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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絲在林語堂如泣如訴的懇求和示愛里生長纏繞得更深,讓他生出了想要對抗世俗的勇氣。可惜好景不長,蔣勤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多么天真,在命運面前他的抗?fàn)幉贿^是螻蟻撼樹螳臂擋車,他所以為的困難險阻遠(yuǎn)不及現(xiàn)實的冰山一角。他父親蔣效羽和管家的密談無意間被他聽到,他知道了家族逆天而行的部署和計劃,也終于明白了他和林語堂注定只能處在你死我活的對立面。父親帶他面圣,懇請送子從軍,蔣父早就料到先皇不會答應(yīng),與蔣勤通好氣借此在兵部謀求一個好官位。誰知先皇問到蔣小公子屬意什么職位時,蔣勤出口的卻是讓林語棠遠(yuǎn)走京師。父親怒不可即抽了他五十棍,幾乎將他打得斷氣。林語堂吵吵鬧鬧找上門來,他忍著痛從床上爬起來,說那些絕情違心話時,冷汗和鮮血?透了背上的衣衫。最終那人絕望死心而去,而蔣勤也背負(fù)著家族沉重的宿命向著深淵一步步走近。如果林語棠留在京城,他勢必會成為同蔡忠一樣的天子近臣,權(quán)力之爭刀光劍影,少年的蔣勤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將戀人推出這個朝堂斗爭的漩渦中心,讓他遠(yuǎn)離危險,同時也遠(yuǎn)離了自己。天空泛起魚肚白,朝陽探出了一點紅暈,蔣勤閉上眼,頭靠在石墻上,一滴淚珠從他的頰邊滑落,似戀人間的低語般,他柔聲地呢喃出一句:“林語堂,我討厭你?!?/br>作者有話要說: 蔣勤的每一句我討厭你其實都是我喜歡你,所以在最后他還是這么說。如果林語堂當(dāng)時留京作官,宮變時同蔡忠一起被打入大牢,蔡忠能挺到現(xiàn)在,林勢必是不行的,所以蔣勤的考慮有他的道理。每個人都有他的局限,站在少年蔣勤的角度讓他背叛整個家族是難以接受的,但如果他們一直相戀,最后的結(jié)局蔣勤會不會大義滅親就不可知了,畢竟現(xiàn)實沒有這么發(fā)展也就失去了這種可能性。第64章第64章下了朝回宮,林語堂還在殿外跪著,他不眠不休固執(zhí)地想等一個不可能的結(jié)果。趙筠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從他身側(cè)徑直回了內(nèi)殿。他們一個在殿外苦守,一個在殿內(nèi)煎熬。隋毅進(jìn)來看見的便是趙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你快去勸勸你表弟吧,他...”趙筠正想把昨日的事告訴他,這幾日隋毅忙著在宮外清查蔣氏財產(chǎn),他們已經(jīng)兩日未見。可他還沒說完,隋毅就搖頭說道:“恐怕誰也勸不了?!?/br>說著將一枚玉佩放到了案前,趙筠看著這塊碧綠的魚戲蓮葉玉佩,再瞧瞧自己腰間那塊瑩白的竹梅雙喜,雖說顏色紋樣皆不相同,但任誰一看都能知道是出自同一匠人之手。“這...”趙筠疑惑地看著隋毅,等他解答。隋毅輕嘆一聲說道:“這玉佩我娘親和姨娘各一塊,是要傳給長媳的?!彼D了頓,繼續(xù)說:“這枚是在蔣勤房里找到的。”這么說,林語堂還不僅僅只是一廂情愿,而是彼此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趙筠扶額頭痛不已,心里萬分不忍,可是國有國法,律法豈能輕易被打破。他抬起頭問隋毅:“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不近人情?”隋毅看著他痛苦糾結(jié)的樣子,深知這世上沒有哪個帝王能有眼前人這般有同理心,而他還在為此深深自責(zé)。隋毅心疼地攬過趙筠,撫慰他說:“你只管做你認(rèn)為對的事,我都會支持你?!?/br>林語堂跪在殿外,已經(jīng)有些體力不支,他恍惚地看著眼前的青石磚,一道身影擋住了陽光。他抬起頭,是自己的表哥隋毅。“皇上還是不肯收回成命嗎?”林語堂聲音干啞透著濃重的絕望。“他有他的難處”隋毅頓了頓,將那枚碧綠的玉佩遞還給他。林語堂恍然一瞥,立馬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一把奪過來放到眼前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來。靈動的蓮花,俏皮的魚兒,那水波和露珠,分明是自己送給蔣勤的那個玉佩!可它不是應(yīng)該早就沉入湖底了嗎?林語堂就像沙漠中干涸許久的旅人驟然瞧見了水源,他難以置信地拉住隋毅的袖子,眼神里迸射著急切的光,想要求一個肯定的答案來證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覺。“是在蔣勤房里找到的”隋毅不忍地說:“他就放在自己的床頭?!?/br>林語堂攥著玉佩的手開始顫抖,他猛然抬起頭看向日頭的方向,太陽當(dāng)空,已經(jīng)接近正午,午時就要行邢了!林語堂不顧一切地爬起來立刻往宮外的方向跑去。他跑過長長的宮廊,穿過阻擋他的宮門侍衛(wèi),再跑到喧囂的大街。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向自己的愛人狂奔而去,不經(jīng)意間早已淚流滿面。他想問蔣勤為什么還留著那個玉佩,他想問他當(dāng)年是不是有著苦衷,還想問他對自己是真心的對不對?!邢場里,十一名主犯執(zhí)行死刑,斬首示眾,參與叛亂的五十七名從犯包括昔日的淮南王一并流放漠北。觀刑的民眾圍了里三層外三層,都咒罵著亂黨死有余辜簡直大快人心。蔣勤被人架著跪在刑臺上,他已經(jīng)燒得快要昏厥,神志恍惚間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龐。他晃了晃頭定睛仔細(xì)看去,縱使遮著臉,只那雙眼睛蔣勤也能認(rèn)出來,那是他唯一的meimei蔣靈。蔣靈一身土氣鄉(xiāng)民的偽裝打扮,還用頭巾抱住了大部分的臉,她眼里噙著淚花望著邢臺上的哥哥。身后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正奮力抱著她不讓她失控沖上前去。蔣靈幾個月前從家里逃出來北上去找趙筠,誰知剛出城就被人摸了銀票盤纏,只好跟著一個雜耍戲班子走走停停地北上,結(jié)果半路又遇上了土匪,非要搶她去做壓寨夫人。那土匪頭子一肚子壞水,幾次三番捉弄于她卻又每次在危急關(guān)頭舍身救她。半月前她聽說父親殞命,悲痛萬分立刻要動身上京,那人早有所覺,一路設(shè)計拖延,等她趕到的時候蔣氏已經(jīng)覆滅,親人悉數(shù)下獄。蔣勤看清了確是蔣靈,也看到了她身后那名男子眼里的深情和愛護(hù)。蔣勤抬頭望著天空的云彩,露出滿足釋然的笑容,蔣家沒有絕后,他meimei尚在人間,如今也有了好的歸宿。而他愛的人也平安幸福,妻慈子孝,他平身的牽掛都有了著落,他也就可以安心地上路了。林語堂被石子絆倒,重重地跌在地上,他這段時間星夜兼程,從未闔過一次眼,一路上換了三匹馬,從西南到京城他只用了九天。跪了兩日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林語堂麻木地爬起來繼續(xù)狂奔,心跳如雷,聲聲敲擊在耳邊,他懇求時間再慢一點,他的愛人還有話跟他說,他們還沒有見最后一面。遠(yuǎn)遠(yuǎn)是邢場,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