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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古先生搖頭嘆氣,一雙被白翳蒙住的眼睛悲憫地“看”向那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我讓二掌柜的核對過鋪?zhàn)永锏呢浧访浟?,只丟了一口箱子,是在半年多前寄存的,寄存人只留了個‘趙’姓,冊子上寫的物件是:白玉把件一枚。”蕭瀟摸了摸下巴,深深蹙起眉,“這聽起來確實(shí)很像是蕭寧一直在找的白玉蟬?!?/br>到了蕭瀟這個程度的修為,古先生的“他心通”在他身上已經(jīng)不能起作用了,所以他想和老人商量事情的時候,還是要說出來。“是啊……”古先生嘆了一口氣,“你先前說你在回家路上曾經(jīng)遇到過犬鬼,我懷疑,那或許就是掌柜和伙計脖子上的致命傷來由?!?/br>“所以,現(xiàn)在兩只玉蟬都落在蕭寧手里了嗎?”蕭瀟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如果它們真是避禍擋災(zāi)的寶貝,那么現(xiàn)在他就已經(jīng)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降術(shù)了吧……”“避禍擋災(zāi)?”古先生雖然年紀(jì)很大,耳朵卻依然靈敏得很,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了蕭瀟話語中的關(guān)鍵詞。“嗯?!?/br>蕭瀟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自己關(guān)于玉蟬的推論簡略跟老爺子說了。“不,不對?!?/br>古先生聽完后,卻搖著頭,并不同意蕭瀟的看法。“我聽你對兩只玉蟬的形容,覺得它們分明更像是傳說中的‘陰陽玉’?!?/br>他沉吟片刻,開始解釋道:“相傳北邙山曾有古玉,天生陰陽二色,各取之雕成壓口,陰玉可保rou身不腐不壞、雖死猶生,陽玉則可留存rou身一口陽氣,令其魂不離體、不死不滅?!?/br>“聽上去像是鎮(zhèn)尸定魂用的東西?!?/br>蕭瀟和阮暮燈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用陰陽玉做的壓口的效用。“不過我在‘水’字降墓里時,遇到的那具嘴里含著墨玉蟬的女尸,確實(shí)如您所說,多年來不腐不朽,面容身體依然栩栩如生。等我把玉蟬從她口中挖出的時候,那具女尸就迅速腐敗風(fēng)化了?!?/br>蕭瀟回憶著自己在降墓里的所見,覺得確實(shí)符合古先生的說法。“可是,如果只是鎮(zhèn)尸固魂的壓口,等到了要用上那倆玉蟬的時候,即便還沒死,也已經(jīng)是半死不活的只剩一口氣了吧?”蕭瀟不解地看向古先生。“這對蕭寧來說,又有什么用呢?”&&&&&&&&&三日之后,農(nóng)歷十五,晚上十點(diǎn),黃龍府白家老宅門外。一男一女站在院門外,伸手叩響了門環(huán)。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jì),相貌堂堂,氣質(zhì)溫文,一身月白對襟唐裝燙得筆挺平整,只是一側(cè)臉頰上突兀的貼了塊醫(yī)用敷料,顯得十分違和。女人則要更年青一些,一頭銀藍(lán)的長發(fā)高高地扎了個馬尾,深灰無袖背心配緊身熱褲,腳上蹬一對露趾涼鞋,身后還跟著一條全身漆黑的大狗。片刻之后,門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詫異地看著門外的兩個不速之客。“請問,兩位是?”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茫然。要知道,這整座山頭可都是白家的地盤,附近布著陣法,會在每日日暮時自動啟動,將來訪者全部擋在外面。而且要到達(dá)大宅,一路上還要經(jīng)過兩處崗哨,每一處都有巡守的人,他們是怎么悄無聲息地上來的?“請問,白家大小姐白鳳雛在家嗎?”來訪的男子露出親切又迷人的微笑,彬彬有禮地問道。“???哦、?。 ?/br>開門的中年婦女被男人的笑容晃得愣了一下,“大小姐在是在……可、可是……”“她在就行了。”男子又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暗沉雜玉,往地上一擲。伴隨著玉石碎裂的脆響,那中年婦女只覺得一股冷徹骨髓的寒意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似有無數(shù)冰錐子洞穿眼耳口鼻,直往她的大腦里扎。不過只掙扎了半秒時間,她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自我意識,兩眼翻白,涎水四溢,兩手死死摳住喉嚨,發(fā)出了宛如野獸咆哮般撕心裂肺的嘶吼……第119章、十三、天譴02很快的,白家已經(jīng)陷入了sao亂之中,到處是驚叫聲與哭喊聲,間或夾雜著慘叫和嘶吼,偌大的宅子仿佛臨時成了的片場,一時間整座宅院燈火通明,幾乎每一個人都難以幸免地被卷入了這越來越嚴(yán)重的混亂中。“祖奶奶,大事不好了!”一個圓胖的保姆打扮的女人披頭散發(fā)闖入了正院廂房中,撩開門簾就沖著里頭大聲嚷嚷著:“院子里的人、院子里人都瘋了!逮著人就又掐又咬,傷了好多人,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著發(fā)起瘋來!白貳少爺看了說是他們都鬧了撞客,請您趕緊去前頭瞧瞧呢!”白祖奶奶今年已經(jīng)年逾七旬,出馬四十多年,即便不服老,也漸漸能感受到體力和精神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尤其是每日出馬仙附在她身上“看事兒”之后,那種一日勝似一日的疲憊感是越發(fā)明顯了。白家歷代供奉的出馬仙是刺猬修仙,歷來只附身在女子身上。白祖奶奶只有一個女兒,奈何性格太溫婉軟和,加之從小體弱多病,只能當(dāng)個普通閨女養(yǎng)大,并沒有繼承她衣缽的本事。幸而她還有個好孫女。白鳳雛和白祖奶奶年輕時很像,不僅容貌氣質(zhì),而且性格穩(wěn)重又不失銳氣,本事也學(xué)得好,完全具備了撐起一個偌大家族的魄力。然而,即便是再過不久就能修成地仙的白家祖宗,有一手能掐會算、窺伺天機(jī)的本事,也有一個“四不算”的規(guī)矩。所謂“四不算”,便是其一不得算自身生死,其二不得算血親命途,其三不得算家族興衰,其四不得算誰主江山。所以白家奶奶既算不出叫了自己三十多年“奶奶”的孫子芯子里是個幾百年前的降術(shù)師,也算不出她的寶貝孫女會在何時何地遭遇各種劫難。“難怪啊……難怪我今天總是心緒不寧,總覺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白家奶奶拄著拐棍顫顫悠悠地站起來,打開供奉在床頭的神龕,雙手合十喃喃幾句,隨便一陣青煙從神龕中飄出,覆上白奶奶靈臺。老人兩眼一閉,身體搖晃幾下,又撐著拐杖站定了,再睜開眼時,體內(nèi)已經(jīng)多了個出馬仙。“不要慌,有我在!”拄著拐棍的老太太朝著門外的圓胖女人大聲說道。“白祖宗!”身為保姆,女人照顧服侍祖奶奶也有不短一段時間了,光聽她說話的語調(diào)口氣,就知道大仙已經(jīng)憑依在她身上了,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心頭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