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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一些小國中出現(xiàn),成為一種妖術(shù)。由于惑靈樂可以迷惑魂魄,甚至可以使尸體自行活動,經(jīng)常被用來移尸運殯。沒人知道對活人使用會導(dǎo)致何種后果,也不會有人去嘗試。這樂曲從未進入中原,卻被許府請來的樂師無意中習(xí)得,最終釀成了慘劇。“說起來,也是無知和貪婪造成的后果,”沈明歸冷冷道,“若不是為了功成名就,他何必去托人掘墓,取得這‘無名樂曲’。到頭來,害人害己,活該罷了?!?/br>他說得刻薄,卻無人能駁斥,再加上他是荒山流弟子,民間有一定名望,所以官府很快就放人了。托他的福,韓瑯和賀一九也沒被刁難,兩人這回實在是憋屈夠了,表面上雖還強自鎮(zhèn)定,但背地里又是自責又是悔恨,雖然厭惡這沈明歸,但也不得不感謝他救了自己的命。“貧道先行一步,”從官府出來,沈明歸就輕描淡寫地對兩人揮手道,“路還長著呢,那人情,貧道就等著二位擇日再還了。”賀一九冷冷道:“不送。”目睹沈明歸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兩人都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更多的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惆悵。一路無話,他們回到許府,許家的親屬已經(jīng)收到消息,來了一部分,正指揮著下人訂制棺木舉辦喪事。整個許府一片凄涼,白子涂一個人蜷縮在外頭的角落里,神色黯然,像只迷路的小動物。那只波斯貓一直陪著他,在旁邊平靜地舔著爪子,似乎對這一切毫無覺察。韓瑯和賀一九面面相覷,前者率先走上前去揉了揉白子涂的腦袋,嘆道:“別太難過了,你家老爺已經(jīng)解開束縛,重入輪回。用不了多久你還能見到他的。”白子涂低低地“嗯”了一聲,鼻尖掛著一滴搖搖欲墜的淚珠,他剛一動,那淚珠卻被貓飛快地舔去了。“咪--”貓蹭了蹭他的褲腳,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白子涂觸景生情,摟著那貓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哽咽道:“你愿意跟著我么,只要你不吃我,我就、我就像老爺那樣養(yǎng)活你……”貓又叫了一聲,一弓腰跳上了他的肚皮,就舒舒服服地蜷起來了。賀一九忍不住擠出一聲笑,感慨道:“這家伙是個有靈性的,跟著你,搞不好哪天也成了精呢?!?/br>韓瑯點點頭:“能帶著我們走出陰陣的向?qū)?,定然不簡單?!?/br>白子涂默默地聽,最后將腦袋埋在貓柔軟的皮毛里,低低地啜泣。兩人沒再打擾他,半響以后,白子涂抱著貓走過來,向他們道別。“我打算和它一起去等老爺,”白子涂昂起臉道,“謝謝你們了,韓大俠,賀……大俠?!?/br>韓瑯不明白他提到賀一九時,為何莫名地停頓了一下,還有些膽怯地縮了縮。但賀一九顯然沒有在意,鼓勵似拍拍他的腦袋:“行啊,小子,有用得著的地方,直接來找我們?!?/br>白子涂羞澀地笑了笑:“那……后會有期。”“后會有期?!?/br>第73章中元1惑靈樂的事情就這樣憋屈地結(jié)束了,賀一九還好,照樣大大咧咧地過日子,但是韓瑯的自信心嚴重受挫,郁悶了好幾天。之后他干了一件事,他把父親留下來的舊書全翻了出來,每天從縣衙回家就開始一本一本地背,非得在幾天之內(nèi)把自己提升到沈明歸那個水平不可。“瞧你這模樣,還真有點要當家主的派頭?。俊辟R一九道,他有些不放心,怕韓瑯勁頭一上來,哪天真跑回荒山流去了。“我不能忍了,”韓瑯把對方遞過來擦汗的布巾隨便往臉上一抹,眼睛始終不離面前的書頁,“姓沈的算什么東西,三番五次折辱我們,難道你受得了?”賀一九想起來也覺得一肚子氣:“也是,遲早教訓(xùn)教訓(xùn)那孫子。”他便不再質(zhì)疑韓瑯的努力,有空還陪他一起練練。有一回韓瑯挑燈夜讀,把夜里的“娛樂活動”忘了,他也不吭聲,直接上去吹熄了燈,然后強行把人抱回床上去。“你是不是瘦了?”等“活動”完畢,賀一九對著韓瑯的腰揉揉捏捏,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沒吧?”賀一九比劃了幾下:“好像沒前幾天那么重?!?/br>“你才重?!表n瑯沒好氣道。賀一九沒搭腔,已經(jīng)陷入自我檢討之中。負責變著花樣喂飽韓瑯一日三餐的他居然把人養(yǎng)瘦了?可見韓瑯日日苦修有多么辛苦。不行。他暗暗對自己道。最近的飲食還是太平常了些,過幾日就該過節(jié)了,借著過節(jié)的名義再做幾頓大餐,非得把這小子養(yǎng)回去才成。最近沒什么案子,韓瑯每天都在街上巡查,傍晚就能回家。這樣既不忙碌又不至于沒事可做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是小半月過去,七月盛夏到來,氣溫頓時居高不下,熱得人頭腦昏沉。不少貯冰鋪子紛紛打開冰窖,沿街售起冰糖圓子、甘草涼水。賀一九也在自家井里冰了幾個西瓜,每天趕在韓瑯前面回家,先把西瓜撈出來切好,一等那人回來,馬上送上扇子和西瓜解暑。用韓瑯的話說,自己真被慣成大少爺了。“那多好,”賀一九聽后,笑得愈發(fā)得意,“要是沒了我,你都沒地方哭去?!?/br>韓瑯不服氣地和他爭辯幾句,又扭頭扎進書堆里。本來還說要研究一下韓家的詛咒,他找出父親和那鶻鳥的書信,但這幾天也沒顧得上看。賀一九這會兒沒事可做,便隨手抓過書信翻了翻,里頭都是些互報近況一類的話語,他一目十行粗略掃過,忽然像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道:“喲,你和那鶻鳥的孩子是同一天出生的哩?!?/br>“是么?”“那鶻鳥也是個男孩,信里還說,讓你們結(jié)為兄弟?!?/br>都是過去的事了,韓瑯不大感興趣,隨口附和道:“好吧?!?/br>“你說哪天會不會真有一個妖怪兄弟上門來找你?”韓瑯搖頭:“不會吧,鶻鳥的孩子不是死了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過去的事情誰的說得清,”賀一九想了想,又嘀咕道,“算了,沒有也好,免得哪天我還要應(yīng)付一個大舅子?!?/br>韓瑯的苦讀是卓有成效的,這才沒多長時間,他已經(jīng)自學(xué)好幾種法術(shù)了??上Щ纳搅鞯姆ㄐg(shù)多半和馭鬼聯(lián)系在一起,韓瑯沒有馭鬼,只能學(xué)些皮毛東西,和沈明歸距離還不止是一點半點。“要不咱們也去抓個小妖小鬼什么的用用?”賀一九試探道。“不必了,”韓瑯哼了一聲,“妖有妖路,鬼有鬼道,何必去奴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