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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能否將我的妻子還給我?” 圣上神情沉靜,同他相似的面容上,有種類似的犀利:“你憑什么覺得能?” “因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拜過天地的正妃!”承安厲色道:“玄宗納楊氏為妃,備遭詬病,父皇也想來一遍不成?強取豪奪,不知倫理,恥乎?!” “陳國公有女甚嫻,你若愿意,朕賜婚便是,”圣上聽他語中斥責(zé)譏諷,竟不動氣,只淡淡道:“算是你的封號之外,朕另外給予的補償。” “哈哈,補償,好一個補償!”承安本是沉靜性情,此刻卻被圣上三言兩語激到怒極:“一個施舍的狗屁封號,誰稀罕!我情愿往民間去做平頭百姓,也絕不會拿自己妻室取寵!” “你愿意去做平頭百姓,她卻未必愿意同你一道去吃糠咽菜,”圣上斜著他,譏誚道:“何必將話說的這樣滿?!?/br> “圣上敢賭嗎?”承安冷笑:“叫她到這里來,我親口問,看她如何抉擇?” “她是我的妻子,”他合上眼,掩住淚意:“我最知她心。” “承安,”許是氣弱,許是心虛,圣上竟沒有接他那句叫錦書來問的話,強忍怒意,道:“姚氏已然侍過寢,做了朕的女人,朕斷然不許她離宮,陳國公之女門楣品性俱佳,做你正妃,不委屈你?!?/br> “我不稀罕,”承安凄然一笑,道:“不如圣上自己納陳氏,將我的妻子還給我?!?/br> “這期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我都不在乎,”他情真意切,眼眶微濕道:“我心里有她,她心中有我,即便曾經(jīng)同圣上肌膚相親,也絕非她所愿。我信她?!?/br> 正文 116|前世(十) 那夜之后, 錦書雖被拘在含元殿, 但實際上,圣上倒也沒不許她出屋。 只要她愿意,含元殿之內(nèi),便可隨意走動。 然而到了這時候,于她而言, 便是能走動, 又有什么意思? 更不必說, 二皇子妃姚氏已死,她若出去撞見人, 也只會叫承安和兩個弟弟難堪。 可是到了今日, 她如何也坐不住了。 承安生性沉穩(wěn),并非冒失之人, 但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性, 他若知道自己下落,絕對冷靜不得。 更不必說, 在圣上與他所持有的權(quán)柄面前,一切隱忍小心都只是笑話, 遠不如開門見山說個清楚來的痛快。 可這樣一來,結(jié)果又會如何? 君臣有別, 他總是要吃虧的。 今日無朝, 留在前殿的皆是圣上心腹,遠遠瞧見她,也不奇怪, 邊口稱“夫人”邊見禮,也不攔她。 錦書心急如焚,卻也未失分寸,進了內(nèi)殿之后,便被內(nèi)侍引著進了書房,停在層層帷幔后,默不作聲,卻不想,正好聽見承安說那一席話。 突如其來的,她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原來他真的這樣明白她,也這樣信她。 這番情意,終究沒有錯付。 可是,卻也只能到此為止。 回不去了。 圣上聽承安說完,神色不變,只淡漠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到了這會兒,承安反倒平靜下來,同樣淡漠的瞧著圣上,道:“說完了?!?/br> “哦,”圣上道:“那就退下吧。” “呵,”承安既然到了這里,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左右他孤身無依,除去錦書,再無記掛,冷笑一聲,道:“只是不知,我該去哪兒接自己的妻子歸家?” “姚氏已經(jīng)死了,”圣上不動聲色道:“宗正寺報了病亡,業(yè)已發(fā)喪,世間再沒有這個人?!?/br> “在不在,你我心知肚明,”承安道:“圣上何必自欺欺人。” “朕知道你心中苦悶,所以才耐著性子同你慢慢講,也愿意額外彌補,”圣上神情隱約一冷:“你不要不識抬舉?!?/br> “圣上覺得,怎么才是識抬舉?做朱友文嗎?”承安譏誚道:“我若不肯,圣上又待如何——殺了我?” 短短幾句話功夫,圣上神情已然冷極,雙目微瞇,寒光隱約:“你當朕做不出這等事嗎?” “圣上當然做得出,”承安哂笑道:“朱溫都做得,又怎會做不得殺子之事?!” 這話說的不客氣,也極戳人心,圣上卻未有變色,反倒笑了。 承安此刻滿心悲憤,怕是難以察覺,錦書身在一側(cè),卻能瞧的出,圣上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正是春秋鼎盛,權(quán)柄在握,殺一個本就不受重視的兒子,遠在朝臣乃至于大周所能承受的標準之內(nèi)。 想要給承安網(wǎng)織一個罪名,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更不必說承安投鼠忌器,錦書活一日,他為保姚家與她聲名,斷然不會將其中內(nèi)情公開。 現(xiàn)在的他,爭不過圣上的。 “承安,”深吸口氣,叫自己語調(diào)不要破碎開,隔著層層帷幔,錦書道:“你走吧?!?/br> 人活著,終究有個念想,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圣上大概早知她過來,聽她出聲,目光一黯,卻沒說什么,也不制止。 承安猝然聽見她聲音,先是一驚,隨即一喜,眼眶微紅:“真的是你嗎?” 明明再三隱忍,不叫自己流露軟弱,但只聽他聲音,錦書心中便澀澀發(fā)酸,堵得發(fā)痛。 “是我,”錦書咬住唇,許久之后,道:“你走吧?!?/br> 頓了頓,她又道:“就當……就當我死了?!?/br> “我已經(jīng)見到你,怎么能騙自己說你死了?”承安眼睛發(fā)燙,熱熱的,似有水光:“只要你活著,那于我而言,萬事都不重要?!?/br> “重要的,”錦書合上眼,眼淚自面頰蜿蜒流下:“即便能跟你走,他日被人見了,又算什么呢?” “你別胡鬧,”她語氣顫抖,勉強說完:“出宮去吧?!?/br> “你還年輕,比我還小兩歲,過幾年就能將我忘掉,再娶一個相宜的妻子,同她舉案齊眉,生一群兒女……” “這樣好的人生,不該因我而辜負?!?/br> “我想看看你,”承安紅著眼睛聽她說完,卻不答話,只是道:“好嗎?” “到了這地步,”錦書終于哽咽起來:“再見還有什么意思?” “有的,怎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