書言，“張公子，我家妹子一向循規(guī)蹈矩，如今被你壞了名節(jié)，你難道就不該站出來說句話？”

    “……”

    張書言瞬間成了焦點，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等著他給出答案。

    昨夜醉得太厲害，張書言酒勁兒還沒緩過來，一整個早上都糊里糊涂的，周圍的嘈雜聲吵得他太陽xue脹痛不已。

    “張公子……”跪在地上的何春華抬眼，巴巴兒的望著他，大串大串的珠淚滾落腮邊，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張書言看在眼里，心中天人交戰(zhàn)著，一邊是妻子趙婉容，一邊是面前的何春華，兩人各自站在天秤的兩端，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書言，此事也有你的責任，大家又都是親戚，那我也不能偏私，將錯全怪在春華頭上?！倍蛉艘娝q豫不決，便決定再加上一把勁兒，逼著張書言收下何春華，“春華被你壞了名節(jié)，是鐵打的事實，要么你把她收房，要么，我就讓人將她送回去，交給何家的族長發(fā)落！”

    收房也就是納妾，跟買頭牲口差不多，只要四肢健全，男人看得順眼，父母不反對就行，但張家二老盼孫子盼得眼睛都綠了，趙婉容又一直沒消息，張書言要納妾，張家二老絕對會舉雙手贊成。

    “賢侄啊，是個男人就得有擔當，別什么事都推到女人頭上！”二老爺在一旁義憤填膺，言辭切切，“男人么，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膝下還一子半女都沒有，我們婉容識大體，并非心腸狹隘的妒婦，想必她也會支持你的?！?/br>
    二老爺夫妻一唱一和，一軟一硬，配合得天衣無縫，使得張書言心中的天枰逐漸傾向了何春華那一端。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看看他的老丈人、叔丈人就是最好的列子。

    下定決心后，張書言上前兩步，將地上的何春華攙了起來，面朝堂上的二老爺二夫人，懇切道：“二叔，二嬸，春華是個好姑娘，我只是怕委屈了她?！?/br>
    “不委屈！”何春華急著搖頭否認，終于破涕為笑，“只要能跟在公子身邊，即便是為奴為婢，春華也是心甘情愿的，一點也不會覺得委屈。”

    美人在懷，瞳仁里只倒映著自己的影子，說著從未有人對他說過的話，張書言有些犯暈。

    趙婉容一向是驕傲的，夫妻間互敬互重，平等相待，相敬如賓。而眼前的女人把他當成自己的天，當成自己的神，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張書言心底騰升起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

    感動之余，張書言正想著該如何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