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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使國法喪失威信而無以立,將來又如何約束旁人?此風(fēng)斷不可長。原來第一問,暗藏陷阱。蕭索心里七上八下,沉默許久方說:“學(xué)生以為,我朝以孝治天下,自然要寬恕孝子?!蛐ⅲ轮疽?。’民眾應(yīng)以德化之,不可單以律法約束。否則社會之浩浩風(fēng)氣,將蕩然無存矣?!?/br>老尚書板著臉:“那你的意思是說,此人因孝犯案,不當(dāng)按律收押?”蕭索忙道:“學(xué)生并無此意?!?/br>“哦?”旁邊鄭鐸挑眉問:“那你是何意?”蕭索恭肅答道:“學(xué)生以為,此人奪財害命,必不可恕,當(dāng)收押問罪。若放他回去,將來效法此人者必定層出不窮,朝廷則無法紀(jì)可言?!?/br>“你先不是說要以德化人,如何此時又說要維護(hù)律法了?”前面不知是哪位大人問他。蕭索又道:“學(xué)生的確如此說,也是如此做的。此人為醫(yī)母病,而奪財害命。學(xué)生以為,此并非真孝。既然并非真孝,那收押此人問罪,并不與德孝違逆?!?/br>“圣人又云:‘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巳藷o力事親,以邪途謀之,是為不孝;違背國法,此乃不忠,遑論事君,是為不孝;傷人性命,敗壞德行,難以立身,是為不孝。況又有‘從義不從父’之說,此人行此不義之事,比違背父命更為不妥,可見并非真孝?!?/br>上首幾位大人低低私語幾句,示意問答結(jié)束,命他退在一旁,又叫下一位。蕭索見后面來的正是劉思文,留神細(xì)聽,他的案子與自己的有幾分相似,說有一人為劣紳迫害,走投無路,只得偷竊銀錢養(yǎng)其老母,百姓紛紛為其求情,問如何處置。劉思文平淡而無情緒的語調(diào)在廳中飄蕩,蕭索一字都未聽清,只覺得恍然若夢,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卻像過了一年之久。這問答遠(yuǎn)沒有他想的簡單輕松,也不知自己這番言論,幾位考官滿不滿意,會不會讓他通過。不到晚飯時分,蕭索便耷拉著腦袋出來了。因他是頭名排在第一撥第一個,所以結(jié)束得早些。西邊一輪殘陽,寒風(fēng)頗凜冽。他出來時,后面排著冗長的隊(duì)伍,還不知要等到何時。眾人見到他,七嘴八舌地上來詢問里面的情況,被吏部的衙差喝了一聲,方才老老實(shí)實(shí)站回去。蕭索走出大門,見八寶在街角等他,心里微微納罕:沈硯說過,要親自來接他的,而且之前每次考試,他都要接送自己,今日卻不在。大約是看到他刻意留在桌上的幾封信了罷。歐陽旭寫給他的,是幾封情信,且是回信。天將雨雪,分明已在春日,卻益發(fā)冷下去了。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晚了,昨天沒熬得住夜,抱歉啦~第89章各自天涯關(guān)試結(jié)果次日便已出來,蕭索看見榜上自己名字后的那個“錄”字,心中懸著的大石才落地。如今只剩殿試,雖然榮耀,卻不過是排排名次,左右是必中進(jìn)士的。他不多求,無論幾等幾名,都很好。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做他最不愿做卻又不得不做的那件事。當(dāng)初在刑部大牢,言浚勸他離開沈硯,他還不肯,早知有今日之苦,又何必當(dāng)初執(zhí)拗。蕭索收拾妥當(dāng),請十一趕車帶他去沈府,后者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歪聲喪氣地道:“將軍每日忙得腳不沾地,豈能說去就去,連聲招呼也不打!”“那……”蕭索躊躇,“請你先去府上問問,看他今日是否得空?!?/br>八寶莫名其妙:“素日去也沒打招呼,今兒怎么就要打招呼了?”十一黑著臉說:“車壞了,走不了!”“那坐我們的車去!”八寶氣鼓鼓的,兩只眼睛都瞪圓了。“你們的車?”十一冷笑一聲,嗤道:“我可不知道,哪輛車是你們的!你若知道,牽來趕著去便是,我還要看著這輛車。”“你——”八寶小小胸膛上下起伏,回頭道:“公子,八寶去套車,你且等一時。咱們不用他,自己也能去!”“不必了?!笔捤鞯溃敖癯砍缘枚嗔诵?,此時還胃脹得難受。我走著去罷,消消食也好?!闭f著便往外走。八寶沖十一翻個白眼,忙追了過去。往常若乘車,他們是從沈府后門進(jìn)去,在院子里下車的,因此不會有一個外人知道車?yán)锸钦l。但今日步行過去,便很有幾分暴露的風(fēng)險。蕭索東張西望半日,又叫八寶先去敲開后角門,方低著頭掩面走了進(jìn)去。沈硯恰好在家,他剛送走言府來報信的小廝,聞得希聲熱度已退,并無大礙,心下稍安?;厝r又聽人來稟報,說蕭公子來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知道了,下去罷。”蕭索在房中等候,見一個頎長的影子進(jìn)來,笑著迎上去道:“我關(guān)試過了!”“嗯。”沈硯自顧自走到榻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很好。”“你怎么了?”蕭索笑問,“不為我高興么?”沈硯哂笑:“高興,自然高興。只是為你高興的人那么多,哪里還差我一個!”“能為我高興的,就你一個罷了?!笔捤髯剿磉?,頭靠在他肩上,“旁人都不在意,只有你在意我?!?/br>“你呢?”沈硯擱下杯,握著他的手問:“你在意的人,是誰?”“那還用問么?”蕭索半羞半嬌地抿起嘴角,媚眼如絲,眉若翠霧。沈硯一陣晃神,訝異地看著他:“你怎么了?”何時起,他竟會做如此姿態(tài)了?“什么怎么了?”蕭索摸摸自己的臉,“還不是往常一樣,哪里不好么?”沈硯怔怔半日,搖頭說:“沒什么?!?/br>蕭索重又靠進(jìn)他懷里,笑問:“你今日怪怪的,是怎么了?”半晌沒有回音,二人都不作聲。沈硯垂下頭,深深望進(jìn)他那雙秋水般的剪瞳里,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你還未回答我,你在意的,到底是誰?”蕭索翻起身,吊著他頸子說:“你怎么還問,難道不知我的心思?”“你說的對,”沈硯又不禁冷笑,“我還真不知道?!?/br>“你這是何意?”“何意?”蕭索滿面茫然,看在沈硯眼里,愈發(fā)心寒:“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個愚不可耐的冤大頭?”“你到底怎么了?”蕭索昂首挺胸地直視他,“怎么這么說話!”沈硯勾著一側(cè)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回首從抽屜里拿出一沓信,“啪”地摔在桌上叱道:“你說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