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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他們沒有名字。”駱泗疑惑的目光間,青年輕聲解釋:“不會有名字的。這是人類的習(xí)慣,如果不是王您給自己取了一個……”是這樣嗎?駱泗心口一跳,總覺得遺漏了什么重要信息。腰腹一熱,他回神,拿手一探,險些被燙得叫出聲。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系統(tǒng)燙得扎手。忙不迭松開手,駱泗開口追問:“什么時候的事?”“?。俊敝芨哌h(yuǎn)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傻乎乎的應(yīng)了聲。駱泗繼續(xù)追問:“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愈加鮮明的態(tài)度下,周高遠(yuǎn)終于回過神:“那是大概四五年前吧……”才開一個頭,周高遠(yuǎn)頓時打了個激靈。像嗅覺靈敏的狗,他眼睛一亮,猛地往街道右邊看去!那是不同于往常的迅捷。駱泗愣神,跟著他往旁邊一看,登時愣住了。一具黑乎乎的人影倒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旁。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清楚的映出幾只飛蟲,正貪婪的貼在他裸露的皮膚上。曬得寸寸皴裂,流浪漢紅黑的指縫間,塞滿塵土與淤泥。令駱泗愣住的不只是那道靜默得宛如死去的人影,而是在他胸口,掙扎著想要脫身的黑影。那是一團怪異的,看不出形狀的影子。比起駱泗常見的那些,似乎又多了幾分粘稠。腐敗的氣息糜散開來,像死老鼠,連車?yán)锒寄苈劦竭@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有新的弟兄誕生了!”周高遠(yuǎn)絲毫沒被影響到。駱泗臉色蒼白,他卻一腳踩下剎車,停在人影旁。身旁人笑道,伸手打開了車門:“我們接他回去吧!”告別與新生,輪回與中斷,皆發(fā)生在這小小一彎街角。黑影脫身而出,匍匐在地上,夕陽的余暉也終于散去。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人影,駱泗這才恍惚的發(fā)現(xiàn),這名陌生人的臉上有紫色的斑痕。那股難聞的味道,是尸臭。第94章影子童話(7)黏糊糊的影子在后座落座時,駱泗按壓了一下眉心。現(xiàn)下看來,影子的誕生和人的死亡有關(guān)。流浪漢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面,他骨瘦如柴,仔細(xì)看去,身上滿是曬痕。他死去時應(yīng)該很痛苦,整個人緊緊蜷縮在一起。更遠(yuǎn)處,警笛聲飄忽的響起,冰涼徹骨。周高遠(yuǎn)還沒注意到,在那兒快樂的哼著歌:“王,你是整個族群第一個有名字的?!?/br>“第一個有名字……”駱泗精神恍惚??吹絼偛拍且荒缓?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模模糊糊的場景。細(xì)雨綿綿降在街角。同樣是冰涼的尸體。不同的是,沒有如墨般沉重的影子,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應(yīng)該是撐著傘的。但雨太強勁,拍得臉上也濕乎乎一片。直到來到少年身邊,二人靠到一起時,才變得溫暖起來。“是啊?!敝芨哌h(yuǎn)的話將他的思緒拉回:“五年前你誕生,回到族群里的時候……”“等等?!瘪樸艋厣瘢骸拔迥昵拔也耪Q生??”周高遠(yuǎn)滿目純良的點了點頭。駱泗按了按太陽xue。他總覺得剛才那一幕就和所謂王的誕生有關(guān)。坐在尸體旁邊的少年應(yīng)該就是影子。但為什么自己的視角是從旁邊看的?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等回別墅他還是滿臉恍然。管家為他拉開車門時,駱泗走了兩步,腳步突然一頓。“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去辦……”他緩緩回頭:“民事局大家都知道吧?”管家和周高遠(yuǎn)一起點了點頭。駱泗干咳兩聲:“最近我打算……”“殺進去?”“……不,是投資。”駱泗心知說完會引起強烈的反響,但他沒想到眾人反應(yīng)會這么大。周高遠(yuǎn)小臉唰的一聲白了,整個人顫巍巍的:“您不是吧,難道那位小情人終于把您的心給剝奪走了嗎……”管家要鎮(zhèn)定一些,但比起從前的面無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大驚失色。“王,您不能這樣!最近人口激增,如果我們不快些制造出更大的惡意,死的就是我們!”駱泗耳朵豎起來。這群中二病常年叫囂著毀滅世界,但沒有一次告知過他原因。身為整個影子族群最大的大佬,他又不可能放下身段問清楚。如果真這么做,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不對勁。這次管家自己提起,駱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邊往房里走去,邊不經(jīng)意般問道:“我會讓你們這么輕易死掉嗎?”推開門,水晶燈將墻面映照成淡金色。沿著旋轉(zhuǎn)扶梯上樓時,新來的“影子”已經(jīng)由其他人接走,只剩他們幾人走在一起。“您也看到了?!惫芗腋谏砗?,腳步輕緩:“只要有人飽含著怨恨離世,就會有新的同伴誕生?!?/br>駱泗唔了一聲。見他還是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管家咬了咬牙:“王,高高在上的您也許不知道。沒有惡意作為食物,我們會死得很痛苦。”若是平時,他斷然不會在青年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但也許是這兩天青年的好脾氣給了他什么錯覺,管家才敢斗膽說出來。駱泗腳步一頓,轉(zhuǎn)過頭。管家依舊站在那兒,逆著光,臉色晦暗不清。“所以你們要做什么?”駱泗輕聲道。他至今也無法將這群影子與自己聯(lián)系到一起,尤其是在知道這群怪物會竭盡全力誘導(dǎo)人犯罪之后:“具體的打算是什么?”“戰(zhàn)爭?!敝芨哌h(yuǎn)突然開口。他與管家站在一起,第一次沒了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我們可以讓整個世界陷入戰(zhàn)爭?!彼f:“只要控制好度。無窮無盡的拼殺,永不停止的炮火,王您說過……”他抬起頭,眼睛閃閃發(fā)亮:“無論是信仰的碰撞還是家庭的破碎,都是憎惡最好的養(yǎng)料。到時候的世界,會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惡意!”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駱泗雙眸一沉。“所以呢?”再開口時,他的語氣很冷:“把一整個種群推向深淵,僅僅只為了滿足你們的口舌之欲?”“我們就沒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嗎?”周高遠(yuǎn)突然道。駱泗動作一頓,眸中的黑暗散去些許。周高遠(yuǎn)好像很固執(zhí),眸中燃起熊熊烈焰。“不是口舌之欲,那是我們的食物!如果不是人類拋棄了他們的同胞,不斷有影子從怨恨中醒來,我們也不會為了食物做到這種地步!”駱泗沉默。周高遠(yuǎn)越說越來勁:“既然是他們自己——是他們自己讓我們族群壯大起來的,為什么所有錯都要歸在我們頭上?”他雙眸直視駱泗:“至少我們是一視同仁的,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br>駱泗嘆一口氣。有他這名“王”在,這群影子還覺得自己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