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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以及他突如其來的擁吻。 美國那邊,已是早上了。她拿出手機,打了個越洋電話。 電話那頭,過了一會兒,才輾轉(zhuǎn)到了那人手里。 木寒夏未語先笑,嗓音也變得格外溫柔:“今天怎么樣?感覺舒服點沒有?” 幾顆稀落的星子,在夜空中閃爍。她的嗓音輕輕的:“……過幾天,他們就會送你來中國。這邊的醫(yī)療條件也不錯。醫(yī)院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到時候我去接你?!?/br> 頓了一會兒之后,她答道:“是的,我見到他了。他好像……沒怎么變?!?/br> 同樣的夜色里,林莫臣駕車離開。 城市的流光,從車前經(jīng)過。夜色很靜,宛如這些年來,成百上千個夜晚,他都是這樣,獨自駕車回住處。 可今晚,不同了。 天上的星,地上的燈,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地在他眼前閃爍。 前面,遇到了紅燈。 他慢慢將車停下。單手搭在方向盤上。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伸手撫上自己的唇,就這么笑了。 —— 翌日。 木寒夏帶著陸樟在巡店。 巡的是風臣的店。 她今天穿的是身休閑的衣服,毛衣開衫,搭深色長裙,但也不失端重。陸樟自不必說,穿了條破洞的牛仔褲。所以兩人走在風臣的商場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種事,陸樟還是挺喜歡干的。逛街唄,看美女。而且逛的還是競爭對手的店,有點刺激。要是逛自己的商場,美女也比風臣這邊少,他還真沒什么興趣。 一路閑閑散散地跟著木寒夏。她的神態(tài)也很淡然,手里還挎著個包,像是真的在逛街。偶爾還在柜臺前停下,看看衣服。 不過事實上…… 經(jīng)過風臣的一樓大廳時,她淡淡地說:“看看他們的裝修風格?!?/br> 陸樟抬頭瞄一眼:“水晶燈、弧旋吊頂,簡約時尚,名家設(shè)計。一句話:高大上。比我爸裝修的那傻啦吧唧的歐式風格強多了,錢也沒少花?!?/br> 木寒夏莞爾:“方宜裝的也沒那么差,5年前也引領(lǐng)市場風潮,只是現(xiàn)在有點過時而已?!?/br> 陸樟搖頭:“大姐你不必給我爸面子?!?/br> 經(jīng)過世界頂級名牌旗艦店時,她提醒道:“看看他們招商的對象?!?/br> 陸樟:“閉著眼睛都能數(shù)過來,lv、紀梵希、愛馬仕……我們也有,但是沒他們多?!?/br> 木寒夏點頭。 然后又看了他們的營業(yè)員,個個身材高挑,儀態(tài)端莊;看了他們負一樓的超市,引進的是國際排名第一的超市;看了他們整座大樓的設(shè)計、分布,售后服務(wù)、餐飲品牌…… 陸樟雖然轉(zhuǎn)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著。一是這工作的確挺輕松的,以前每每來個老成持重的副總,總是整天拉著他苦口婆心地將戰(zhàn)略講市場,他都快煩死了。二是他也想看看木寒夏到底想干什么。因為越轉(zhuǎn),看得越全面,就越能感覺出,風臣商城全方位的優(yōu)秀。木寒夏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總不能是專程帶他來自取其辱的吧? 末了,兩人回到方宜,她的辦公室里。 相對而坐,陸樟翹起二郎腿。木寒夏泡了杯茶給他,他有些嫌棄地端起嘗了一口,倒是沒說話,慢慢喝了起來。 木寒夏問:“對于風臣,你的結(jié)論是?” 陸樟笑了笑,正色答:“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他們整個走的就是高端時尚風格,無論商場設(shè)計、品牌引進、人員素質(zhì)、服務(wù)質(zhì)量……幾乎都已是國內(nèi)頂尖。所以他們的商城,到哪個城市,就會成為地標性建筑,不是沒有道理。你說要開一家新店,業(yè)績超過同地段風臣的店?怎么開?別告訴我要砸錢,我爸可砸不過風臣,我們的500強排名被他們甩了50名。而且我們即使做,也達不到他們那樣的整體運營水平?!?/br> 木寒夏點點頭:“所以,這就是我們突破的方向?!?/br> 陸樟放下茶杯:“怎么突?” 木寒夏往椅子里一靠,雙手抱胸,慢慢笑了:“對手的弱點,往往隱藏在他最大的優(yōu)勢中。什么都是最好的,高端的,商業(yè)化的,這是風臣的優(yōu)勢,卻也是我們唯一可以突破的方向。我們要找到一條路,反其道而行之,發(fā)起一場側(cè)翼戰(zhàn),為方宜搏出一片新的市場。” 陸樟的心撲騰一跳。抬頭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他發(fā)現(xiàn)她跟他在商場上遇到過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有的女人在商場上能成功,是因為她是花瓶,長得漂亮,擅長交際,利用關(guān)系得到商業(yè)利益;有的女人是典型的女強人,完全沒有半點女性的柔美,在陸樟看來簡直喪失人性??赡竞男惺聢远?,但又不會采用太強勢的手段逼人就范;她總是盈盈笑著,循循善誘,像狐貍那是肯定的??烧娴恼f到正題時,她又十足十像個男人了。瞧這番話說的,側(cè)翼戰(zhàn),搏出市場。 關(guān)鍵是,陸樟居然還被她說得心跳加速了。 他端起茶又喝了一大口,掩飾自己被挑起的戰(zhàn)斗興趣??蛇@女人這兒連茶居然都挺好的,味道淡淡的,還挺香。不像其他老總那里,總是極品銀針極品龍井,又濃又苦。 他兀自沉默著,木寒夏講完這番話,卻也有點走神。 其實所謂的“反超風臣”、“尋找對手弱點”,只不過是針對陸樟的性子,故意激他的話。她的本意,始終是要對方宜的商場進行優(yōu)化升級,探索出一種新的商業(yè)模式。你說會對風臣的業(yè)績形成沖擊嗎?如果成功了,肯定會有。但這樣的改革,其實并不是針對風臣發(fā)起的攻擊,而是方宜自我的提升和進步。 對于這次的商業(yè)行動,她本來是有把握的。風臣那邊會不會做出一些針對性的競爭舉措,肯定會有。但她覺得對方不會大動干戈。因為這是無法避免的良性競爭,不是惡性競爭。 她也從來沒想過,林莫臣會知道這件事。常理來說,一個隱退的董事長,是不會知道龐大集團的具體某一塊業(yè)務(wù)中,遇到的一個競爭問題的。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她想起他昨晚沉默注視她的樣子,還有他的車牌號……他必然能夠洞悉她即將采取的商業(yè)舉措。 那么,他會怎么做? 木寒夏發(fā)現(xiàn),這個疑問在她心中居然是無解的。既然無解,她收斂心神。她既然已經(jīng)受陸董事長之托,有所承諾,就得言出必行。 那如果林莫臣主動出手阻撓呢?記憶中的他,向來是在商言商,在商場上從來鐵石心腸、殺伐果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