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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鄉(xiāng)間地方來,你叫幾臺戲,一來宴請鄉(xiāng)鄰,一來也叫他們看看遷安的好處?!?/br>崔源叫他糊弄走了,再沒人跟他提議親的糟心事。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現(xiàn)在沒了讀書科考的借口,以后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問他的婚事,必須趁早斷絕這可能。原先那個要養(yǎng)弟妹、無錢成親的說法,僅只他身份低時能敷衍一陣。如今他考上狀元、當了翰林修撰,朝廷自有六品薪俸補貼,還能養(yǎng)不起妻子么?就是真養(yǎng)不起,也有大把要倒貼嫁妝和女兒給他當岳父的高官大佬。閣老家有沒有女兒他不清楚,不過李老師家是有位師妹的,只是年紀比云姐還要小上一兩歲,不到成親的年紀。憑他這個狀元身份,李師妹長大后,若他還單著身,李老師很可能會把他當作女婿人選。雖不一定非他不可,可他也絕不想走到那么尷尬的一天。崔燮默默想著這些,看著廊下那四個無憂無慮,聽說能看戲就美得都要飛起來的傻孩子,輕輕地嘆了口氣。要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以宗族祭祀為重的的封建社會堅持單身,就只能靠父權(quán)對抗父權(quán),封建對抗封建……崔家有父祖在上,他自己是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的,可在遷安老家這邊,不是正好有祖先能幫他拒婚么?這四個孩子,正是他得祖先啟示的證人。第214章接下來幾天,崔家就在家里大排戲酒,慶賀崔狀元衣錦還鄉(xiāng)??h里還發(fā)了民夫給三位進士建牌坊,一條街里里外外熱鬧非凡,絲竹鼓樂聲晝夜不停,縣中官員也時常過來同賞鼓樂。遷安雖然山多地險,但戲班子潮流也不比京城來的慢。打從錦衣衛(wèi)大連環(huán)畫一出,各班子搬演的錦衣衛(wèi)雜劇們都照著連環(huán)畫改了妝容、衣飾,特別是安千戶的戲里,已叫藝人們無師自通地添了男扮女裝的情節(jié),簡直要搶錦衣衛(wèi)大電影的風頭。可惜這邊的化妝技術(shù)和舞臺特效都還比不上京里,許多道具都是木頭的,不像京里用的蠟制品那么便宜方便,容易推陳出新。崔家兄弟平常都是學習,沒看過幾場戲,不管妝容特效如何,都看得全情投入。兩位張國舅卻是見過世面的人,看這里妝化得不精致,看那里舞臺道具不逼真……邊看邊跟鄰居們吹噓自己在京里見識過的好戲班,又叫了班主來,指點人家怎么布置,恨不能自己批掛上了上去演。崔燮任由他們穿花蝴蝶一樣亂舞,只要不擺國舅架子欺負鄰人,倒也不約束他們。畢竟他自己還有更要緊的事做。賞戲的時候,他也跟人一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仿佛入戲頗深,實際上腦海中已打開了那本古代化學,認真研究著怎么顯出些祖先的神跡。可惜書里總結(jié)得大多數(shù)是古代勞動人民的生產(chǎn)生活技術(shù),看起來最能唬人的只有一種名字起得很玄的戲法——圓光偽法。圓光法里涉及到了些化學公式,原理大約是五倍子水里含有鞣酸,遇到皂礬溶液可以變黑,是染織技術(shù)的一種應用。崔燮反正都看不懂,跳過去只看了具體實施的手法:就是用五倍子水在紙背面畫畫,等水干后畫出來的東西就消隱了,用的時候?qū)⒃淼\,也就是琉酸亞鐵溶液往上一潑,之前消隱的畫面便會自行顯露出來。這種手法和很戰(zhàn)劇里用隱形藥水在紙上寫秘報,用火一燎就顯出字跡的手法類似,不過不用火而用水,倒更方便自然。戲里的安千戶一曲“沽美酒”唱罷,臺下聽戲的鄉(xiāng)鄰們都高聲喝彩,為安千戶解開衣裙,露出穿在里面的大紅曳撒,拿住假裝僧人騙賣婦女之賊的唱段叫好。崔燮也睜開眼看向臺上,裝出和別人一樣喜歡這戲的模樣。晚間賓客散去,四個孩子回去老老實實地寫觀后感了,崔燮也趁送客之機到外面遛達了一圈,買了些五倍子回來煎制。皂礬更容易得,書坊那里有的是新顏料,他借口要畫畫,叫人送了一整套顏料來,挑出來拿水化開,當場就試了一回。效果不錯。他用稀釋的五倍子水在紙上寫了“勿成親”三字,待晾干之后只能見著一點淡淡的黃印子;再用皂礬水往上一噴,就顯露出墨字,效果相當明顯。如果是將紙邊浸在水里,還有毛細效應疊加在上頭,那塊白紙上緩緩顯現(xiàn)墨字,真像是鬼怪寫出來的……哄孩子有富裕!他把試驗用的雪白楮皮紙燒了,備下一打淡黃色竹紙,在最上面一張紙背上寫好反的“勿成親”的字樣,字是從PDF里隨便挑書描的,毫無他自己的特色。水干后紙上雖會留下一點印子,但竹紙本就有些黃,又是寫在紙背,換個不知情的人,仔細看也看不出什么來。備好這些東西,戲酒也請得差不多了。崔燮找人算了個宜破土的日子,帶了從京里來的兩名家人和四個孩子直奔城西嘉祥屯,準備祭掃祖墳。嘉祥屯去城三十里,祖墳又在半山腰上,他們一早上開了城門便出去,只怕走得快顛傷了孩子,慢慢搖晃到近中午才趕到山下。山路上不好走馬車,崔燮就叫家人先去莊子上請有力的工人,自己解下拉車的馬馱著三牲酒禮、黃紙、爆竹等物,剩下兩匹馬讓四個孩子分乘,牽著馬徒步領(lǐng)他們上山。山腰處是崔家祖地,獵人、樵夫等都很少上去打擾,山中從某一段分岔的小路開始變得幽幽靜靜的。山中木深林茂,枝葉間棲息著各種鳥蟲,鳴聲嚦嚦相接,和著枝中被風吹動的簌簌聲,本是無一刻清凈的地方,卻給人一種奇異的幽靜感。張鶴齡兄弟騎上馬上,覺得山里的風都比家里冷上不少,骨子里發(fā)陰,忍不住問道:“這里怎么這樣靜,咱們能不能等著家人們一道上來?”崔燮笑道:“怕什么,你們是國戚,身上能沾染皇家威嚴龍氣,什么怪事也纏不到你們身上。衡哥與和哥也不用怕,這里都是咱們崔家的先祖,你們誠心祭拜一拜,也好叫祖宗保佑你們早日學業(yè)有誠?!?/br>崔衡叫他調(diào)教得早不盼著能逃出他的魔掌的了,不在乎學業(yè)有沒有成,聞言也不過冷冷一曬。和哥倒是羨慕長兄的成就,自己也想如父兄般考個進士,十分用力地點頭,暗地里已祈禱起了祖宗能保佑他們。四個孩子壯起膽子跟著他上了山,而后見到了崔家那片小小的祖地。墳山并不多,也是一座連著一座,大都是小土丘上扎著塊青石碑,簡單寫了幾句碑銘,倒都干干凈凈,像是剛打掃了沒幾天。其中最光鮮的墳丘上寫著“崔劉氏之墓”,一望可知,是崔燮生母的墳。崔衡看了一眼,眼眶就熱了起來,心里不知是恨還是悔。恨自己早年沒能阻止母親誣告縣令,悔自己從前不好好念書,只知道斗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