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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群圍在四周,刀刃在正午的陽光下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午時已到,劊子手手起刀落,人群發(fā)出一陣驚呼。林語堂的人生也被這片白光從此一分為二,斷為兩截。蔣勤這一生只穿過一次自己喜愛的紅衣,那次他遇到了此生摯愛,此后的人生他都只裹在一身黑衣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他用自己潺潺的鮮血將那雪白的囚衣一點一點地染成了紅色。海棠初識春風面,紅衣仙人洛水邊。一夕歡情無可續(xù),浮世少年難兩牽。遠去蜀地望京城,徒留緋帶綴淚痕。一世魂夢卿難忘,空歸環(huán)佩是離人。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那首是我寫給蔣林二人的判詞,在此要給微博上曾給我留言讓他們二人遠走高飛的那位姑娘說聲抱歉了,在我看來故事還是只會這么發(fā)展,愿他們二人來世可以好好再續(xù)前緣。第65章第65章隨著蔣氏的覆滅,天和九年的這場叛亂終是塵埃落定。忙完前朝的一堆事趙筠才分出些心神來看顧后宮。貴妃如意在宮變的那天晚上用一截斷玉簪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自此香消玉殞。因其是太子生母,雖生前戴罪,趙筠仍是追封她為睿敏皇貴妃,賜葬皇陵。而宸妃蔣靈失蹤數(shù)月,音信全無,趙筠令人建了衣冠冢按四妃之禮厚葬。昔日的雍福宮已空無一人,趙筠只身徘徊在其中,難免傷感。如意本是個活潑上進的小丫頭,因為一份懵懂的傾慕被年少時還不懂愛的自己牽扯著置于這宮墻之內(nèi),爭權奪愛最后變得跟那些深宮暗處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別無二致。她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路可走,落得如今的下場,趙筠覺得自己難辭其咎。蔣靈也亦是如此,從對蔣氏的審問里,趙筠知道了她北上來尋自己的事。失蹤了這么些日子,她一個女兒家多半是已經(jīng)遭遇不測。她的不幸也終歸和自己脫不了干系。趙筠長嘆一口氣,深深覺得對不起她們,他摸出那個繡著“意”字的香囊,輕輕放在了桌案上。他如今有了唯一的愛人,曾經(jīng)的這份心意只能是辜負了。趙筠凝視著那個香囊,時間久了布料已經(jīng)有些淺淡,唯獨那個意字還清晰醒目。他忽有所覺,隋毅當年改名,究竟和自己有沒有關系?一想到那個人,想到他這些年默默為自己做過的事,趙筠的心綿軟得好似一汪溫泉水。隋毅來尋他瞧見的就是這副情景,趙筠望著如意當年送他的香囊,一臉柔情似水。酸澀密密麻麻在心間滋長,多年前曾有過的難過像回涌的潮汐淹沒沖刷著他的神經(jīng),嫉妒像丑惡帶毒的荊棘攀沿著縛上他的心臟。帶來一陣難以自持的鈍痛,只得慌忙出宮回府。趙筠從后宮出來又去了觀星臺特意感謝國師,祭天那日要是沒有國師的配合,民眾也不會對他們制造的異象如此信服。誰知國師捋了捋他下巴上的小胡子,一臉坦然地說:“回稟陛下,那時候臣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紫微星盛,將星伴帝星而歸,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真龍回歸之象,否則臣也不會枉言?!?/br>趙筠不知他是順應天命撿些好聽話說與自己,還是這星象玄學真有這么神奇,但總歸他們奪回了王城,如今天下太平便是最好不過。于是恭敬地謝過國師又回了御書房。批了好幾個歌功頌德無甚實質(zhì)的折子,實在無趣得很,趙筠擱下筆問小夏子:“將軍他今日還未回宮?”夏公公這些天已經(jīng)習慣了皇上嘴里未點名道姓的將軍指的就是隋國公,而國公也幾乎夜夜都留宿在宮里,仿佛這宮內(nèi)才是他的歸處一般。夏公公笑盈盈地回話:“奴才今日未見著隋大人,小的去宮門問問便知?!?/br>“算了”趙筠沒有打發(fā)小夏子去,他想隋毅定然是還忙著,如果他回了宮又怎么可能不來看自己。晚膳花樣繁多,趙筠卻是沒什么胃口,銀湯匙攪攪弄弄半天只勉強喝下些滋補的湯水。而一城之西的隋府,主人也根本無心用飯,只令人上了些陳年老酒,一壺接著一壺地想將自己趕緊灌醉。這個夜晚和多年前他剛得知趙筠傾心如意的那晚何其相似,曾以為求而不得就是世間最痛苦的事,現(xiàn)在才知道深愛的人心里還留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揮之不去又爭搶不過也是這么地錐心刺骨。如意和趙筠共同育有一個孩子,如今雖然人不在了,卻還是能擁有趙筠的無限感懷,占據(jù)他的一方心間。大抵是以前的記憶太過刻骨,只要一對上如意,戰(zhàn)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竟先怯了三分,他痛恨自己這副吃醋的樣子,于是只好盼著快些醉了好生解脫。壺中酒又空了,隋毅推開房門正要叫人,瞥見天上一輪明月已掛在夜幕清輝熠熠,下人已經(jīng)小跑過來,忙問著主人有什么吩咐。“什么時辰了?”“回大人,已經(jīng)亥時了?!?/br>隋毅深夜策馬而出,趕在宮門關閉前一刻入了宮中。夜風吹得他酒醒了三分,短短一段路他卻想了很多。他苦等了趙筠這么些年,又和他一起經(jīng)歷了這后來的許多磨難,山川日月見證了他們結發(fā)為夫妻。他已經(jīng)擁有趙筠的如今,又何必如此固執(zhí)地介懷他曾經(jīng)給出過的情誼。他捫心自問,即使如意在趙筠心中永遠也無可忘卻,那自己也還是要牢牢地將他護在懷里,絕對不放手。想通了這些他來到御書房門口,見著趙筠還在挑燈夜讀,執(zhí)著一卷書正背對他站著。隋毅輕輕來到趙筠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趙筠小聲驚呼了一下,隨即就害羞地嗔笑著說:“做什么”隋毅熱燙的呼吸就呼在他脖頸,趙筠扭頭看了看,這人連脖子都泛著一層紅。“你喝酒了?”“嗯,想你?!?/br>隋毅用磁性又性感的聲音說著動聽的話,引得趙筠身子有些發(fā)軟,可他還是沒有忘了繼續(xù)審問。“想我你不知道早點回來,我還以為你這么晚是忙著公事呢,原來是逍遙快活去了。”趙筠雖然做回了帝王,但他在隋毅面前從來不自稱朕,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此時的一通問話,和尋常人家妻子對晚歸丈夫的責問幾乎一個樣,帶著點撒嬌和埋怨,惹得人恨不得好好疼他。隋毅將他摟得更緊,在趙筠耳邊輕聲訴說:“真的想你,喝了點酒是因為…因為我吃醋了?!?/br>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酒后特有的鼻音。趙筠不解地看過來,只見隋毅眼里是難得一見的脆弱和傷感,忙驚訝地追問:“吃醋?這是為何?”只聽隋毅輕嘆一口氣,低下嗓音說:“我下午回宮了一次,在雍福宮見著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