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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我就這么蠢,讓你明目張膽地在我眼跟前寫這些東西,竟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他眼中盡是血色,說到后來一把抓住蕭索手腕,咄咄逼人地問:“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究竟把我當(dāng)什么?”“我……”蕭索眼神一瞥那迭信,目光閃爍著說:“我沒有,那不是我寫的,不是我!”沈硯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瞬間黯然。他方才半是生氣,半是在試他。若蕭索一口承認(rèn),自己反而寬心,那必是他又胡思亂想,故意設(shè)下這局要成全自己。可他沒有,他不承認(rèn),他狡辯。只有一種解釋,便是真有其事。他不僅不承認(rèn),反而百般推脫——這是謊言被揭穿之人的第一反應(yīng)。蕭索不會如此,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不是他認(rèn)識的蕭索,不是他的獨(dú)寶。但眼前種種證據(jù),卻又難以忽視。“的確不是你寫的?!鄙虺庮j然道,“是歐陽旭寫給你的,回信?!?/br>“我——”蕭索無力地重復(fù),“我沒有,是他給我寫的信,我并不曾寫什么!”數(shù)十封信,落款可以追溯到他還光明正大住在這里的時候。算日子,大約鄉(xiāng)試之后便已開始,最早不過問候,慢慢發(fā)展為曖昧,中間斷過幾日,直到他們合住后,用詞才漸漸露骨,時至今日,仍然在寫。“卿無需掛心,沈勢甚大,于卿之前途頗多助益。余亦深知其中利害,自不會因卿與沈相會之事著惱。只是委屈了卿,時時刻刻小意侍奉他,自是難耐。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卿還需盡力忍耐才好。”“卿前日所贈之衣極好,做工精細(xì)、面料柔軟,上身合體溫暖,余甚珍視之。將軍府之物,果然非同一般。那日卿交余保管的百兩紋銀,余已存入錢莊,待用時卿自取便是?!?/br>“余知卿相伴武人,心內(nèi)深感厭煩。然卿切莫形于色,且應(yīng)多言溫柔之語、多作溫柔之態(tài)。如此,方不白費(fèi)卿此番忍辱負(fù)重之勞?!?/br>“卿之言甚是有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卿之身雖在沈府,但教卿心中有吾一席之地,你我即便不見面,也如日日都見一般。俗語云:‘守得云開見月明?!瘜砟阄医鸬钊脒x,同朝為官,便可長久相伴,為時已不遠(yuǎn)矣?!?/br>……歐陽旭的體貼大度,全部傾注在筆端了。他竟不知,蕭索與他日夜相伴,心里卻覺得惡心。沈硯順著床邊跌在地上,無力地將臉埋進(jìn)掌心,半晌,拉著他的手說:“你告訴我,這都是我的誤會。這根本不是你,不是我的獨(dú)寶。你說,你說給我聽。只要你說,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要你說,我就信。”蕭索默默無言,緩緩垂下頭,只是盯著手里的他的指尖出神。許久之后,沈硯眼中閃過最后一道光:“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diǎn)兒真心,這么久的相處,真情流露做不得假。我們那么好,怎會沒有情!”沈硯如同抓著斷木的墜崖人,只等他來相救。蕭索卻始終不肯,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墜落。希望仿佛燃盡蠟油的燈,一點(diǎn)點(diǎn)耗盡,終于熄滅了。他狼狽不堪地爬起身,將桌上的書信一把攏起,扔進(jìn)爐中灼為灰燼,冷然道:“和他斷了,我就當(dāng)沒有這回事。”蕭索聞言,頓了頓,說:“我不?!?/br>沈硯一頓,突然拽住他領(lǐng)口,扯到榻邊按著:“你還想要如何?你借我的勢,我不在乎。你拿著我給你的東西,去別人那兒獻(xiàn)殷勤,我也不在乎。但你要一心二用,除非我死了!你知道么?我簡直不認(rèn)識你了?!?/br>當(dāng)初在涿陽時,他是何等清高,何等生澀,何等純真。蕭索掙開他的手,惱羞成怒地譏笑:“你不認(rèn)識我?你是該不認(rèn)識我,那個蕭索早已死在了刑部大牢里!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對我好,事到臨頭,還不是將我棄如敝履!我的確不是那個蕭索了,因為我再也不愛你了。你也不必動怒,逢場作戲而已。你若不拆穿,我便陪你鬧;你既拆穿了,那我也無話可說。待要如何,隨你罷。”沈硯喉嚨吞咽了兩下,諷笑道:“好,好,我竟不知你這么硬氣,虧我還一天到晚怕人欺負(fù)你,真是愚蠢至極!你既然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愿強(qiáng)留。堂堂會元,的確也不必我再費(fèi)心周全了。你走罷,日后各自天涯各自珍重,不必再見了!”蕭索沉默片刻,忽然向他一揖到底:“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恩人,在涿陽時救了我,為我伸了冤屈,來京后,又對我百般照拂。此情此恩,將來若有機(jī)會,我必定報答。至于私情,誰欠誰的,似乎都已說不清了,也不必再說。若有欠下的,也只能欠著了?!?/br>他說完這番話,恍然間見沈硯滴下一行淚來,袖袍一甩,轉(zhuǎn)身去了。蕭索也不避人,從前門光明正大地奔出府去。八寶一面追,一面迭聲喚他。他卻絲毫不覺,踉踉蹌蹌跑出數(shù)條街,只覺氣堵喉噎、呼吸困難,忙扶著一堵墻劇烈咳嗽起來。“公子!”耳邊傳來八寶凄惶的呼喊。蕭索艱難地睜開眼,視線落下,觸目一片鮮紅。第90章大婚之禮“公子你吐血了!”八寶慌慌張張奔到近前,見那一地刺眼的血點(diǎn),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蕭索抹抹嘴角,安慰他說:“不過是一時急痛攻心,血不歸經(jīng),沒有妨礙的。你別著急,咱們快回去罷,這里不是久站的地處?!毕胂胗终f:“日后我都不會再來了,你是沈?qū)④娀ㄣy子買來的,若想回去繼續(xù)跟他,我并不惱,你現(xiàn)在回去就是?!?/br>八寶小臉一板,瞪著大眼睛正色道:“公子怎么說這樣的話?我哪兒也不去的!自我跟了公子,吃穿用度都與公子一般,從未受過閑氣,還跟著公子念了書。別說公子待我這樣好,就是不好,我難道還能有二心么?八寶說過,對公子忠心不二,公子只是不信。”“你別惱,我不過隨口一問?!笔捤鳡恐氖终f:“我以后再不說這話了。咱們這就走罷,也該回家了?!?/br>蕭索勉強(qiáng)掙扎著往回走,到家便病了,高燒燒得囈語連連,歪在床上一日日瘦下去,千辛萬苦養(yǎng)出的那一點(diǎn)圓潤之態(tài)蕩然無存,整個人如同難民營里逃出來的。歐陽旭三五不時地去他房中探望,順便帶些外面的消息與他聽。一說皇上想將平陽公主指給沈硯,一說皇上要與南安國結(jié)親,準(zhǔn)備讓他迎娶南安來的番國公主。街面上的言論總是傳得繪聲繪色,究竟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沈硯沒有和施家訂親,此事終究未成。蕭索甚是欣慰,總算沒有白做這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