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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故事,自是不感興趣。 只是她不欲令圣上掃興,所以坐在位子上,耐著性子聽。 今日,說書先生講的是某一朝皇帝的故事。 說是這位皇帝在位時,討伐東南小國,后來對方不敵,便獻美人乞和,求一時安泰。 這次開戰(zhàn),疲不可支的,不僅僅是這小國,便是大國,也有些捉襟見肘,所以便應了。 那東南小國進獻美人,一是求和,二則不懷好心,意圖尋機行刺。 只是那位君主風姿俊朗,氣度翩翩,美人為之動心,所以一直不曾動手,反倒丟了自己的一顆心。 那位皇帝看出她心意來,便有意借力,謀取利處,借她來麻痹東南小國,積蓄力量,將其一舉擊潰,江山一統(tǒng)。 而那女子為□□文物風儀所感,留于宮中常伴那位皇帝左右,紅袖添香,卻是成了一段奇緣。 圣上斜靠在椅背上,也不嫌棄此處茶水粗劣,而是低聲問她:“如若是你,也會如同那女子一般,暗自動心嗎?” 錦書被他問得微怔,隨即一笑。 “不會,”她搖搖頭,語氣很輕,卻很堅定:“我不會的?!?/br> 圣上挑起眼簾看她:“為什么?” “報效國事,以身殉家,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不應該問為什么。” “身負國祚,本就應該摒棄私情,而她為了一己之私,使故國覆滅,才應該問為什么?!?/br> “國將不國,她肯作為細作出嫁,是她的胸襟與氣度,我欽佩她。 但為了男人,將家國拋下,倒戈相向,只為做那位君主身邊可有可無的點綴,我看不起她?!?/br> 錦書平靜的看著圣上,道:“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br> “你說的未免太過武斷,”圣上道:“世間的情意本就是難以用理性衡量的,人一旦動了情,就很難心如止水?!?/br> “動情是一回事,底線是另一回事,”錦書道:“兩者不可一概而論。” 圣上看著她明亮而淡然的眼睛,道:“你如何知曉,那君主是否待她有心?” “便是有,也沒什么,”錦書道:“魚與熊掌,本就不可兼得?!?/br> “月有陰晴圓缺,人也難得圓滿,”她微微一笑,終止了話題:“他們縱然成就一番妙緣,可是破碎山河與染血故里,終究不能還原了。” “不知美人午夜夢回時,有沒有故國神游,思慮若何。” “作為女子,你太剛強了,”圣上低聲道:“明銳犀利若此,遠勝世間許多男子?!?/br> “或許吧,”錦書笑的淡然,道:“我母親身體不好,性情卻很堅韌,或多或少的影響了我。” “她去世的時候,最小的阿昭才三歲大,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年,父親便迎娶了新妻,再過一年,便有了更小的弟弟。” “我答應過娘親,要照顧好兩個弟弟,所以不能不剛強?!?/br> 姚家的事情,圣上也曾吩咐人查探過,心中自然明了。 可無論如何,只看別人概括到紙上的幾行字,是很難想象到真正度日的那種艱難的。 別人只看見珍珠光潔亮麗的外表,卻不知它是在怎樣的苦痛中被打磨出來,最終帶著柔和的璀璨,平和的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側過臉,他看著她臉上平靜而恬淡的笑容,心中心潮更柔。 若非他是天子,未必能得到這樣好的姑娘。 “現(xiàn)在想想,會覺得很不容易嗎?”圣上問她。 “不,現(xiàn)在想想,其實也沒什么。” “那些曾經(jīng),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錦書拿帕子墊著,在桂花糖糕上小小的咬了一口:“——現(xiàn)在,能夠坐在您身邊的我?!?/br> “倘若是個畏縮膽怯的姑娘,便是生的再美,您見了,也不會多看一眼吧?!?/br> “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的我很圓滿,”她笑著道:“那就夠了?!?/br> 圣上看著她面頰,不覺怔住了。 時辰臨近傍晚,夕陽西照,透進來的余暉暖黃。 她半伏在桌上,托著腮,慵懶的笑。 眉眼彎彎,唇紅齒白,兩頰的梨渦淺淺。 像是桂花糖餅一樣甜。 正文 21|情意 突如其來的, 他想親親她。 不帶任何情/欲的, 虔誠的親吻她額頭。 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去顧忌任何事。 錦書正聽臺上說書先生講后續(xù)的故事,卻覺圣上目光落到自己面上,似是出神一般,久久不曾離去。 “怎么了?”她側過臉看他, 輕輕問。 “沒什么, ”圣上看著她, 低聲道:“只是忽然之間,很想……” 他說到一半, 便頓住了。 錦書神情微有怔然, 反問道:“很想什么?” “算了,”圣上別過臉去, 有些別扭的, 去看窗外的余暉:“別理我?!?/br> 錦書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惹得有些莫名,仔細去打量時, 也只見他對著窗外神游,似是沉思。 她眼睫緩緩眨了眨, 終于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聽書了。 如此靜默了一會兒, 圣上才悄悄的,重新望向她。 臺上是侃侃而談的說書先生, 臺下是一眾聽得津津有味, 不住叫好的聽眾, 小小的茶樓之中,一派喧囂熱鬧氣息。 只有他與她所在的那一角,因為偏僻,才稍稍得些安寧。 夕陽余暉淡淡,透過窗外,淺淺的映了過來,使得他們二人沐浴在光幕中,覆了一層柔和的波浪。 那個角落,似乎是獨屬于他們的空間,被封閉住了,外人如何也不得其門。 寧??偣芨S圣上多年,幾乎可以算是世間最了解他的人。 但即使是他,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圣上。 深沉而溫柔,專注而期許,靜坐溫暖的斜陽中,隱晦的望著她。 御極多年的天子,居然也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看著心愛的姑娘,不知不覺間,紅了耳根。 說書先生的故事講到最后,主角已經(jīng)不再是最初的皇帝與美人,而是換了新人。 錦書聽的無趣,便托著腮打盹兒,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