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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得緊?” 黃薇瀾終于被他說的破啼為笑,現(xiàn)出一個古里古怪的笑容。 顧永昌從棉紗交易所返回顧公館,一進大門,看到太太手持一把壺,往薔薇花圃里噴著發(fā)黃發(fā)黑的汁水。 顧永昌走近,一皺眉頭。 此時已然黃昏。花圃中,固然有大片盛開的黃薔薇散發(fā)的花香,亦有羊糞水的臭氣。 顧永昌站在黃薇瀾身后,輕咳了一聲。 黃薇瀾轉(zhuǎn)身,手持水壺,笑語嫣然:“老爺回來了?!?/br> “澆水也就罷了。至于施肥,不是我非要老生常談——這樣的事情,由下人做就好了,何必太太親勞?”顧永昌柔聲道。 “可是——”黃薇瀾兀自噴著裝有羊糞水的壺,站在夫君面前笑道,“可是,我就是喜歡親手在這片花叢中施肥!” 顧永昌不言語了。 太太黃薇瀾一直是個極愛干凈的人,除了照料這片花圃時。多少年來,無論是澆水還是施肥,她都親歷親為,輕易不允許他人插手,亦不允許夫君從外專門聘入花匠。 可是顧公館其他地方的花木,她就全然不管了。 公館上下,對太太癡迷于這一片花圃的“略古怪行為”,最多也就是視為“圃內(nèi)黃薔薇不僅是上等品種,亦和公館女主人名字有所相似,太太自當另眼看待?!?/br> 顧永昌在花叢旁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一大片黃薔薇盛開得華美燦爛,笑著贊一句:“這些花,也多虧太太一直親手照料。開得這般好,這幾年,倒是一年甚是一年的……似太太般嬌艷動人了!” 說著,他摘下一朵“嬌艷動人”的黃薔薇,插在黃薇瀾的發(fā)間。 黃薇瀾放下水壺,低頭一笑,又抬頭道:“這些花,能開得這好,也多虧了花叢下施的上好肥料!” 顧永昌聽她又贊“花叢下的上好肥料”,類似的言語,聽了不知多少次,只道太太言語羅嗦,卻并不太多想,只伸手拉起太太的手,道:“跟我來,有事要和太太商量。” “可是崧兒婚姻大事?”黃薇瀾由他牽著走,語氣自如道。 顧永昌回頭,道:“太太意下如何?” “如永昌之前所說,此事再無變更可能。倒不如……先訂下婚。至于正式成親,當然不可太過倉促。至于具體事項,全憑永昌主意?!秉S薇瀾道。 顧永昌知太太心中并不愿意這門親事,他內(nèi)心亦是犯難。到如今,太太表態(tài)如此,頗有些出乎意料。 顧永昌先是一怔,繼而綻開一個笑容,喜道:“太太的打算,和我的打算,是一樣的。當然不能太倉促成親,所以當然要先訂婚。許家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F(xiàn)在就籌備,不出意外,半個月后,來個正式的訂婚宴。宴席具體事宜,就望太太出主意了!” “這個自然!”黃薇瀾點頭道。 顧永昌面對太太,終究沒有說出太多—— 在棉紗交易所時,幾乎人人向他賀喜,說他顧永昌如今和交易所理事長結(jié)成兒女親家,以后在棉紗交易大事上,自當是“前景”一片光明。 那幫交易所的老熟人,竟然沒有一個弄錯許家的干小姐親小姐! 顧永昌在上海是做“土”成名,雖為土行大老板,家財萬貫,但一直希望在“土”以外的正當大生意中能夠施展出一片天。 多年前,他一度將重心轉(zhuǎn)到棉紗交易,無奈隔行如隔山。做慣了“土”,再做“紗”,難免出岔子。這些年來,顧家在棉紗這塊,一直半慍不火。雖說這些年終于“奮斗”出兩家紗廠,但不為外人所知的,是這兩家紗廠,很多時候,基本要靠茂昌土行的財力來支撐著。 倘若有一位上海灘棉紗事業(yè)上的貴人,肯在生意中幫助他…… 許炳元就是這樣一位“獨一無二”的貴人,而且他膝下一雙兒女,還對他顧永昌一對兒女,皆有意。 能和許家結(jié)成兒女親家,對他顧永昌今后在棉紗事業(yè)上的幫助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只是顧永昌怎么也沒想到,終于就要結(jié)成親家了,卻是和許家的干小姐。 不管怎么說,這件事,看上去已然再無更改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許干爹,真牛人! 第81章 訂婚宴 顧永昌擇點了一批聘禮,送到許公館。 許炳元和楊太太悉數(shù)收下,一番稱贊。 兩家長輩談起訂婚事宜,許炳元說起長女的訂婚宴,已經(jīng)確定在張家舉行;至于干女兒的訂婚宴…… 許炳元笑言:“一切聽憑男方?!?/br> 經(jīng)過一番討論,最終確定了訂婚宴的日期,卻是在許張訂婚宴的第二天。 大半個月后,顧公館,訂婚宴。 賓客云集,很多都是上海各界的頂尖名流。這些名流,其實有相當一部分,是沖著許炳元的面子。 許炳元攜太太攜次女許琳娜以及“不是親子卻勝似親子”的陳兆軒,步入大廳,立刻得諸多賓客注目。 眾多熟人老朋友紛紛上前恭喜,說一連兩天,兩位許家小姐定婚,真正是雙喜臨門。 顧永昌攜太太上前,向許家人問好。目光在許家諸人里轉(zhuǎn)了一圈,略現(xiàn)疑惑,卻終究沒有問出口。 許家諸人,分明少了許大小姐和許大少爺。 仿佛看出顧永昌內(nèi)心的疑惑,許炳元呵呵一笑,又看似隨意道:“昨天那場盛宴,張公子被朋友們灌了太多酒,半夜就送醫(yī)院了,好在無大礙,但也沒法再來赴宴。瑛兒和張家老太太一起在醫(yī)院照顧病人,所以沒法來赴宴了。至于戴杰,昨晚長姐定婚宴,他竟然還在宴后折騰他那個瓶瓶罐罐,結(jié)果不知怎么地,被碎瓶子傷了手,也去醫(yī)院了,傷勢不重,不過醫(yī)生說忌酒忌食,也確實不方便再赴宴。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許老爺真是言重了。張公子既然住院,許大小姐自然是以照顧病人為主;至于許大少爺,只要傷勢不礙事,那是頭等大事?!鳖櫽啦呛且恍?,又道,“太太前幾天僥幸購得幾件巴黎新款衣裙,所以早早派了汽車接來白小姐,請白小姐試穿?,F(xiàn)在白小姐就在樓上試穿新裝呢,很快就下來?!?/br> “黃太太真是費心了!”許炳元攜太太向黃薇瀾欠身道。 “許老爺楊太太不必如此客氣!”黃薇瀾欠身還禮。 顧公館大門外,身著蘇繡旗袍又戴著幾件金首飾的年輕姑娘,坐著黃包車,抱著個布包,趕至顧公館,在大門口跳下車,抬頭一看,大門內(nèi)外,已經(jīng)停滿了汽車。 明顯來晚的孫嬌茜,瞪大眼睛看著這許多汽車,暗想難不成全上海灘的汽車今晚都跑到顧公館了? 正這么想著,遠處又駛來一輛汽車,在顧公館門外停下。很快有顧家下人奔去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一位太太兩位小姐,所戴首飾,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