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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一歪,一雙長腿交疊起來,朝青年笑笑,示意對方可以開始說了。于是阮暮燈撿著重點,將自己是他記名弟子的身份,還有他現(xiàn)在還魂到了本體rou身之上,卻因為缺了一魄,一直沉睡不醒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唔,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處在魂不附體的狀態(tài),而你這是進了我的識海之中,直接在和我的神魂對話啰?”盡管蕭瀟似乎不僅不記得阮暮燈,甚至連關(guān)于師門和蕭寧的記憶都十分模糊混亂,但以前學(xué)過的知識還是在的,而且理解能力和推理能力依然和從前一樣優(yōu)秀。“不過識海是神魂驅(qū)使之中樞,沒有一定修為的人,連自身識海都難以掌控,就別說主動與另一人意識相通了。”蕭瀟說著,用充滿玩味的眼神,緩緩掃視這自稱他徒弟的青年俊美如玉的一張俏臉。“我看你也不像練過‘天眼通’一類的能力,所以,你是怎么進來‘這里’的?”這個問題,蕭瀟在回屋的路上已經(jīng)問過一次了。阮暮燈認識了他這么久,自問已經(jīng)相當了解他的性格——其實他的師傅心里門兒清,從來都很不好糊弄,有些時候他不刨根究底,是因為他對你信任,所以才不深究罷了。因此面對蕭瀟的再次追問的時候,阮暮燈也沒打算隱瞞,老老實實的就全交代了。“我是用游仙枕進來的。”他回答,看向榻上翹腿半躺著的蕭瀟。這人頭發(fā)還濕著,散亂地披在肩上,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衣帶系得快要松開,里頭連條褻褲也不穿,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晾著,坦然得一點不像對他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有分毫戒備的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但你的收藏里面,有一個游仙枕,據(jù)說‘枕之寢,則十洲、三島、四海、五湖盡在夢中所見’,我以前也用過……”一抹嫣紅的血色順著他的耳廓爬上臉頰,阮暮燈像是回憶起什么似的,語句不自然的打了個結(jié),停頓片刻,才繼續(xù)說道:“確實是有令人神魂在夢中游弋仙境的能力。”第104章、十一、心宅05“嗯,我知道游仙枕是什么東西,不過這和你能進來我的識海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你要告訴我,我不過只是你的夢境之物?”蕭瀟朝阮暮燈挑挑眉,似乎對這個自稱他徒弟的家伙,竟然用這種講古教書似的語氣跟他說話感到很是有趣,忍不住調(diào)侃道:“我不是你師傅嗎?你平常跟我說話的時候,也是這么沒大沒小的?”阮暮燈沒管他這打岔,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解釋下去。“我在里,看到一段唐代玄宗年間關(guān)于游仙枕的記錄,大約是說,有宋州睢陽郡夫妻,丈夫是個販賣南北雜貨的行腳商,妻子則每日做炊餅補貼家用。有一次這貨郎外出回家,收了一只做工精巧的孩兒枕,寬足可容兩人同枕,于是夫妻兩當晚就用了。結(jié)果當天晚上,貨郎夢見自己成了個立了大功的名將,身處長安宮宴之中,身穿錦袍頭戴高冠,吃著御賜珍饈美味,賞著臺下輕歌曼舞,一時間風(fēng)光無限。”不知蕭瀟是沒看過還是忘了,像是并不知道這個故事的樣子,聽得很是認真,也沒有開口打斷阮暮燈的講述。“在就他吃得酒酣耳熱之時,御座上的玄宗忽然開口,說指一位公主給他當妻子,隨即就有一盛裝云鬢的女子,繞過屏風(fēng)后款款行來——他定睛一看,那滿頭珠翠的華服公主,竟然就是他每日在家和面炊餅的妻子?!?/br>“哦?”蕭瀟津津有味地摸了摸下巴,兩腿無意識地從交疊換成側(cè)彎,衣擺又不受控制的兩側(cè)滑開了一截。“然后呢?”阮暮燈很想拉過榻尾的毯子幫他給蓋上。“之后那貨郎就醒了,他沒有變成高官厚祿的大將軍,睡在身邊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金枝玉葉的公主。不過……”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時他的妻子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賣貨郎一眼,抱怨說她剛才夢見自己當了公主,還要嫁給個大將軍,結(jié)果到頭來,那所謂的將軍,竟然還是他這鎮(zhèn)日里不著家的賣貨郎!”蕭瀟的手指在下頜處摩挲了兩下,“這么說來,這兩夫妻是進入了同一個夢境里頭咯?”“正是這樣?!?/br>阮暮燈點點頭,“所以,我就想試試,看用同樣的方法能不能成功與你的意識見面?!?/br>他說著,伸出手,露出掌心里一個朱紅色的符咒。“當然,我沒有把握光靠游仙枕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還從古書里找了個據(jù)說能通達神魂的‘靈犀符’,依樣畫葫蘆描在我們兩人的手心里,所以,我也不敢說到底是哪一樣舉措起效了?!?/br>蕭瀟見了阮暮燈手心里的靈犀符,立刻攤手去看自己掌心,果然看到一個與自家徒弟那個極其相似,卻恰好互為鏡像的咒符,看似用細狼毫沾著朱砂寫成的,用手指搓揉卻蹭不掉,而且這東西,他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分明還沒有出現(xiàn)。“靈犀符顧名思義,正反兩符互為表里,必須要在緊密契合的時候,才能通靈犀連神魂。”蕭瀟握了握手,將那火紅的符咒掩進拳心。“所以,照你的意思……現(xiàn)實中的我們,是睡在同一個枕頭上,而且畫了靈犀符的手還緊緊扣在一起?”說到這里,他停了話頭,來了個意味深長的停頓。“你確定咱倆現(xiàn)在睡的地方,不會有其他人闖進來吧?”蕭瀟挑起眉,琥珀色的眼珠從狹長的眼尾處睨了阮暮燈一眼,“要不然,你好好一個帥小伙兒,肯定非得落下個分桃斷袖的名聲,以后也別指望能娶得上媳婦兒了?!?/br>雖然知道他面前的這個蕭瀟,不僅魂魄不全,而且還記憶不清,但聽到對方用“娶媳婦”來調(diào)侃自己,阮暮燈還是覺得胸口隱隱有些酸澀。他心想,自己對這人的心意,別說弎子、周涵這些相熟的親友,這幾天下來,怕是就連黃伯兩夫妻和拾壹那只小刺猬,都早就粉白墻上貼告示,一清二楚了。看到自家徒弟沒有接他的打趣,反而不知道為什么,露出一絲不甚明顯的落寞難過來,蕭瀟就也不再提這茬兒,話鋒一轉(zhuǎn),問了另外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事情。“你既然能進來,那么有沒有方法,能把‘我’也一起帶出去?”他指了指自己。所謂“離魂”狀態(tài),指的便是靈rou分離,以至于三魂七魄無法正常指揮身體行動,而使得人被動處在要么瘋瘋癲癲、要么高熱謬語、要么昏睡不醒的狀態(tài)。而靈rou分離的時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