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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平的?他只能緩緩開口:“那是一名手腳俱全的流浪漢……人類沒空管這么多。沒誰拋棄他,僅僅是他拋棄了他自己?!?/br>“您是這么認為的嗎?”對面青年卻和他杠起來了。管家拉了周高遠一把,周高遠完全不聽,繼續(xù)喋喋不休。“他的死是因為缺水——”青年說:“看看,連影子都干成啥樣了!”駱泗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笑,隨即升上一抹歉意。周高遠看著他,這人的身影高高在上,垂下眼睛時,像在看一場與其無關(guān)的默劇。連一點凡塵氣息都沒有。于是他更生氣了:“他只需要一瓶水就能活下來——但沒誰注意到,也沒誰愿意遞給他?!?/br>駱泗安靜了一瞬。好像受到鼓舞,周高遠越說越快。“人類不管同類,害得這么多人郁郁不得志,失去理智,枉死,橫死——既然死亡誕生了我們,為什么不能當成是他們轉(zhuǎn)換了一個形態(tài),用另一幅身體好好的活下去?”駱泗抿唇。站在人類的立場,知道這群家伙想對人類下手,他自然會全力阻止。然而現(xiàn)在看來,這群影子還真有自己的原因。他以為原身是個獨斷專行的人,現(xiàn)在卻有了一點改觀。他也是為了自己的族群。然而知道原因并不代表著理解,怎么阻止這群人依舊是最大的問題。直到第二天在辦公室準備簽合同時,駱泗依舊在頭疼這個問題。“吱呀”一聲,門響了。他抬頭望去,秘書正好拉開木門。“總裁?!币娝痤^,秘書長朝他微微頷首:“宿先生來了?!?/br>沒等她把話說完,身后男人已是大手一伸,徑直走到屋內(nèi)。他毫不猶豫掩上房門,再回首時,又是那副調(diào)笑的樣子。“聽說你給了那個與你一起被俘的男人一筆錢?”他大步流星走過來,駱泗將桌上的報表收拾好,放在抽屜里:“對?!?/br>“為什么?”宿炎飛嗤笑道,叉著腿坐在駱泗對面。他看起來不知禮貌為何物,大大咧咧的:“又不是你的錯。你倆只是一起被影子抓了而已,怎么這么多管閑事?”駱泗抬起眼:“他被影子抓了,會收到什么補償嗎?”“有?!彼扪罪w攤手:“每個月三百,這是經(jīng)費的極限。”駱泗點了點頭。三百塊,不多,但確實能活下去了。“會不會覺得少?”宿炎飛卻是瞬間湊近。二人氣息糾纏在一起,宿炎飛瞇著眼看他,手緩緩靠近。駱泗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人已是撫上了他的耳畔,從上面揭下一縷發(fā)絲。動作是如此的熟悉,就像已經(jīng)拂過千百遍了一般。駱泗垂下眼睛,沒有絲毫避開的意思。仔細算來,這人和他糾纏了四世。曾被他的偏執(zhí)決絕嚇跑過,也心動于那一抹不諳世事的溫柔。都是他。“這個世界如此富有……”宿炎飛用氣音說話。他越看面前人越覺得開心,不由湊近,唇緩緩貼在那只嫩白的耳邊:“卻有那么一群人享受不到。明明什么錯事也沒做,卻偏偏在底層受罪?!?/br>駱泗搖了搖頭,任由干澀的唇拂過耳稍:“不確定因素太多,環(huán)境已經(jīng)很好了?!?/br>宿炎飛卻瞇起眼,臉上不太開心:“這樣一點兒也不公平。”駱泗不知道他心中的公平是什么樣的。作為一個傾聽者,那些沒有機會接觸的灰暗就在他眼前糾纏,借由一副陌生的軀體,一個陌生的身份,以溫柔而不容置喙的方式一點點展現(xiàn)出來。都說刀不落在自己身上就感覺不到疼。他們的思維模式完全不一樣,也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將改變的。但至少,多聽一些,就可以多理解這個人一點。面前人的目光如水,灑滿溫柔。宿炎飛瞇起眼,那些說服對方的想法緩緩散去,眸中浮現(xiàn)出危險的暗光。“你怎么這么乖啊?”他湊近一點,手撫上那只嫩白的耳垂:“突然就這么聽話了?”青年沉默了一瞬:“不是……”宿炎飛瞇起眼,眼神從白皙的脖子往下鉆。他站起身,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緩緩貼近那副清瘦的軀體。單手抬起那只下巴,男人的眼神像染了灰。駱泗面前一暗,那張輪廓深邃的臉已是貼了上來,唇緩緩擦過頰邊。“讓我很想……”他話音還未落,門邊突然傳來嘎吱一聲:“老——”那聲音叫了半聲,已經(jīng)頓住了。或許是被二人貼近的姿勢嚇到,周高遠滿臉茫然,渾身僵硬地站在門邊。駱泗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頰邊熱度已經(jīng)散去。面前人瞬間起身,在空中比了個符文!淡淡的金光在辦公室里亮起。男人發(fā)絲微揚,身影堅定,聲音里卻多了絲急躁。“他是影子!——不對,為什么你的公司,會有影子出現(xiàn)?”第95章影子童話(8)在男人手中閃現(xiàn)出光芒時,周高遠已是瞬間后退,整個人消失在了門后。宿炎飛說出這一句話后,也沒多思考,就徑直追了出去。對他來說,在各種地方看到影子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全沒聯(lián)想到駱泗身上——這個人靈魂干凈得一覽無余,根本不可能與影子們有染。于是駱泗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房間里已經(jīng)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鐘擺在墻上晃悠,他愣了愣神,也一起追了出去。人類形態(tài)的周高遠行動不便,干脆搖身一變,飄乎乎地飛了起來。順著天花板飛,幾乎沒誰看得到它。從辦公室出去,迎面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連接著盤旋而下的樓梯。周高遠從樓梯上飛了下去。宿炎飛緊追其后,眸中是那只飄飄忽忽,仿佛在打著顫的影子。他追得太專注,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環(huán)境的變化。在旁人眼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推開門跑進了辦公區(qū)。不僅如此,還陷入魔怔般接連踢歪了好幾把椅子,絲毫不管工作中的眾人。“誒誒!你是哪個部門的!”終于回過神來,一名戴著眼鏡的青年從辦公桌后站起身,手上還拿著訂書機。整座樓層都是開放式的,不同的部門僅用玻璃板隔斷。這么一個人闖進來后,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在被宿炎飛無視后,站起來的青年皺起眉,順手拉了上去:“問你話呢!”“滾遠點?!蹦腥烁觳脖焕?,眼角一瞥,從喉間滾出一聲低吟。白熾燈明亮,眼鏡青年卻突然渾身一顫,連面前人的臉都有些看不清了。只剩一雙陰翳的眸子,掩映了所有光芒,正冷冷盯著他。意識到前,青年已是不由自主松開了手,那只健碩的胳膊瞬間抽開。意識到部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