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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想幫你,也真無能為力。畢竟誰也不能和皇上作對,反之,和皇上作對絕無贏的希望?!?/br>原來是為此。蕭索扯了扯嘴角:“難為貴人們看得起學生,不約而同來探望。走或不走,學生只聽將軍的?!?/br>言浚氣結(jié),面色冷了兩分,語氣卻還是淡的:“你怎知這不是沈硯的意思?人心隔肚皮,怎知他不想讓你走?你忒也冥頑,縱然你將此身舍了不要,難道就忍心讓他跟你一起死?你可知他這般違逆圣意,為的并不是你,也不是你們那點情意,為的只是被皇上任意擺布的那點不甘心而已!”換言之,他不一定真的愛你,只是叛逆的心思作祟,非要和你在一處,以此表達對皇上無聲的抗議罷了。當真如此么?不會的,他信沈硯。“大人,”蕭索抬頭望著他,“學生可否求你一事?”“你說罷。”他眼里有言浚羨慕、卻又不敢直視的光,那種光叫作赤誠。言浚不由得想到沈硯,他眼里也有令人心驚的光,熱忱的光。他們當真是天生一對,合該在一處的。行在光下之人,終究與自己殊途。蕭索道:“學生想寫一封信,大人可愿幫學生帶給將軍?”刑部在押案犯,私自與外界傳信,有違律規(guī)。言浚想了想,回頭吩咐人拿筆墨紙硯來,點頭道:“你寫吧?!?/br>蕭索支持到桌前,走筆寫了一封信,遞給言浚:“多謝大人?!?/br>言浚卻道:“本官須得閱過,方能替你傳信,否則有幫你串供之嫌。你可愿意?”“大人看吧?!笔捤饔肿卮舶迳?,左右那封信里不過是問候之語,以及他扯的一個謊——謊稱自己平安無恙。“本官的話,你也再想想?!毖钥^D(zhuǎn)身欲走,卻又被他叫住,“還有何事?”蕭索不放心,想想還是叮囑一句:“請大人不要將這里的事告訴他,學生多謝大人?!?/br>言浚不禁一笑:“他早已知道了,不過難為你慮得周全。這信,本官必幫你帶到?!?/br>“大人說什么?”蕭索一把扯住他的云鶴袍,在上面留下一個灰色的指印,“大人恕罪,學生……大人方才的話,能否再說一遍?”言浚嘆道:“本官方才問過你,怎知他不愿意你走。其實批捕你之前,本官曾命人快馬給他傳過信,他早已知道你下獄了。本官今日正是受他之托來勸你,只是不想明說而已。事情辦成這樣,我算辜負他所托了?!?/br>蕭索腦中一轟,如墜寒冰之中,瑟瑟發(fā)起抖來。所以,到底還是自己一廂情愿么?果然是自己不自量力,他果然不會來救自己。若他因此見罪于皇上,賠上無量前途,的確是不值。他讓言浚來勸自己知難而退,這樣的處置辦法,至少是得體的??尚Φ氖亲约?,還在死纏爛打,當真不識相!其實早該明白的,自己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消遣啊。誰會為了消遣,傾盡所有呢?只怕?lián)磹壑g,也做不到罷。何況不愛,何況不夠愛!可在涿陽時,他也曾賭上身家性命幫他的。是了,是了,他親口說過,那是奉皇上的旨意,利用他的。如此看來,他倒從未騙過自己,只是自己幻想頗多罷了。原來鏡中花、水中月,終究是要散的。離開他罷,離開他也好,于他好,于自己亦好。能夠分別生,何必一起死呢!是自己太癡,實在誤到如今。他自有他的天地,自己也該回到草窠里去。鳩群鴉屬之中,飛不出鑲金的鳳凰。他這棵野草,也不該往花叢中鉆的。“大人,”蕭索道,“我愿意走了。”作者有話要說:37章合好,受不了可以越過去看。第30章黑珍珠王沈硯近日春風得意,幾次開船出海,都大獲全勝,將海盜賊眾或擒或殺,擊潰于數(shù)十海里之外。他身邊新近多了一個粉面含春的小軍師,進進出出,形影不離,惹得軍士們揣測紛紛。眾人誰不知他的癖好,一見此情此景,心中會意,看那少年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粘稠。十一從帳外進來,恰見著沈硯由他解甲更衣,不禁翻個白眼,道:“爺,繳獲的東西都送來了,有只箱子要您看看。”沈硯捉住自己胸前那只手,拍拍他道:“你去罷,這里不用伺候,以后也不必如此。”少年福了一福,躬身退出。十一鄙夷萬分,嗤道:“這些南來的番子,慣會做這些奴顏卑膝之相!好好一個男子,比小女子還陰柔,連作派也學得娘兒一般,從沒見過男人道萬福的!”他口中的番子便是那賣身少年。此人姓阮名桐,原系福州府江陰縣人,先祖也曾是巨賈大戶。當年其祖四處行商,在南疆得遇一番幫美女,愛之若寶,迎娶回家,生下了他爹。后因家道中落,他被賣進了官營的妓坊。當時他年紀尚小,所以只管跑腿伺候。然年月漸長,他出落得愈發(fā)妖矯嫵媚,竟致模糊了男女之相,常被人占便宜、逼著陪酒。日子正難過時,東南又鬧起海盜來。眾匪兇悍好殺,將沿海地區(qū)劫掠殆盡。匪賊行蹤詭秘、神出鬼沒,又在海上居無定所,官府幾度出兵鎮(zhèn)壓,卻收效甚微。再后來,沿海民眾大多投了海盜,在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妓館因是官家所建,最引人矚目,那些人連縣衙都已攻占,自恃無所不能為,便也砸了妓館,將姑娘們都搶回家去做禁臠。他在危難之時,往臉上抹了兩把鍋底灰,裝成一副癆病相。眾賊怕傳染,又忌諱,將他掃把星一般趕出館去。他也因此逃得一條性命。只是他卻不曾想到,外面比妓館還難活人。原來熱鬧的街市,早已破敗不堪。好人家大都逃向北去,留下的盡是些勾結(jié)海盜的暴民,和無力逃走、艱難維生,又不愿從匪的人家。阮桐身無盤纏、舉目無親,也無法向北逃難,只得在縣中流連。他在街上逛蕩幾日,一餐未進,不禁大為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那些盜賊搶去,好歹能得口吃的。沈硯遇見他那日,正是他走投無路之時,原打算最后一試——看看是否有人肯買他——若此路不通,便要尋個自盡,了此殘生。誰知天緣湊巧,便在他最絕望之時,沈硯給了他一條生路。那日沈硯正一籌莫展之際,他忽然尋到營中,言稱有破海盜之法。原來阮桐當日雖未和沈硯接觸,但他在妓館熏陶得久了,極善察言觀色,早已將十一和沈硯的交頭接耳看在眼中,心中已猜到那蕭灑俊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