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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搓了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一小時之后,見這人依然沒有動彈的意思,阮暮燈干脆把晚餐裝在大托盤里,直接端到了茶幾上,然后坐在他對面,熟門熟路給他家?guī)煾凳埐疾恕?/br>雖然晚飯的菜色都是蕭瀟平日里愛吃的,但今天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吃飯的時候也很沉默,眼睛盯著碗里的米飯,心思卻像不知飄到哪里去了。阮暮燈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也不急著問,陪他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又將一切收拾停當(dāng)之后,才回到客廳,在蕭瀟霸占了許久的貴妃榻一角坐下,將人抱起來,讓他枕在自己大腿上。“你在琢磨什么事呢?”阮暮燈替蕭瀟揉著太陽xue,好讓他放松下來。“唔,我在想,蕭寧那么想要得到的那兩只玉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雖然面上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蕭瀟對蕭寧說他幾百年來沒有多少長進那一句話,其實是非常在意的。他和蕭寧在實力上的差距,從孩提時代還在山上學(xué)藝的時候起,就一直存在著。即便從明末到如今幾百年光陰過去,他都快要記不起當(dāng)年日日跟在師兄身后的時光了,但今時今日兩人再會的時候,蕭寧依然是他無法對抗的存在。他記得,很久以前蕭寧就曾經(jīng)說過,在學(xué)道一途上,他缺了點野心和好奇心。蕭瀟雖然天生伶俐聰慧,而且在學(xué)法修道上有著常人難及的天賦,但他一不圖享受,二不求長生,更沒有那種成為人上之人的野望,從來沒有想過要憑自己的能力求得什么大功績、大名聲,自然也不會狂熱沉迷于術(shù)法一道上。而且雖然他平日里總表現(xiàn)出愛財不吃虧的模樣,但只要是熟悉蕭瀟為人的,都知道這人骨子里還是數(shù)百年前游歷江湖時養(yǎng)出的那種仗義疏財?shù)膫b客做派。因其為人心性灑脫,不容易心生執(zhí)念的緣故,這么長的時間里,真正放在心里的,除了早已仙逝的師傅之外,就只有曾經(jīng)的師兄蕭寧,以及現(xiàn)在的戀人阮暮燈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就像蕭寧覺得他虛度光陰、浪費天賦一樣,蕭瀟也一直無法理解蕭寧那病態(tài)的偏執(zhí)和求知欲,以及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惜做下的種種喪盡天良的行為。所以蕭瀟心頭默默憋著一口氣——如果蕭寧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如他的話,他就更要證明自己選的路沒有錯,錯的是他那忤逆師門、傷天害理的師兄。“你先前猜測過,蕭寧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敢堂而皇之的使用降術(shù),要么就是他換了個合適的rou身,要么就是他找到了規(guī)避術(shù)法反噬的方法?!?/br>阮暮燈一邊替蕭瀟按摩著頭部,一邊順著他的疑問思考起來。“既然你已經(jīng)確認過,他現(xiàn)在用的還是‘白意鳴’的身體,那是不是可以猜測,那兩只玉蟬,或許是某種避劫擋災(zāi)一類的法器?”“嗯,你說的確實很有可能。”蕭瀟被自家徒弟按揉得很是舒服,像只小憩的貓咪似的瞇起眼,側(cè)過頭,用臉頰在阮暮燈結(jié)實的大腿上摩挲了幾下,又立刻被青年摁住不準亂動,以免給他磨出火來,提早結(jié)束了這段對話。“不過,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蕭寧根本不在乎濫用降術(shù)會飛快地報廢掉‘白意鳴’這個rou身,而且早就找好了十具八具備用品,跟換季穿新衣一樣,想換就換?!?/br>阮暮燈蹙起眉,想了想才說道:“雖然我不太肯定,但先前也看了點書……”他說的是蕭瀟昏迷不醒,他守在知了觀里,除了陪護照料師傅之外,就是翻古籍找線索的那段時間。“我在好幾本古書里都看到過有關(guān)奪舍移魂的記載,雖然沒有寫明具體的方法,但似乎無一例外的都在強調(diào)一點,這類秘術(shù)不是那么容易施行的,而且每行一次,對自身魂魄都會造成一定的損傷?!?/br>阮暮燈修長的手指探進蕭瀟柔軟的黑發(fā)間,按壓著頭皮上的xue位。“即使蕭寧奪舍的本事再了得,應(yīng)該也不能頻繁的更換rou身吧?要不然,他也不需要以‘白意鳴’的身份忍耐那么多年了。”“你說得沒錯。”蕭瀟被伺候得很舒服,干脆翻身坐起,掰開自家徒弟的大腿,背對著人,窩進他緊實溫暖的人rou靠墊里,讓阮暮燈順便幫自己捏捏后頸和肩膀。“一般來說,人的三魂七魄只有經(jīng)歷胎中之謎,從母體中孕育,才能與自己的rou身契合,就跟量身定做的衣服一樣。其他人的rou身,就算再怎么摳八字掐命格,也是不合適的二手貨,怎么都不如原裝的好?!?/br>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像我先前的情況,要不是奪舍的白狐本來就是與我有魂契的靈役,而且當(dāng)時它已經(jīng)死了,就剩一個空殼子,不存在彼此魂魄相互沖突,競爭rou身使用權(quán)的危險的話,我怕是也不會那么容易就成功的?!?/br>說到這里,蕭瀟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笑了兩聲。“蕭寧大概不知道我丟了一魄的事吧……其實像我這種魂魄不全的人,想要奪舍周涵那樣福澤深厚的人的身體,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就算勉強成功了,魂魄也會受到很大的創(chuàng)傷……也虧得是你,替我取回了原本的rou身,不然,我大概真的不會再有醒過來機會了……”阮暮燈聽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知道蕭瀟怕是又想到了他們在墓xue里的那段經(jīng)歷,連忙將人圈在懷里,掰過臉親了幾口,又拋出新的問題,打斷對方的糾結(jié)。“我記得你說過,蕭寧的魂魄曾經(jīng)被紅鸞之焰所傷,只能躲在金蛇匕首里養(yǎng)魂了好幾百年,才終于找到一個附身在白家死嬰身上的機會?!?/br>阮暮燈用下巴輕輕蹭著蕭瀟的耳廓。“既然他在金蛇匕首里養(yǎng)了幾百年,都只能找個中陰身才能還魂,總不可能在‘白意鳴’身上過了三十來年,就恢復(fù)到可以隨便換rou體的程度了吧?”蕭瀟覺得和自家聰明能干的徒弟說話就是輕松省力,喜滋滋地回頭,給了他一個夸獎的親吻。“沒錯兒,所以隨便再換個rou身是不可能的,像‘白意鳴’那么特殊的八字命格,怕是再過一百年也難再讓他撞上一個——既然換不了,那就只能湊合著用——那兩只玉蟬,也許確實是用來消災(zāi)避劫,抵御降術(shù)反噬的!”見蕭瀟想通了,阮暮燈也覺得很高興。“既然如此,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搶先蕭寧一步,找到剩下的那只白玉蟬吧?……不過,連身為養(yǎng)女的趙曉燕他們一家都沒有線索,那玉蟬究竟被趙麒藏在哪里了?”蕭瀟摁了摁眉心。“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先不說那玉蟬到底在哪里,就算真讓我們先拿到手了,我也沒信心能夠守住它啊……”蕭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