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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中轉(zhuǎn)了幾圈。我并不是特別想見他,我想見另一個人,我想知道他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這件我是岳敬海的兒子的事情。酒精在血液中循環(huán),身體微微發(fā)熱,可我的心卻是飄浮不定,彷徨的心情一如五年前失去母親的日子。那時還有弟弟在身邊,我們兩人互相安慰擁抱對方,可現(xiàn)在……我想找個說話的人,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都是陌生人。我從計程車?yán)锵聛?,公寓的燈還亮著。我不知道開門的人還會不會歡迎我,但那扇緊閉的門,仍舊吸引我的腳步,讓我不由自主的停在門前。我掏出鑰匙,費了一些功夫才插進(jìn)鎖眼。門后,是他閃爍的雙眼注視著我。“我回來了?!?/br>我小心地掩上門,面對他的勇氣在門鎖發(fā)出‘卡叻’的上鎖聲中消失。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比出去時少了一歲,你說是不是很好笑?”不笑著,我無法把這些話說出來。“岳敬海說我是他的兒子,他要把家業(yè)傳給我?!?/br>谷元恒點點頭,沉聲說:“他已經(jīng)在電話里說清楚了,如果我碰你,他會叫我死無葬身之地?!?/br>心,像被收緊的五爪捉住。岳敬海,什么都被你料中了?難道你要把當(dāng)初你對我母親所做的事,在我身上重演一次?讓我走投無路,最后不得不回岳家?“你該姓岳?!惫仍愕睦溧?,讓我心更寒?!拔揖尤惶嫠尊B(yǎng)了一個兒子,那只老狐貍,終于還是嬴了我。”他走近了,身上銳利的氣息迫使我不得不抬頭看著他。我看不出他臉上究竟帶著怎樣的表情,那雙炯炯的眼,灼得我心慌意亂。他抬起我的下顎,仿佛在檢驗商品般,銳利的眼光細(xì)細(xì)掃過我的臉龐。“這么明顯的一張臉,在我面前晃了那么久,我居然一點都沒想到。我早該想到,萊雅為什么總是躲著他。連我都以為,你弟弟才是岳家的種。小時候看不出來,長大了一點都不像。我怎么就沒有注意到你呢?”我氣都不敢透,恐懼驚惶和心痛從心底漫延。“你喜歡謙彥,難道是因為你懷疑他是岳敬海的兒子?!”岳敬海的話再次重現(xiàn)在腦海中:你別去找谷元恒,如果讓他知道你是我兒子,他會毀了你的!他、他、他是同性戀??!經(jīng)歷過你弟弟的事,你怎么還不明白?!他就喜歡年輕的男孩,被他玩膩了隨手拋棄的人大把抓,你別上當(dāng)!“我還以為,岳敬海非要把我往死里整是因為我曾經(jīng)阻礙他,我是他的死對頭。弄了半天原來我是自作多情!他不是已經(jīng)有了個兒子嗎?為什么還要你這個私生子?你對他一定很特別,不然他不會氣急敗壞的在電話里要脅我?!?/br>我驚恐地看著他,不知他倒底要做什么。他的眼神令我顫抖。谷元恒的氣息都噴在我臉上。渾身僵直,我受不了他審視的視線,偏過頭去。“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有多討厭岳敬海,你為什么還傻傻的跑回來?你認(rèn)為我是個善人嗎?”因為憤怒而顫抖的粗糙大手扳過我的臉,再次面對他。“還是你以為我還不知道,被你們父子戲弄在掌間很好玩?!”他吼出來:“說??!”“對不起……”我的聲音也在顫抖。他盯了我良久,突然聲撕力竭的吼:“滾!你給我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別讓我再看見你!”他不由分說拉開大門,用力把我推出去。呯--巨大的響聲震得地面一浮。我靠在冰涼的墻上,渾身依然顫抖著。不是因為他的怒火,不是因為被他趕出來,而是……我寧可他像以前一樣忽視我,也不愿他像仇人一樣對待我。只因我是岳敬海的兒子。※※※我敲開趙裕岷的門,他驚訝的看著我,手足無措。“小悟悟,這么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我來借住。”他側(cè)身讓我進(jìn)來,上下打量我,說:“你很冷嗎?我給你倒杯熱水去?!?/br>他把沙發(fā)上的雜物掃落在地,示意我坐下,然后手忙腳亂的去給我做熱水。心事忡忡,我根本無心打量四周,昏昏沉沉的腦海里亂作一團(tuán),谷元恒的名字不時蹦出思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給。”趙裕岷塞給我一個白色咖啡杯,里面是冒著熱氣的熱可可。甜膩的味道有點惡心,我呷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不過杯子倒是可以暖手心。“怎么了,你看起來相當(dāng)不好?!?/br>“沒什么,忘記帶鑰匙了?!?/br>我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我真的不想再談今天發(fā)生過的事。趙裕岷小心翼翼的對我說:“客房是空的,被子什么的我只用過一次,你不介意就好?!?/br>“謝謝?!?/br>“沒什么,我們是朋友嘛。有麻煩就跟我說一聲?!?/br>他的雙眼充滿真誠,但我卻無法阻止心中的懷疑漫延。實際上,在此時此刻,我誰都不相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居然還牽涉到了我身邊的朋友,連李允軍都被牽進(jìn)去,更被說趙裕岷。其實我是懷疑趙裕岷更多,想想他本家是干什么的就很容易理解我的疑慮。只是我不能明白,趙裕岷在這件事中參一腳算是什么?其中有什么利益可謀?我看不懂趙裕岷這個人,很多時候我以為我了解他,但當(dāng)他和岳文遄在一起時,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兩人間有一種很詭異的默契,外人無法介入。來找趙裕岷收容我,我果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我在陌生的床上反覆翻轉(zhuǎn),半夢半醒中折磨到天亮。趙裕岷收留了我,不問我為什么,也不問我要住到什么時候。很多時候,他都會默默的陪著我,似乎在等我張嘴說什么。這幾天我就窩在酒吧二樓,他的鵲巢中,過了八點也不去上班。他并不介意。今天下午,他被一通電話叫回家,臨走時交代,阿辰會過來看我。我覺得奇怪。我又不是小孩,干嘛還要人看?他只是反覆的告訴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