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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了阮暮燈一眼,深知自己現在最大的弱點已經被蕭寧知道得一清二楚。假如他真得了玉蟬,而蕭寧又用他家愛徒的安危來威脅他的話,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出玉蟬來保住阮暮燈。就在這時,他丟在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那鈴聲十分特殊,是一段老者口誦的梵音。蕭瀟一聽,立刻從沙發(fā)土豆的狀態(tài)中翻身躍起,兩步搶到柜子前,從包里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蕭瀟,立刻來我這兒一趟?!?/br>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者沙啞而低沉的嗓音。“百藏記的掌柜死了,伙計清點以后發(fā)現店里丟了一只箱子,我懷疑,就是你們要找的白玉蟬?!?/br>第118章、十三、天譴01掛斷電話之后,蕭瀟不敢耽擱,立刻換好衣服,準備出門。臨行前,他看到阮暮燈杵在玄關鞋柜旁,身上也已經穿上了外出的行頭,什么也不說,只默默的盯著他,目光中清清楚楚寫著“帶上我”三個字。“也罷,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蕭瀟隨手在徒弟后腦揉了兩把,就拿上車鑰匙,帶著人出門去了。因為蕭瀟以前常開的SUV被犬鬼在車前蓋上砸了個大坑,送修還沒回來的緣故,這幾天蕭瀟用的都是弎子備用的一臺外型有些sao包的香檳色蓮花。跑車出小區(qū)以后直接上了環(huán)城高速,一路風馳電掣,半小時后,停在城西城隍廟附近的商店街前。時間已是晚上將近十點,這一帶絕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關了門,游人和香客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兩人繞進城隍廟后門旁一條古舊而復雜的老胡同里,拐了兩次彎,不多會兒就看到警察用黃色塑料膠帶拉起的顯眼的隔離帶。打電話聯絡蕭瀟的,便是阮暮燈從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古先生。這時古先生已經派了個年輕的弟子守在隔離帶旁,遠遠看見蕭瀟他們來了,立刻朝他們揮手。“里頭情況怎么樣了?”蕭瀟帶著阮暮燈,跟隨帶路的年輕人穿過封鎖線,朝著出事的店鋪走去。“很亂,亂套了!”小伙子用力咂了下舌。“他們的掌柜和一個當班的小伙計死了,發(fā)現尸體的還是個偶爾進店的普通人,當時就嚇得大喊大叫起來,驚動了左鄰右里,闖進來好些看熱鬧的,還有人想趁機順走鋪子里的東西,結果被防盜的咒術傷了,大師他們還在那收拾呢……”那年輕人一邊搖著頭,一邊將他們領到一家磚紅色門楣,裝潢古色古香的店鋪前。阮暮燈抬頭一看,門前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寫著“百藏記”三個燙金字,旁邊還有一個仿印鑒風格的巨大的繁體“當”字。原來這是一家典當行。“這家‘百藏記’是A市資歷最老的當鋪了?!?/br>蕭瀟輕聲解釋給阮暮燈聽。“和普通當鋪不同,他們除了一般的金銀珠玉、古董字畫、文玩擺件乃至貴重家具之外,還會收一些天材地寶、法器寶具。甚至還有些土夫子倒騰到好東西,又一時半會難以脫手,就會將明器暫時寄存在這里?!?/br>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百藏記背后的東家在咱們這一行里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大門派了,所以吧,雖然生意上難免有些打擦邊球的,古老爺子他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不知道了。”正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大堂,看到里頭穿梭的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以及一個靜靜矗立在柜臺前的老人。“古老爺子?!?/br>蕭瀟領著自家徒弟,上前打了個招呼。走得近了,阮暮燈才看清了傳說中的古先生那令人過目難忘的長相。這位姓古的老人身披土黃色袈裟,看上去足有八九十歲的年紀,干瘦佝僂,而且胸廓凹陷,使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格外費力。雖然他做和尚的打扮,但頭發(fā)沒有剃光,約莫寸許長的發(fā)茬已經連根都白了。而且與阮暮燈曾經見過的無嗔、無癡兩位大師悲天憫人的長相不同,這位古姓老人骨相很是難看,鼻梁塌陷、鼻孔朝天,嘴角下耷,法令紋很深,一對眼球上厚厚地蒙著一層白翳,顯然是失明已久了。古先生朝他們點點頭,沒問蕭瀟怎么就把平日里藏著掖著的寶貝徒弟也一起帶來了,而是默默地領著他們往里頭走了幾步,去看倒在柜臺后面的一具尸體。那是一個穿著淺灰色漢服短打的精壯小伙,生前應該是個爽利人,只是此時脖子處有一個血rou模糊的創(chuàng)口,從里頭流出的血將前襟布料都染成了紅黑色。阮暮燈蹲下身,仔仔細細地看了片刻,抬頭對蕭瀟說道:“這傷口……”“沒錯。”一旁的古先生點點頭,自然而然地接過了他的后半句,“你猜得沒錯,確實像是猛獸撕咬出來的創(chuàng)口。”阮暮燈吃驚地睜大眼,十分意外面前這位眼睛看不見的老人,是怎么知道他沒說出來的話的。蕭瀟朝自家徒弟笑了笑,張口比了個嘴形——他、心、通。阮暮燈更吃驚了。所謂“他心通”,乃是佛教用語,即“證得他心智”,也就是能如實了知他人心中差別相的神通力。但凡把“他心通”練到極致的,都能不用耳聽、不用眼看就知曉他人內心想法,簡直準得如同兩人共用一個腦子一般。可“他心通”也有缺陷,一是不能用這項神通去探旁人隱私,否則就是造業(yè)力損福報,二是許多身懷異術的人,常常有對付他心通的一套秘法,要不然“白意鳴”殼子里的蕭寧這些年常常在古先生眼皮子底下出出入入,身份應該早就暴露了才對。“掌柜的遺體在里頭,你們跟我來?!?/br>于是蕭瀟和阮暮燈跟著盲眼的老人穿過一道偏門,順著一條有些狹窄的廊道到了后面的小倉庫里。“這兒是百藏記收藏精貴物件的地方?!?/br>古先生指著那些空蕩蕩的貨架說道。阮暮燈朝四下一看,一個二十平左右的房間里豎了八個紅木架子,卻都空無一物,只有最靠里側的一個架子傾倒了,幾只大小各異的精致木箱四散落在地上。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身穿中山裝的大叔,蜷縮在傾倒的架子與墻壁的夾角中,人已經斷氣多時,只是依然雙眼圓睜,表情痛苦,手里握著一串鑰匙,脖子上同樣開了個撕咬出來的大洞。“這貨架都是施過空間法術的,典當品擺進去以后,除非用特定的方法取出,或者暴力破壞掉柜子上的術法,不然上頭的東西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蕭瀟輕聲對表情疑惑不解的自家徒弟解釋道。“死去的這個掌柜,已經在百藏記里工作了三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