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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拉來,陪我飲酒!” 我皺眉,抬腳便走。可沒等我把門關上,門突然被撞開。下一瞬,我的手臂被猛然拽住,一股難聞的酒氣突然沖來。 “想走?”那人笑得猥瑣,“先陪了我再走!” “公臺!不可!”旁人連忙勸道,又招呼軍士來拉開。 我用力掙扎,但當我借著燈籠的光照看清了那張臉,心如遭猛捶,渾身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面改了一下~ ☆、殺人 我曾經悲憤,曾經用最惡毒的言語詛咒那些毀滅傅氏的人。但我從不知道這些東西壓在心底歷經五年之后,它們爆發(fā)出來的力氣有多么大。 我掙脫,把那人狠狠撞到墻上。那人驚詫地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被我的指甲劃出了五道觸目的血痕。 他吐一口唾沫,腳步趔趄,醉臉上滿是狠厲之色 :“你……” “胡振,”我走到燈籠下,冷冷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br> 胡振盯著我好一會,臉色漸漸沉下,帶著些不可置信:“你,你是傅嫤?” 胡振,卞后的表兄胡勛的兒子。 卞后得勢之后,胡勛當上了廷尉,據我所知,父親最后被羅織罪名又被扳倒,胡勛在其中是出了大力的。 傅氏抄家也是胡勛帶人去做的。父親和兄長們被綁走之后,胡振見我的長嫂杜氏美貌,竟將她jian污。事后,長嫂含恨投井,而眼見傅氏遭此大辱,我的母親亦不堪忍受,在囚室中自縊而死。 一切一切,當胡振出現(xiàn)在我面前,怒火猶如架上了干柴,一竄而起。 “夫人!這……”從人大驚失色,正要攙胡振,被他一把甩開。 “呵呵……呵呵呵呵!”胡振看著我,過了會,竟笑了起來,越來越大聲。 “我道是何人,原來是你啊。”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陰陽怪氣,“我聽說你在萊陽待得寂寞,就勾搭上了魏傕的兒子。怎么,如今又來淮陽,是來會裴潛那個老情人……” 胡振話沒說完,突然拳風掃過,骨頭悶響,他慘叫地滾倒在地。 裴潛不知何時來到,面色鐵青地站在胡振面前:“再胡亂言語,我打斷你的腿!” 胡振“哎喲哎喲”地在地上蠕動了一會,竟支撐著地坐起來。 “我胡言?”他的半邊臉腫得發(fā)亮,將混著血和碎牙的唾沫向裴潛啐去,“裴潛!皇后不在了,你連我也敢打!你父親那時候登門來求我父親放過你們裴家,還說若肯成全,我父親要什么他都給!呵呵!如今人走茶涼,你倒會替你舊情出氣!還有你!”胡振轉向我,笑得猙獰,“我記得你那長嫂姓杜?呵呵,當時她叫得可響,真夠味!別以為你有了魏氏當靠山就敢惹我,我……” 一把短刀刺入喉嚨,骨rou穿透的悶響截斷了他的話。 胡振的嘴半張,眼睛瞪著我,圓如銅鈴。 憤怒和戾氣,如同血水一般將我的眼睛染得通紅。 我喘著氣,將短刀抽出來,看著他抽搐地倒下,血從刀口噴涌而出,自己的雙手已經染得臟污。 “阿嫤……”身后,裴潛的聲音低低。 我回頭,他的臉在昏暗的燈籠下不甚清晰,其中的復雜和遲疑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說的是真的么?”我問。 “不是!”裴潛急急道,“我父親當時雖怕,卻從不曾參與陷害傅氏!” “他去求了胡勛,如果胡勛要他陷害,他也會做,是么?!” 裴潛看著我,臉緊緊繃著,卻沒有說話。 四周安靜無比。 我等著他開口,心一下一下地撞著胸口,身上的血氣慢慢發(fā)寒。 “阿嫤,”好一會,他低低地說,“都過去了。” 一團酸澀如火燒一般堵在胸口,陣陣生疼。 “可是于我,還未過去。”我低聲道。說罷,看一眼他腰上空空的刀鞘,將刀放在他面前,起身走開。 “阿嫤!”裴潛急急地拉住我的手,“你去何處?” 抬眼,裴潛的目光如同深井,覆著一層水膜,心痛或絕望,已模糊不辨。 我用力,將那手掙開。 “別跟來。”我輕聲道,慢慢朝門外走去。 月亮在天上露著一彎臉,地上模模糊糊,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動,猶如行尸。 街上有軍士在巡邏,人影綽綽。不過那都不關我的事。 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里? 心里這么問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只想一直走,一直走,離開方才那些噩夢般東西。 “……夫人?”一人走到我面前,那模樣,是個軍士,“夫人何往?” 我不理他,只一直往前。 街上靜悄悄的,我聽到不知哪家的夫人在逗孩童,唱著:“月光光,照地堂……” “……月光光呀讀書郎,騎白馬,過蓮塘。”很久以前,乳母打著葵扇對我輕唱,“蓮塘外,種韭菜,韭菜花,結親家!” 母親說:“什么鄉(xiāng)野俚歌,拿來亂唱?!?/br> 乳母笑道:“這可不是亂唱,我們女君與裴郎是天作之合。” 母親也笑,看向我,眼里滿是驕傲…… 我哽咽了一下,想哭,卻沒有淚水。前方黑影重重,是城墻,下面燃著燭燎。 腳下突然踩空,我跌倒在地。低頭看去,地上有個坑,我腳踝被崴了。鉆心的疼痛從足部傳來,我倒抽一口氣,眼淚突然落下。 “夫人!”又有人朝我跑來,我抬眼,有些模糊,似乎是楊恪。 “怎么了?”未等他到跟前,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接著,陰影籠下。 我愣住。 魏郯蹲在地上,把我的腳握在手中,皺眉:“崴了?” 我看著他,那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每一處都讓我覺得厭惡。無名的火氣躥起,不顧腳上的疼痛伸手推他:“不用你管!” 魏郯毫無慍色,捉住我的手將我拉到身前。 “看看邊上,”他聲音低低,“你打算一直讓人這么盯著?” 我朝旁邊望去,停住動作。那些城門下的軍士和巡邏的巡視都圍了過來,一雙雙眼睛,好奇又熱心。 “我走開,你就只好爬著回去?!蔽痕罢f。 我咬唇。 魏郯將握在我腳上的手松開。 我的額角一跳,連忙扯住他的衣袖。 魏郯唇邊微微彎了彎,看我一眼,將我打橫抱起。 “無事!別看了,都回去!”他對那些軍士大聲道,說罷,帶我離開。 夜風仍然在吹,夾雜著近處溫熱的氣息。 我由著魏郯抱著,一動不動。越過他的肩頭,月亮在天上掛著,亮得有些刺目。 “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