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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此沉心靜氣了三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程延清發(fā)瘋一樣打譜記定式做死活題,有比賽的時候到處比賽,沒比賽的時候找人下棋。魏柯的每一局對決他都研究過,他敢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魏柯棋風(fēng)的人就是他程延清。他這么努力就為了追上魏柯,超越魏柯,證明自己不是曇花一現(xiàn)的仲永,然而萬里長征走到最后一步,魏柯竟然拂袖離去。今天的對局,魏柯沒有拿出哪怕十分之一的實力。整場棋,整場棋都那么青澀,甚至是無知,有好幾次程延清都差點掀桌,問他下的什么鬼東西。魏柯根本就沒有認真對待他這個對手,這讓程延清覺得受到了羞辱。至于魏柯為什么這么做,程延清心里有一個可怕的猜想:魏柯近段時間狀態(tài)不佳,而他步步緊追。魏柯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一場棋局會輸,就故意下得亂七八糟,好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水準(zhǔn)。就因為這個自私的理由,魏柯背叛了棋道,讓他臥薪嘗膽、來之不易的榮耀蒙羞。“你憑什么!你憑什么!”程延清揪著他的領(lǐng)子,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你怕輸,就讓我贏得不光彩!你無恥不無恥!”“呵呵哈哈哈哈……”謝榆氣笑了。正當(dāng)這時,廁所門被拉開了,路人駐步,驚訝地望著打成一團的兩位國手:“程老師,魏老師……”謝榆一把推開錯愕的程延清,奪門而出,沖到了天臺,頹廢地將手肘支撐在欄桿上。其實他下完棋后整個人都是虛脫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參加過線下棋賽了,不論是緊張的氛圍,還是程延清壓倒性的棋力,都讓他身心俱疲。他起身的時候甚至連路都走不穩(wěn),要不是自我催眠大仇得報,恐怕根本沒有力氣離場。他清楚地記得,七年之前,程延清下完指導(dǎo)棋以后,對他說:“還不錯。”而七年之后,他已經(jīng)差勁到程延清要揪著他打為止。嘴角火辣辣得疼,謝榆伸手去摸,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濕。他竟然哭了。“這有什么好哭的呢,應(yīng)該開心才對。”謝榆想到現(xiàn)在的魏柯一定暴跳如雷,咧了咧嘴角??墒撬_不了自己的心。他越是想要置身事外,把這當(dāng)做自己主導(dǎo)的一場鬧劇,就越是忍不住悲傷。魏柯還是魏柯,即使拋開一切光環(huán),他都能與程延清平分秋色。他瞎了都是程延清想要的那個對手。而他謝榆全力以赴,都只不過換來一句“下得什么爛棋”。謝榆被狠狠的刺痛了。他不得不承認,不論多少年過去,圍棋對他來說依舊不是游戲。他雖然用著魏柯的身份,但他用的是自己的實力,這一敗涂地叫他清楚地意識到,他已經(jīng)被曾經(jīng)的對手、偶像、兄弟遠遠甩在了身后。他們的身影,謝榆望塵莫及。哪怕他全力以赴地想要充任程延清的對手,程延清都嫌他臟了棋盤,還有什么比這更叫人痛徹心扉?這場復(fù)仇里沒有贏家。不知從何時起,淋在他發(fā)上雨水從一條條奔流不停的小溪,變得淅淅瀝瀝、斷斷續(xù)續(xù)。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猛地抬起頭來,對上了龍真淺若琉璃的眼睛。她撐著一把素色的傘,清淡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融化在這蒙蒙的雨霧中。謝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五年了,這讓他更加分不清這是夢是醒。龍真掏出濕紙巾,輕輕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跡:“也不怪程延清會發(fā)瘋?!?/br>謝榆羞愧地低下了頭,他也只有在龍真面前才會坦率地承認自己還不夠好。龍真小時候住在他家隔壁。兩家父親都喜歡下棋,他們倆兄弟自然也與龍真玩在一起。這個文靜的女孩總有一種敏銳的直覺,不論兄弟倆如何假裝,她都能認出誰是誰,這一點即使是他們的父母也無法做到。謝榆起先覺得她很神奇,之后就為自己感到慶幸。大概是哥哥太優(yōu)秀的原因,謝榆逐漸心態(tài)失衡,變得不夠自信。別人眼里只有哥哥,沒有他,把他認作兄長的情況越來越多。但是在龍真眼里,他始終是他,不是旁人,這對謝榆是個莫大的安慰。五年前的那場冤屈里,龍真始終站在他這一邊,謝榆心里從此沒有過別人。只是,龍真心里,也從來沒有過別人。“我要走了,五點的飛機?!饼堈鎸㈤L發(fā)勾到耳后,眺望著雨霧中的城市?!拔沂盏搅搜┏谴髮W(xué)的Offer,去攻讀公共關(guān)系學(xué),這是我爸爸的想法?!?/br>“那你自己的想法呢?”謝榆知道龍真的父親在他們14歲的時候調(diào)任到B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們高攀不起的高官了。“我其實沒有那么喜歡下圍棋?!饼堈娴匦α艘幌隆?/br>謝榆明白她沒有說完的那半句話:可我喜歡你,魏柯。龍真的父親喜歡下棋,但他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走這條路。龍家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手中握有的權(quán)勢可以讓龍真選擇任何一種未來,唯獨不是做一名女棋手。當(dāng)棋手已是不易,何況是被忽略的女子圍棋呢?龍真沒有參加定段賽,她只是看著自己的天賦白白流走,這一點上謝榆和她同病相憐。后來魏柯北上,孤身一人,是龍真陪他來的。魏柯12歲上京,龍真就借口B市的教育資源更優(yōu)越,毅然離開了父母、同學(xué),轉(zhuǎn)學(xué)到了B市。她原本是龍家的掌上明珠,年紀比魏柯都小上半歲,卻每天放學(xué)以后乘公交車去魏柯租住的筒子樓里,幫他燒飯、做菜、收拾東西。魏柯回來練棋,她就趴在對面做作業(yè),像一個懂事的小jiejie。謝榆知道了這一切,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小真你這樣太辛苦,龍真當(dāng)時說:“我下不了圍棋,所以想看魏柯出成績?!?/br>謝榆望著眼前龍真的側(cè)臉,心想:原來女人確實都是會騙人的。那么小就開始騙人了。龍真突然迎著他的視線抬起頭來:“魏柯,我陪你下棋十年,你知不知道為什么?”謝榆執(zhí)拗地抿著嘴不肯問。他心里想的是一件全然不相干的事:現(xiàn)在連龍真都認不出他來了。龍真見他沉默不語,琉璃色的眼中光芒漸淡:“我一直相信你是璞玉,在你還裹在石頭里的時候。你比誰都有天賦,但是大人們都只看著程延清,他們看不到你,我心里比你更難受。我可惜你,想保護你,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我想看著你登頂,畢竟我去不了那里。后來,你終于熬到把那些石頭都磨光,變成了一塊絕世美玉,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世上最強的棋手……”龍真說道這里,臉上的表情還是非常神往,甚至高興地彎了彎嘴角,“有這么多人像我一樣崇拜你,說實話我還有點嫉妒呢。這棋盤兩邊不止是你和我啦,你被那么多人簇擁著,而我在臺下……不過這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知道你屬于棋盤,每個人都應(yīng)該屬于理想,而我們之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