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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年紀也該想想養(yǎng)生了。叫人做幾雙軟合的平底鞋,沒事出門散散步、學學柔緩的拳法,有精力也跑個一兩刻鐘……也不用每天跑,隔一日跑一回,或是跑兩天歇一天,少吃葷膩,多吃些雞魚的白rou和鮮菜鮮果,身子慢慢就能結(jié)實起來?!?/br>張巒牢牢記了,一個字都不敢錯,謝過他的指點,回家體驗他的吐納養(yǎng)生法去了。崔燮送他出門,又懷著十分奇妙的感覺回了家。從前住在鄉(xiāng)下時,跑個步、健個身,崔源父子都嫌他難看,不是個公子樣子;如今公然帶著兩個未來國舅跑步,未來國丈竟不嫌他管得不對,還要跟他學呼吸法……考上狀元果然不一樣!社會地位高了,做什么都理所當然,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穿越前的常識,略微露些出來也沒人說什么!他躊躇滿志地回到東廂,查了查手底下四個孩子的功課進度,給他們宣布了這些天來唯一能叫人笑出來的消息:他們四月初三就要回遷安,在鄉(xiāng)間這些日子就不讓他們成日讀書了。張家兩位國舅幾乎要哭出來,崔衡卻因為已過了太久比他們還艱辛的日子,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多久了?自從回到這個家里,等待他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背書、課業(yè),有多久沒能拋開這一切痛痛快快地玩了?然而還沒等他們歡呼慶祝,崔狀元就又布置了一項讓他們笑不出來的作業(yè):“到鄉(xiāng)間后要留心周遭天地生靈,美景異事,每人寫三百字以上的游記。鶴齡、延齡你們年紀還小,若寫不出成篇的來,也可以每至一處記一小段,晚上數(shù)著夠了字數(shù)交給我?!?/br>崔衡竟有種“果然來了”的感覺,聽到能出去玩時那顆輕飄飄無處放置的心才踏實住了。崔和則處于一種無所畏懼的狀態(tài)——陸先生已經(jīng)教他寫八股了,比起規(guī)矩繁難的八股來,一個游記又算得了什么?唯張氏兄弟在書院里還只學著對對子、作些不成篇的詩,這輩子也沒寫過文章,猛然聽到要寫三百字的文章,竟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三百字?。?/br>爹為什么不把他們救回家去!在四個孩子或悲或淚或漠然的等待中,兩天工夫一晃而逝,終于到了六才子們議定要還鄉(xiāng)的日子。館選結(jié)果早在三月底就出來了,唯郭鏞考上了庶吉士,要留館讀書三年。陸博山、湯寧雖沒考進翰林,但因考取名次考前,也分別撥進了禮部和都察院的好地方,都要先觀政三月。進士一旦入朝觀政,就先發(fā)長班、雇馬、交際費,還有十二石隨朝米,翰林發(fā)的米猶其是精潔的上白米,值銀價更高。眾人手頭寬裕,都采買了許多特產(chǎn),還帶了幾箱新科進士經(jīng)驗與考卷集,幾冊提前印出的新刊錦衣衛(wèi)連環(huán)畫,找人打進士儀仗,雇了大車衣錦還鄉(xiāng)。陸先生從南關(guān)回鄉(xiāng),崔燮他們則出從通州回去。此時外地進士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也不甚擁擠,初夏的山光水色迎面而來,掀開簾子就是一幅上好的風景畫。幾位小學生坐在窗邊看著景,聽著外頭蟲鳴鳥聲,享受清風吹指,都油然有種脫離牢獄、重回人間的幸福感。但這種錯覺沒能持續(xù)多久。大車里的進士才子們不時冒出一句“此處堪題詩一首”,“此處合當作文”,“今日必作一篇文章紀念此景”……逼得他們想起自己還要寫游記的事,頓覺心頭亂跳,看景都看不出美了。更可怕的是,遷安六才子和崔燮交好,基本上也等于是他們的老師,一路上拿著他們拼湊出來的雜文互相傳看評點,各出經(jīng)驗教他們寫文。最初留的作業(yè)是每天三百字文章,叫這群才子改過幾輪后,他們每天寫出來的字都不少于一千了!待到眾人回到遷安,各自還家,只剩崔燮一個人折騰他們,這幾個孩子竟有種逃出生天的喜悅,再也不嫌崔燮留作業(yè)了。作業(yè)多點不要緊,先生少就行!崔先生一個人批改,也就挑出那么幾處不行的,哪兒像七位先生一起教的時候,處處都得重寫、擴寫!幾個小學生欣慰地體驗著縣城生活,絞盡腦汁地寫日記。其實鄉(xiāng)里的生活也頗有可寫之處。崔燮與郭、湯二人進了縣就擺出狀元和進士儀仗,三人浩浩蕩蕩地回鄉(xiāng),引得無數(shù)人爭看,本地后來的縣令王大人與田縣丞等舊人都被三位進士的儀仗驚動,請他們到縣里說話。見過縣里的官員,又要去見舊日鄉(xiāng)鄰和授業(yè)恩師、同窗校友。林先生教出來一名狀元弟子,已成了遷安縣炙手可熱的第一名師,從府城到周邊州縣都有富貴人家把兒子送來讀書。他的小書齋也早已搬到了縣中心寸土寸金的長街上,買了幾間院子,雇了些不得第的秀才,正經(jīng)開起書院,當了山長。若不是年紀大了故土難離,只怕這會兒他都能進京當名師去了。趙家的日子也過得頗紅火,他們家跟狀元當過鄰居,賣的紙是給狀元糊過窗戶、墻壁的,凈有欲求好兆頭的人家買,最近也思量著要將作坊擴大。趙二世兄應(yīng)麟如今也搞了個倒計時牌子掛在墻上,成天不是在家就是去遷安藏書館讀書,儼然一副大儒氣象。崔燮難得回來,趙爺趙奶忙叫人把大孫子也從府城叫來,叫他領(lǐng)領(lǐng)狀元教誨,也長點兒才學。趙大世兄二十幾歲的人,又對將來在國子監(jiān)熬到肄業(yè)、當個小官的人生頗有規(guī)劃,崔燮也沒什么可說的,唯有送一套進士經(jīng)驗與試題、一套新出全的略表心意。……崔源也從店里回來,在這間新掛了狀元匾的院子里忙前忙后,仿佛回到了當初剛回遷安的日子。崔燮幾次叫他休息,叫他不要慣那幾個熊孩子,他只笑呵呵地搖著頭:“我這把老骨頭現(xiàn)在還能動,公子就叫我動動,等崔啟成了親,有了孩子,我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享老太爺?shù)母H?!?/br>崔啟要成親也容易,如今他們父子掛了書齋東家的名兒,又是跟的狀元公,常來往的幾家紙坊、墨坊、顏料鋪的老板和同城書坊主人都肯嫁女兒給他家。之前是在崔啟跟在少主身邊服侍,須臾不能離開,故而顧不上這事。如今崔燮考中了狀元,怕是過不多久就能娶個大家閨秀,往后家里事都有夫人cao持,崔啟也就不用常跟在主人身邊,可以回鄉(xiāng)成親了。他想得美滋滋的,笑問崔燮:“公子是要娶閣老、尚書之女,還是李學士的女兒?依小老兒愚見,李學士對你有教導(dǎo)提攜之恩,家中女兒也必定是聰慧賢淑的,若從師徒變作翁婿,也不失一樁美談。”崔燮顧左右而言他:“鄉(xiāng)里有什么會唱錦衣衛(wèi)戲的好班子沒有?跟我來的兩位張家公子是京里貴人,難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