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權(quán)利，我不會干涉?！鳖櫼鹞⑽e了耳畔的頭發(fā)，頓了片刻。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人總是很容易對在危難中幫助自己的人產(chǎn)生感情。可賀崤是賀家長孫，他可以自由地談一場戀愛，將來卻不能自由地結(jié)婚。將來站在他身邊的勢必是一個足以擔(dān)當(dāng)起他妻子身份的人?！?/br>
    汾喬沉默。

    顧茵接著道，“女孩子的青春很寶貴，你把時(shí)間花在賀崤身上不值得的。男人的喜歡不會永遠(yuǎn)這么純粹，你能確保十年、二十年后賀崤一樣喜歡你，為了你和家里對抗嗎？趁現(xiàn)在這份感情對你來說還沒那么深刻的時(shí)候，好好考慮吧，汾喬?！?/br>
    桌上的茶水已經(jīng)涼了，茶湯的色澤卻還是清澈漂亮的。

    汾喬抬頭，顧茵仍舊溫柔的笑著，優(yōu)雅而溫婉。那笑容看起來和賀崤竟有幾分相似。汾喬的臉上卻像是被打了十幾個耳光，火辣辣地?zé)饋怼?/br>
    她幾乎在顧茵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不清是羞還是憤。她把手里的卡放在桌上，那卡已經(jīng)捏在手里很久了。

    卡推到顧茵面前。

    “阿姨，我和賀崤沒有戀愛，以后也不會。我很感激賀崤的好意，但我現(xiàn)在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幫助。謝謝您的茶，再見。”

    說完，汾喬彎腰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出茶館，消失在顧茵面前。

    顧茵端起已經(jīng)涼透毛峰，喝了一口，有些苦了。

    她看著對面空置的位子，輕笑。

    汾喬自尊心很強(qiáng)，她幾乎沒費(fèi)什么力氣。始終是太年輕了，顧茵輕嘆一口，也許等她長大了就知道，有時(shí)候在這個世界上，自尊心是最廉價(jià)的東西。

    ……

    汾喬一出茶館便飛快地跑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自己跑出了幾條街，直到喘不過氣來時(shí)，她才停下了腳步，杵著膝蓋喘著粗氣。

    顧茵的話很有說服力，汾喬在那一瞬間差點(diǎn)真的覺得顧茵說的是對的。

    是，她喜歡和賀崤在一起，喜歡賀崤對她好，那是她在困境了抓住的唯一的善意，就像是溺水的人人本能抓住稻草?？赡欠N喜歡是男女生之間的喜歡嗎？

    汾喬知道還不到那個地步。

    所以賀崤的mama說出那一番話的時(shí)候，她是如此的窘迫難堪。

    所以是她刻意不去理清和賀崤之間的關(guān)系，不想挑明，卻心安理得享受著賀崤的幫助嗎？

    就像心機(jī)深沉的壞女人一樣的。

    賀崤要是有一天結(jié)婚了，不再喜歡她，會不會覺得她心機(jī)深沉？會不會覺得喜歡過她很丟人？

    會的，一定會…汾喬仿佛鉆進(jìn)了牛角尖。

    喜歡她的人到最后都會離開，爸爸、mama、還有其他所有的親人，她們?nèi)紥仐壛怂龥]有一個朋友！

    她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累贅！

    她是多余的！

    如果她死了，會有人記得嗎？會有人傷心嗎？mama會后悔嗎？外公、外婆、還有舅舅，他們會后悔嗎？

    那些想法仿佛生根的野草，一旦萌芽，便肆意的在大腦里瘋長起來，如論如何揮之不去了。

    人行道兩邊種滿了樹，汾喬走在樹下，校服的裙擺被吹得發(fā)響，黑發(fā)被吹得凌亂，在風(fēng)中舞動。

    太陽已經(jīng)漸漸西下，天空泛著血紅的色澤。

    人行道已經(jīng)到了盡頭。

    前方就是公路，身旁的交通信號燈正顯示紅色的小人，行人禁止通行。

    面前一輛輛車帶著風(fēng)聲飛馳而過。

    一個聲音突然自心里跳了出來：往前走！往前走就解脫了！

    是的，往前走就解脫了。

    她再也不用孤零零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不用在深夜失眠，整夜整夜寫那些枯燥的練習(xí)冊。

    不用聞見食物的味道就習(xí)慣性反胃。

    人生突逢巨變，她在公寓的深夜里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把刀片架在靜脈上，去陪伴長眠的爸爸。可是她怕疼怕極了，她厭恨自己的怯懦，刀片從未在割下去。

    可是這一次，她突然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對！只要往前走，她就不用再忍受這些磨難了。

    汾喬的眼神空洞，那念頭仿佛被魔鬼牽引著，一步一步邁出人行道邊界。

    一輛卡車飛速從遠(yuǎn)方行駛過來。

    十米！

    汾喬幾乎可以感受車飛馳破風(fēng)的聲音，引擎的轟鳴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五米！

    車窗玻璃內(nèi)是駕駛員驚恐的面容，撲面而來的風(fēng)刃拍打著汾喬的面頰。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爸爸從高處向她伸出來的手，那掌心一定是及其溫暖的，汾喬知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爸爸無限的包容她，跟著爸爸走好了。

    汾喬閉上眼，把手輕輕地遞了上去。

    ☆、第十一章

    吱——

    司機(jī)緊急剎車，伴隨著輪胎起火發(fā)出的焦臭氣味，卡車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的聲響。

    卡車在撞上汾喬的那一瞬間剎住了，汾喬卻還是被慣性拋了出去。

    身體重重一摔，汾喬的腦袋一蒙，只感覺像在夢里。四肢被柏油馬路擦出油皮，卻因四肢僵硬感覺不到一點(diǎn)疼痛，她睜大眼睛動彈不得，眼淚卻無意識從眼角分泌。

    卡車司機(jī)在第一時(shí)間從駕駛座上跳下來，輕拍了幾下汾喬的肩，聲音惶恐極了，“你有沒有事？聽得到我說話嗎？”

    汾喬嗓子干裂，說不出話，意識卻是清醒的。她艱難地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司機(jī)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顫抖著手撥了急救電話之后就快要哭出來了。眼睛通紅，還帶著怒氣。

    “信號燈明明是禁止行人通行?。磕悴幌胍趺赐臆囕喌紫伦?？我怎么這么倒霉……”

    汾喬的腦袋一陣一陣地發(fā)暈，她一會聽到人在罵她，一會又有人說堅(jiān)持住，忽的又仿佛是賀崤的mama對她說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忽的又見賀崤把一顆玻璃糖紙的酸梅放在她的掌心，世界就這樣混亂起來。

    正是下班高峰，主干道上車流量極大，公路很快被堵的水泄不通。

    ……

    “顧總，前面好像堵車了?！瘪{駛座上的司機(jī)回頭匯報(bào)。

    這可不太妙，梁特助打開ipad確認(rèn)行程表，七點(diǎn)整顧衍還要主持一個臨時(shí)會議，離會議開始不到四十分鐘了，而他們現(xiàn)在還被堵在城市的另一端，寸步難移，得趕快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下車去前面看看。”梁特助請示。

    “恩。”顧衍的感冒還沒好，說話帶著鼻音。他從策劃案中抬起頭，揉了揉鼻根。

    很快，梁特助便回來了，隔著車窗向顧衍匯報(bào)，“顧總，前面發(fā)生了車禍，因?yàn)閭卟荒芤苿?，在等救護(hù)車，所以一時(shí)半會通不了，我給您另外叫了一輛車，咱們走另外一條線還能在七點(diǎn)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