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huì)后悔終生的?！彼χ聪蜷T口：“我說的是阿妧自己?！?/br>
    七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撅起嘴來悶悶不樂地道：“你們總是啞謎猜來猜去的，討厭死了。來，小五meimei，我們倆個(gè)不理她們了?！?/br>
    簾子再次掀開來，暖陽倏地照亮了小半邊廳堂。一身戎裝的章叔夜大步進(jìn)來，看了羅漢榻上的人一眼，不再入內(nèi)，站在門口對(duì)魏氏抱拳行了禮，又遙遙對(duì)著九娘深深一揖：“娘子萬福金安。官家連著下了三道金牌，叔夜不勝惶恐?！?/br>
    章叔夜見六娘始終背對(duì)著自己，停了一停，柔聲道：“多謝娘子費(fèi)心。方才入宮見駕，我已求了恩旨。請(qǐng)娘子放心，叔夜必不負(fù)所托?！?/br>
    六娘一顆心險(xiǎn)些蹦出胸口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冬至習(xí)俗出自、。

    2、七寶五味粥在宋代是用胡桃、松子、乳蕈、柿、粟、栗、豆所制。出自。

    3、福田院待遇，出自。

    第365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

    章叔夜話音落地, 又行了一禮, 干凈利落地掀開簾子退了出去。外頭立刻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和章叔夜爽朗的笑聲。

    魏氏和曹大娘納悶地看向九娘。章叔夜求了什么恩旨？九娘又托付他何事了？

    九娘眨眨眼，三分撒嬌三分怨地笑著問道：“表嬸還未告訴我, 為何不肯來做我笄禮的正賓？”

    魏氏起身走到榻前, 擰了擰九娘的小臉：“你這笄禮可是許多人放在心上呢。小五百日那天，尚書內(nèi)省跟著禮部來頒敕封的詔書，楚尚宮還特意提了，說娘娘想做你笄禮的正賓。我怎好意思和娘娘搶？”

    七娘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皇太后——竟然會(huì)出宮么？”

    六娘也吃了一驚：“難道是官家的主意么？這可不合禮制啊…… ”阿妧雖然已經(jīng)記在程氏名下, 但畢竟是林姨娘所出。向太后出宮做阿妧笄禮的正賓，不僅是代表后廷宣告天下皇家對(duì)阿妧的重視, 更是給了孟家天大的恩寵。但大趙開朝以來，雖有過皇后出宮省親的先例, 卻從來沒有過皇太后出宮之例。

    魏氏抱起小身子往前趴伏的小五, 笑道：“皇帝納后之禮，六郎已經(jīng)開了許多先河了, 也不缺這一樁?！?/br>
    九娘低頭親了親小五濕噠噠的小臉, 接著小五掩飾住自己發(fā)燙的面頰： “六哥他不曾說起過?！?/br>
    七娘探頭去看她：“若是娘娘做正賓, 官家會(huì)來家中觀禮么？阿妧，有司或贊者, 總該是我和六姐做吧？六姐, 你要做有司還是贊者？”

    六娘垂首低聲道：“阿妧, 我如今這樣，不適合做有司或贊者，能觀禮便好了。既然娘娘來做正賓, 你該請(qǐng)阿予做有司才好?！?/br>
    九娘抬起頭，握住六娘的手：“六姐，你如今怎樣了？難道你不是我最親的阿姊么？”

    六娘抿唇不語。

    “記得兒時(shí)我住在綠綺閣的時(shí)候，六姐你總愛親自幫阿妧梳頭，那時(shí)候六姐不就說要做阿妧笄禮的贊者么？”九娘眼圈一紅：“阿妧懇請(qǐng)六姐替阿妧正笄加冠換衣，六姐——？”

    魏氏見六娘尚在猶豫不決，將小五塞到六娘懷里，柔聲道：“阿嬋，無論你遇到過什么不好的人，不好的事，都不是你的錯(cuò)，千萬不要覺得自己配不上更好的良人，又或再也不能發(fā)生好的事。贊者要協(xié)助正賓行禮，你堂堂正正站在太后身邊，光明磊落地為自己的meimei加釵正冠，忘卻昔日苦難，重新開始你孟家六娘自己的路，這是阿妧的心意，更是六郎的心意啊。”

    六娘摟著小五，垂首靠在小人兒肩頭，奶香撲鼻，熏得她落下淚來。

    “我——要做阿妧的贊者?！?/br>
    魏氏欣慰地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拭淚。不由得感嘆只有六郎這樣的七巧玲瓏心，才會(huì)連阿妧身邊的人都顧念到，默默替她將萬事理順。

    “表嬸，那帕子上都是小五的口水！”七娘心直口快地提醒道。

    六娘含著淚笑出了聲：“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小五連口水都是香的呢?！?/br>
    “阿妧，我正想做有司呢?！逼吣锵沧套痰氐?。比起加禮時(shí)才露面的贊者，有司露臉的時(shí)間更長，且一直托著最受矚目的釵冠，多好。

    九娘大笑起來：“不只是口水，如今meimei她還未食五谷，連那個(gè)都是香的?！?/br>
    七娘抓著九娘問她可曾經(jīng)嘗過，把眾人笑得不行。

    ***

    過了臘八，日子過得飛快。到了臘月半，各路戰(zhàn)事早已停歇，朝廷上下、士庶百姓都忙著過年，京中年節(jié)氛圍濃厚。

    臘月十八，陳青、陳太初一同班師回朝，皇帝親迎于六十里外長亭。陳家軍、東四路禁軍各有五千重騎昂然自南薰門入京，沿御街往宣德門見駕，跟著萬軍演武，騎兵列陣，呼喝震天。京師百姓無不振奮，萬人空巷三呼萬歲。

    隨后，契丹長公主耶律奧野率使團(tuán)抵達(dá)汴京，覲見了皇帝、皇太后，帶來兩百匹契丹馬為賀禮，更有厚厚一本禮單冊(cè)子。西夏長公主李穆桃也遣使來賀，送來兩百匹夏馬及夏鹽等賀禮。吐蕃、大理、倭國各國大使也均上表稱賀，陷于南島爭(zhēng)奪戰(zhàn)的高麗獻(xiàn)表稱臣，被張子厚扣在中書省留待年后再說。

    臘月二十一，睿饃殿張燈，預(yù)賞元宵，曲燕近臣。二府宰執(zhí)、宗室親王、勛貴重臣，皆率家眷入宮賞燈，各國使者亦笑語晏晏互通有無。翰林巷孟府入宮的卻只有孟在和孟彥卿孟彥弼三人。程氏昨夜順利產(chǎn)下一子，梁老夫人和杜氏忙著張羅洗三之事。

    因離大婚已不足三個(gè)月，九娘也不便再入宮，除了若有所失心不在焉賞燈的皇帝，向太后身邊的趙梣也悶悶不樂，而趙淺予既沒當(dāng)成有司，也沒做成贊者，無心和趙梣斗嘴。

    轉(zhuǎn)眼到了二十二，孟府木樨院十四郎洗三，百家巷來了蘇矚一家和蘇昉，太尉府陳青夫婦攜陳太初陳小五齊至，杜家、呂家和程家也都來了人，加上族里的賓客，雖只是親戚間小賀，廣知堂和翠微堂卻也各擺了六席。

    來做客的婦人們探望程氏時(shí)都交口稱贊她是有大福氣的。程氏大剌剌地說都是自家九娘的福厚，連帶著她心想事成。眾人見九娘不驕不躁，言行端莊溫和，少不得又齊聲稱贊九娘一番。那家中有適婚年齡小郎君的婦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