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聽來的?！?/br>
陳艾喝幾口茶水，又順手放在旁邊的架子上，畢竟管制臺面不允許放任何液體。

“我從賀任驍那里知道的，他說他是藍顏禍水，一腳插|進你家院子，攪了個天翻地覆，感覺還不賴?！?/br>
“C034，過SAO點可使用持續(xù)下降進近程序。”

“過SAO點可使用持續(xù)下降進近程序，C034。”金何坤提起這茬就是氣，“你最好叫賀任驍躲遠點，老子再見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br>
“我就搞不明白，你倆是怎么攪在一起的。”

波道有片刻安靜，陳艾低沉地笑幾聲，別有意味。

“你只管降落，別管我們的事?！?/br>
實則陳艾與賀任驍有一段情，俗稱四一九。劇情發(fā)展之魔幻，令當事人都目瞪口呆。

賀任驍以前是飛行員，大學畢業(yè)后幾年中，玩得開放且葷素不忌。本著賀爺是TOP，京城圈里的頂尖貨色，妄想在C市酒吧尋獵個知情懂趣兒的。

當時京城飛C市過夜，賀任驍開完總結會，直奔SPACE。那天陳艾沒值班，也在那兒和朋友聚會。兩撥人拼桌喝酒，一來二去喝得上頭。

賀任驍拉著陳艾，并不問別人名字。這種場合問名字太顯俗氣，陳艾又只揣著溫存笑意，一雙眼睛含了水，看得賀任驍心肝兒顫。

這他媽多可人。

兩人酒杯一碰，對了號，賀少抓起衣服拖人開房。

誰你媽知道陳艾居然扮豬吃老虎，門一關，燈沒開。那晚直接將喝得傻兮兮的賀任驍給辦了，干脆利落。關鍵是他們沉溺其中，爽得沒邊兒。

賀任驍?shù)诙煨褋?，菊花飽受摧殘。陳艾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fā)上，制服穿得整整齊齊，眼看是要去上班。

賀少沉浸在“失身”的震驚中，陳艾站起來，笑得依然溫柔。

“我看你沒醒，剛回家換了身衣服。”

“早點起床吃飯，我去上班了?！?/br>
賀任驍?shù)纱箅p眼，簡直不敢相信一代TOP失足至此。他沖著陳艾的背影大吼：“我cao|你媽？！”

“我日，你回來！你他媽跟我說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陳艾當然沒轉身，誰給“四一九”做解釋，誰就是傻逼。

會不會玩兒啊，蠢貨。

最為魔幻現(xiàn)實的是，當天下午在波道里送走賀任驍?shù)模褪顷惏?/br>
賀少對陳主任的聲音記憶深刻，化成灰都認識。

“我跟你說，要不是趕著回京，大爺我他媽的弄死你?！?/br>
“所以他后來從京城過來找你？這他媽不是受虐狂么，享受被|cao的滋味兒？”

金何坤結束會議，給陳艾撥了個電話。

陳艾：“這之間還有點其他故事，時間有限，等以后再跟你細說?！?/br>
“趕緊下班，我記得你家冠軍的比賽是在凌晨。”

金何坤一挑眉，嗤笑道：“行，那我走了?！?/br>
“你記得轉告賀任驍，凡是在C市地界，請他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皮下。否則陳主任準備收尸?！?/br>
“行啊，”陳艾應和著，“爭取留個全尸，來世好投胎嘛?！?/br>
中午天氣驟變，海面呈灰色，狂風疾馳而過。沒有下雨，但陰云催城般，低低地從海面壓過。陳燕西走上帆船甲板，大風卷起他額前發(fā)，露出一雙清澈眼目。

水下能見度不高，此前有幾名潛水員未能成功下潛，成績無效。

時值陳燕西OT，沈一柟在后邊叫住他，跳起來喊：“師兄！加油！”

跟個小孩兒似的。

陳燕西想說，你都是即將要做父親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穩(wěn)重點。但他掃眼過去，沈一柟渾身那股朝氣，逼迫陳燕西“就范”。他不得不想起當年，小柟總是追在他身后叫喊：師兄，師兄。師兄你最棒，誰也比不上你。

其實挺好，陳燕西在心底笑一聲，戴上面鏡進入熱身區(qū)。只要他還在一天，就希望能看到沈一柟長久如此。

純粹地喜愛潛水，近乎癡狂也無所謂。

陳燕西的存在，就是他的引路燈。是在沈一柟偏離軌跡時，能力挽狂瀾的那個人。

浪很大。船在顛簸。船隊放下的繩索，一直漂浮不定?；蛟S水下的流也大。

陳燕西熱身完畢，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他滑入水中，似漂浮在無邊海洋上的一片葉子。安靜地隨流漂著。等待教練員將他移動至繩索附近。

金何坤按時坐在屏幕前觀看比賽，相比昨天的緊張，因對比賽流程、陳燕西的實力有大致了解，今天較為輕松。

屏幕里的風刮出音響，似吹在耳邊。金何坤皺眉，心臟莫名狠跳一下。他伸手將音量調(diào)小，見裁判讀數(shù)，下潛即將開始。

陳燕西吞咽完畢，按照出發(fā)時間下潛。

他鴨式入水，消失在鉛灰色的大海中。鏡頭下沉，跟著進入水底。

截至陳燕西再次浮出，完成水面三部曲，三十秒讀數(shù)結束時，均一切正常。

陳燕西拿著白牌返回帆船，周遭正為他打破F亞洲紀錄而慶賀。

鏡頭追隨他的身影，忽然一頓。

陳燕西停住腳步，弓著背部，伸手捂住嘴唇。

畫面切至正面。

半晌，坐在屏幕前的金何坤一聲暴吼：“我cao！”

“陳燕西，我cao|你大爺！”

耳邊風聲怒號，浪又大了。帆船顛簸得站不住，陳燕西差點跌下去。工作人員忽然朝他奔去，鏡頭里聲音驀地吵嚷起來，各國語言混雜。

陳燕西皺眉，緩緩移開手掌，朝掌心看一眼。

他再抬起頭，盯著混亂人群。

好似一切崩壞。

都是從這團鮮紅的血水開始。

第六十三章

一兩年后，甚至很多年后，陳燕西很難回憶起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事情留下模糊的輪廓，只記得風聲人聲與浪聲。所有聲音齊齊撞擊他的耳膜，留下有節(jié)奏的回響。

再后來，陳燕西記得下雨了。

雨很大，嘈嘈切切不足形容。似漫天風雨下西樓般，從天邊牽了一條簾子過來。

又或許那天雨很小，否則應該立即停止比賽，而不是持續(xù)到下午四點。

細碎雨絲沖淡他手心的血跡，陳燕西淡定地在濕衣上蹭干凈，朝著迎面而來的醫(yī)護人員笑了笑。

這時他才發(fā)覺喉部撕裂般，火辣辣的痛。

陳燕西想，小事。擠壓傷而已。

喉部擠壓傷在潛水中挺常見，或是他在下潛時，流大而不順利，或是用力過猛去做耳壓平衡。

按理說避免擠壓傷并不容易，但是可以做到。在嘗試從肺部調(diào)氣后，應立刻轉身開始升水。

陳燕西講不明白，那時他在深海幾十米面對周遭一片灰藍，自己想了些什么?？赡苁侨司陀星髣傩睦?，可能當時并沒意識到喉部異常，也可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