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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未必肯讓我死……”云觴一笑置之。這聽起來有些驚悚的話題,還沒來得及探究,便如云煙消散了。云觴在說到那個“死”字時,似乎真有一股對喧囂塵世看得很淡,仿佛他置身在這個繁華浮世中,卻只是一名匆匆過客。段硯行想問:云觴,你的心在哪里?世上沒有人的心會真是鐵石所成,總有血rou,總會動情……“人老了,淋了點雨就病成這樣子,不認(rèn)老都不行啊……”云觴又淡淡笑了一下,便沒再開口,也沒再睜開眼來。瑟縮在沙發(fā)的一角,安靜得像一只孤獨的雪狐。輕柔的呼吸拂動著他額前垂下的一縷黑絲,點綴著冰冷的妖氣。段硯行從房間出去以后,外面有個穿工作制服扛攝像機(jī)的年輕小伙嚷嚷著說:“我破天荒頭一次看見云導(dǎo)這么和氣,他要是一年四季都在生病該多好啊!”段硯行眉頭一皺,心怒:你丫的,一年四季屁股上長痔瘡,爛了化膿!第十七章艷福磨嘰磨嘰,離開電視臺時又是黑燈瞎火的時候了,好在夜空朗朗,寥寥幾顆星星閃著黯淡的微光。冬季的風(fēng)帶著凜冽之勢刮著面頰吹著脖子,段硯行精神抖擻地鉆進(jìn)出租車,半途轉(zhuǎn)道兩次,搞得司機(jī)大哥再度對他十分的鄙視,幸而不是同一位。一次是在24小時便利店買了廉價的云南白酒和價格實惠的燒鵝,想著到家后與二哥小酌幾杯,燒鵝當(dāng)下酒菜犒勞犒勞二哥。為何忽然有此雅興,他也說不上來,人活著不必想太多,四個字:隨興而為。可后來,他又改變了主意,既然有燒鵝和美酒,為什么不用來犒勞大哥?關(guān)鍵是,大哥家里有云衍!想來好幾天沒見著林云衍了,也不知他和大哥倆小日子過得如何,裴邵賢有沒做出天理不容的事來……越想越頭皮發(fā)緊心里虛得慌,看看時間正是時候,段硯行向司機(jī)打了聲招呼,拐道到了裴邵賢的公寓,本著“探望友人”以及“監(jiān)督好色男”的名義敲開大門。房門打開,裴邵賢以出浴的造型出現(xiàn)在他面前,裸著濕漉漉的半身,腰間粗糙地圍了塊浴巾,大大咧咧地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一個yin邪性感,夜店頭牌牛郎都達(dá)不到他那境界,差點讓段硯行噴血暈倒在門口。“嘖嘖,小尋啊,你的鼻子怎么比狗還靈,知道我們正要開飯,就出現(xiàn)了。”段硯行越聽“我們”那兩個字越心里不快,皮笑rou不笑地推開堵門的大哥,自行換鞋:“不妨礙你倆小夫妻生活吧?”“啊哈?”“咳咳!一時口快說錯了。我買了燒鵝,給你們添菜!”一個字一個字里都透出辛辣的意味。只是裴邵賢仍舊反應(yīng)遲鈍地似乎沒有會意,喃喃嘀咕說:“燒鵝?那可不好辦啊……”段硯行轉(zhuǎn)身對大哥齜牙:“干嘛,吃慣了云衍燒的菜,嫌棄我的燒鵝?!”“到不是嫌棄,”裴邵賢一臉欠抽的表情,“小云云一不留神,菜燒多了,加你一個恐怕也吃不完,我又不喜歡把菜放隔夜了明天再吃……”段硯行冷眼一瞪:“吃不掉,我打包帶走!”明明自己是正義凌然的“護(hù)草使者”,來監(jiān)督大色男是否居心叵測,拐著彎說話卻好像理虧的是自己,這到底算個什么名堂!自從林云衍來了之后,裴邵賢的家越來越像個高層白領(lǐng)人士的豪華居所,幾乎見不到“灰塵”這樣?xùn)|西,卻生活氣息濃郁。段硯行直奔飯廳,坐在與上次同樣的位子,裴邵賢坐下來和他笑哈哈地聊了兩句。林云衍端著一碟小菜從廚房出來,見到他先愣了愣,既而放下小菜,眉目間一抹清朗,不冷不淡道:“來你大哥這里蹭飯嗎?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好,你們先吃?!?/br>說完,人又鉆進(jìn)了廚房,段硯行伸長脖子張望,心里想著云衍那文質(zhì)彬彬的素白小樣兒圍個小奶牛的圍裙,真叫那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裴邵賢拿了個三得利的啤酒罐,還學(xué)著古人婉約的模樣,每搖一搖啤酒罐,笑意便越發(fā)露骨。段硯行厚著臉皮裝沒聽明白,用筷子夾一口小菜,再夾一口小菜,三口四口,嘴里滋味無窮,比吃了蜜糖,比法式深吻還滿足。“怎樣,我家小云云手藝可妙?”裴邵賢若無其事道。段硯行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伴隨風(fēng)雨在眼睛里呼嘯:“大哥,你臉皮比賽車輪胎還厚?!?/br>“哈哈,”裴邵賢不以為意,“住我家里的,自然是我家的。這回真他媽撈到個寶,要不然讓他長住下去吧,否則你大哥這張養(yǎng)刁了的嘴,以后可得喝西北風(fēng)了?!?/br>段硯行放下筷子,端正容姿,嚴(yán)肅道:“大哥,我讓云衍住你家,你可別占他便宜?!?/br>裴邵賢老臉抽了抽,伸手給小狗順毛似的捋一捋段硯行的頭發(fā):“瞎想什么,都是你二哥教壞了你?!?/br>“大哥,林云衍——”段硯行眼睛微瞇,陰森森的氣息便從裴易尋陰柔的臉容透出來。裴邵賢叼了根煙,笑笑:“你這位小林公子最近可忙得很,今天剛巧有空回家來吃晚飯,被你撿了個便宜。”“云衍最近很忙?”“過陣子你就知道了。”裴邵賢意味深長地抽著煙,恍惚里有清醒,清醒里有糜爛。裴大少這人說話向來婉轉(zhuǎn)而深意,通常是看似不著邊際,實則意思全藏在那不正經(jīng)的話里頭。段硯行大致會意了,便不再問下去。之后等林云衍上座,三人吃吃喝喝聊開了,段硯行時不時干咳,嗓子里一陣陣火燒般的刺痛。林云衍看了他許久,問:“感冒了?”段硯行點頭,順口便說:“大概之前淋了雨的關(guān)系?!?/br>他真的是一時口快,感冒估計是云觴過給他的,這念頭在腦子里一閃而過,強(qiáng)壓下心頭。林云衍又靜默許久,低聲道:“淋雨,好像是好幾天前的事?!?/br>段硯行愣了愣,窘迫地解釋:“是有好幾天喉嚨都不太舒服,呵呵?!?/br>裴邵賢插了句:“家里好像有感冒藥,但是……”話音未落,林云衍便放下碗筷起身:“我知道放在哪,我去拿?!?/br>林云衍轉(zhuǎn)身去臥室的身影尤為的順其自然,段硯行怎么觀察怎么覺得那房間就是裴邵賢的臥室,便進(jìn)一步打探:“大哥,別告訴我你這兩天替換下來的衣服也是云衍洗的……?”裴邵賢滿臉蕩漾著舒適愜意的笑容:“真沒見過這么賢惠的男人?!?/br>段硯行嘴角冷冷抽了抽:“他晚上睡哪?”“我房里那張沙發(fā),”裴邵賢拿著煙指了指臥室,“他說節(jié)約用電,晚上只開一臺空調(diào)。”“你是K.S.A會所的CEO,他還幫你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