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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別呢?不過是個消遣罷了。”“蕭公子,你可知昔年言御史在京郊遇刺,是沈?qū)④姴活櫺悦瑩踉谒砬疤嫠ち艘粍?,才保得性命??/br>“怎么,蕭公子竟不知此事?我還以為你們無話不談呢!”“蕭公子可別這樣看我,究竟我與你并無仇怨。我是王爺?shù)娜?,對將軍并無半分企圖。我今日來說這些話,只是不想你被蒙蔽雙眼,看不清事情真相罷了。這也是王爺?shù)囊馑?,他是真的看重你。雖然你們未曾見過,但蕭公子的名字,可早都飄到王爺耳朵里了。你若愿意,王爺愿救你出來,全當結(jié)交你這個朋友?!?/br>“算了,蕭公子,你自己好好想想罷。若什么時候改了主意,可以隨時托獄卒傳話給我。王爺爽俠,素來好管不平事,定能助你伸冤。”蕭索連日不曾歇好,飲食也不足,獄中又寒涼陰森,加上擔驚受怕、心情起伏,他那單弱的身子哪里禁得住,咳了一夜,終于病倒了。在此關(guān)了大半個月,一堂未過,連個來審他的人都沒有。獄卒除去送飯,也從不理會他。這一病,竟無一個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窩在墻角,恍恍惚惚,不知所以。好容易捱到人來,卻不是別個,而是將他批捕的言浚。蕭索暈一時、睡一時、夢一時、醒一時,乍看見他,還以為又是夢境。言浚也不走、也不惱,就站在那里,一身雪白云鶴袍,與黑漆漆的牢獄格格不入。好容易看清來人,蕭索慢吞吞地翻身下床,跪在他面前,叩首道:“學生蕭索,見過御史大人?!?/br>“起來罷。”言浚負著手,長身玉立,自有一段威嚴氣勢。蕭索卻未動,倒不是賭氣不想動,只是病了許久、四肢乏力,實在動彈不得?!安恢笕苏覍W生何事?”“你病了?”言浚已察覺出異樣,回身喝問:“看管他的獄卒何在?”那獄卒見御史大人親臨,早已在旁侍立,聽見問,忙回話:“小的馬平,正是管他的獄卒?!?/br>言浚冷然道:“人犯病了,為何不請獄醫(yī)來看?舞弊案是皇上下旨刑部與御史臺同勘的大案,蕭索乃本案重犯,你等如此怠慢,若耽誤了查案,擔待得起嗎?”獄卒忙磕頭頓足地告罪,將蕭索扶到床邊坐著,又急急跑去請獄醫(yī)。言?;貋碚f:“本官此來,是有些事想問你。”蕭索垂目道:“大人有話,問便是了。”言浚坐到桌邊,開門見山地問:“那個撞死的試子李鳳城,你可識得?”蕭索點點頭:“有過幾面之緣,卻未說過話。他……”“怎么?”“他似乎對學生的誤解頗深。”言浚正色道:“你可知此案牽涉有多深廣?凡是微有嫌疑的,都抓了進來。如今那些不能證實的人都放了出去,只你和幾個確鑿的作弊之人還關(guān)著,這也是有緣故的。那個李鳳城留下的手書里,指名道姓地說你是走了門子的考生。批捕你的文書,是圣上下旨,刑部簽發(fā),誰也沒法子更改。”“他怎能……”蕭索猛地站起身,只覺一陣頭暈眼花,忙又扶著墻坐了回去?!皩W生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他怎能如此陷害于我!捕風捉影的謠言如何信得,他……他……”“你莫要激動?!毖钥=忉屨f,“原本他的指證沒有實在的物證,也不打緊。但偏偏你是今科選出的頭名,這便有了嫌疑?!?/br>頭名……他還以為自己此次必然名落孫山,豈料是頭名。寒窗苦讀二十四年,屢試屢敗,今日中得頭名,卻又落得如此下場,當真可笑可嘆。蕭索苦笑道:“敢問大人,清者如何自證?難道只因今科有人舞弊,頭名便要獲罪嗎?那天下能作好文章的,豈非都有作弊之嫌了?學生的卷子清清楚楚交了上去,值不值這個頭名,是不是閱卷官放水,大人調(diào)出來看看便知,又何必問呢?!?/br>言浚卻不順著他的話說,默了默,道:“你的清白,本官倒不懷疑。只是有幾句話,要同你說一說?!?/br>“大人說罷?!?/br>言浚不疾不徐道:“沈文玉這個人,說聰明也聰明到二十分,說笨卻又笨得了不得?;噬系男囊猓靼?,卻又不明白。他只知皇帝喜歡他,卻不知這份喜歡容不得他再對旁人動真心?!?/br>“他只曉得皇上是天子,不能任性,更不能動真心,因此便覺得自己與誰好,皇上都只會不悅但不會真的干預,以免落下后世史書里的罵名。從前他身邊鶯鶯燕燕環(huán)繞,皇帝任由他瘋是不加,可他卻不知,那是因為皇上心知肚明,他不過玩樂,并未動過真心。“咱們皇上一生克制,唯有在這些事上,輕易不肯讓的。沈硯此次這般大動干戈地將你救出,替你洗了冤屈,又將你帶進府里,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過起日子來了。他是個率真的人,喜歡了就不愿藏著掖著??伤@份率真,也是他最矇昧的地方。你們也不想想,皇上他自己得不到的,豈能讓你們輕輕松松得到了,還這般日日現(xiàn)在他眼前?“說到底,當局者迷。沈硯雖聰明,也敵不過這一個‘情’字,終究他也不是神仙,不能讀心,更不能未卜先知。他尋思皇上會如以前那般,對他身邊的人毫不干涉,所以肆無忌憚地和你廝守,卻不知他日日紅光滿面,分明是將恩恩愛愛擺在了臉上,皇上看在眼里,再加上暗中聽到的關(guān)于你二人的匯報,心中早已不滿。“偏生沈硯又拗得不行,本官曾屢屢告誡他,皇上這次的態(tài)度和以前不一樣,讓他千萬留心,別張揚。他只不放在心上,成天五迷三道的,如今只得和你說。想來風里言風里語的,你也聽說過不少。所謂無風不起浪,空xue不來風,傳言也未必盡是不實之語?;噬鲜钦鎸僖庥谒?,并非一時興致,你明白嗎?”蕭索一怔:“學生……明白。”言浚接道:“你既明白,就該知道——在這個世上,無論你做什么事,只要是順著皇上的意思,就都不算錯;若是逆了皇上的意思,那不論你做什么,就都是錯。這個道理,你可明白?”“……明白?!?/br>言浚點點頭,甚是欣慰——和聰明人對話,總是省力的。“你既然都明白,就不該做錯。你和沈硯之間,本官不便評論,那是你們的私事。但是為了他好,也為了你好,本官勸你不要再如此,否則今日是你遭殃,明日便是他倒霉了。”不要再如何?言浚自覺已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但蕭索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言浚暗暗嘆了口氣,道:“你若愿意離開沈硯,本官可以助你洗冤。你若不愿意,自然也隨你,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