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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爭。然后楊一清倒臺暴斃,夏言加入戰(zhàn)局,和郭勛桂萼再次糾纏不清。每一個臣子都看似忠心耿耿,在自己面前都表現(xiàn)的滴水不漏。可是背后到底是什么嘴臉,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剔出這場棋局,只有皇帝一人可以判斷。沒有任何可以幫忙參謀的人,也沒有任何可以輔助的工具,只能靠內(nèi)心的反復(fù)斟酌和現(xiàn)實的試探來確認,誰可以成為首輔,擔當大位。他重用嚴嵩,玩弄夏言,自己埋首于青煙丹爐之后,卻把整個朝廷都控制在了掌心之中。可是作為帝王,他雖然有南巡的經(jīng)歷,但是對整個中國的現(xiàn)境,都一無所知。正是因為識境不清,他在確認權(quán)力和地位穩(wěn)固之后才會耽于西苑,不顧風雨飄搖的明朝一步步衰落,不顧江河日下的社稷,讓國家繼續(xù)走向衰亡。而崇禎在這方面,做的更加糟糕。虞璁作為被劇透過明朝三百年的局外人,哪怕在猝不及防的當了皇帝以后,也經(jīng)常忐忑而又不安。他知道誰堪用,可除了陸炳之外,不知道誰可以信任。徐階,看似忠良隱忍,可到了中年之后貪墨吞田數(shù)萬,不比嚴嵩胃口小。張居正,自然才藻心機過人,可在帝王隕落之后獨斷專橫,讓年幼的萬歷如同傀儡一般,把權(quán)力集結(jié)于內(nèi)閣而只手遮天。還有如今被蝴蝶了人生的嚴世藩,劇本之外的秘書郎虞鶴,甚至是這些孩子,他有時候在接觸他們的時候,心里都會涌上幾分不合時宜的茫然。“觀察?”朱壽瑛依舊望著他,喃喃道:“這是第一件要學(xué)的嗎?”“你可能,需要很久很久?!庇蓁┥砻嗣男∧X袋,溫和道:“不要緊,慢慢來?!?/br>于是虞鶴又多了一項任務(wù),安排皇帝每十天一次的帶娃出巡。每次大概兩到四個孩子,爭取所有孩子都可以逛一遍京城的各大景點,同時掌握紙幣公交車等新興事物的適用方法。也算是為來年的出巡做準備,讓這些雛鳥般的孩子們先試飛一小段,感受下外面的天空。在此期間,虞璁也并沒有閑著。他如今把主要的壓力都分了出去,讓工教改三科代為分析運作和規(guī)劃,自己只用擔任總設(shè)計師的職位,進行審批和修改。在政務(wù)漸漸減輕,人也終于能睡個好覺的同時,也終于能動點旁的心思了。趙璜再次被虞璁叫去的時候,心里緊張又期待。他感覺自己跟宮里的野貓似的,平日里雖然沒什么存在感,可是一旦被皇上想起來,就能領(lǐng)到一條大肥魚。這工部尚書的位置,跟三四年前相比,已經(jīng)有了許多的不同。不管是利潤的進賬還是管理事務(wù)的日益繁雜,他對自己能力的認知也在與日俱進。能看見整個京城乃至于國家在工部的努力下蒸蒸日上,比俸祿提升了多少都令人高興。乾清殿里很罕見的支了個爐子,白色的蒸汽在緩緩飄著。陛下穿著龍袍倚在爐子旁邊的椅子上,正翻著書等他。趙璜下意識的看了眼那個爐子,上前行禮作揖:“參見萬歲?!?/br>“免禮?!庇蓁沉搜勰沁€在冒著蒸汽的爐子,示意他看看那不斷被頂起來的蓋子:“你看看這個?!?/br>他緩緩站起身來,并沒有給趙璜思考的時間,而是自顧自的開口道:“看到了嗎?這股氣,可以不斷的把鍋蓋給頂開——如果這爐子不是這點大小,而是如同半截公交車那樣大呢?”利用蒸汽的力?趙璜愣了下,條件反射道:“那恐怕要……燒煤了。”“不僅僅是燒煤的問題?!庇蓁睦餅樗姆磻?yīng)力點了個贊,繼續(xù)引導(dǎo)道:“你看這蒸汽,所有的力都分散在推動這偌大的蓋面上,如果把力集中起來,可以推動多重的東西?”“微臣愚鈍,”趙璜低頭道:“不知該如何將分散的力匯作一股?”虞璁抬眸輕笑,不緊不慢的轉(zhuǎn)身看向他。“活塞?!?/br>第111章蒸汽機的原理,虞璁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搞明白。他直接畫了簡易的圖紙,把運作的方式一個個流程的教給趙璜。首先是汽缸和活塞的存在,汽缸在這個時代不合適用精鋼,那就需要高強韌度的陶瓷來承受高溫的烘烤。而蒸汽推動活塞運動,活塞再將力反饋給連桿和曲柄,帶動整體的一個聯(lián)合運動。趙璜懵著聽他講了兩遍,又問了幾句,不解道:“陛下,可是……為什么我們需要這個?”虞璁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他意味深長地開口道:“朕要的,是全國交通運輸?shù)耐〞??!?/br>這個東西,可以被改制成火車輪船,帶動各種工具的進步。大明朝的頹疲和衰落,有時候真不是人均智商和教育普及率的問題。核心還是在于國情。最險要的第一個問題,就在于身份的劃分。這個帝國繼承了元朝的舊制,將人分化成了工農(nóng)軍三籍,這三籍是世襲而且無法更改,而且地位并不怎樣。王守仁和楊一清當年聯(lián)手第一輪賦稅徭役改革的時候,趁著軍隊規(guī)制和身份靈活化的東風,直接破除了這個桎梏,讓越來越多的人可以跟隨市場的需求和朝廷高昂的傭金去從事工軍二職。路引的取消讓人口流動開始以幾何級的速度增長,各地的經(jīng)濟和文化交流日益繁多。何況,在吃飽飯面前,高低貴賤并沒有那么重要。隨著全國上下的思想學(xué)習興起,‘實業(yè)興邦’的思想已經(jīng)在這接近五年的時間里推遍全國,當初設(shè)立工科大學(xué)的時候雖然還有許多頑臣反對,可是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懂了虞璁的核心思想,光是心得報告都寫了無數(shù)篇。有軍權(quán),有君權(quán),多方利益集團還沒有穩(wěn)固的情況下,想要扭轉(zhuǎn)這個格局實在再輕松不過。虞璁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沒有出生在黨爭殘酷的萬歷或者崇禎朝,真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改革,恐怕會被文官集團吆喝著推下龍椅,搞不好性命都保不住。這第一個問題解決了,工匠和技術(shù)的地位在與時俱進,人們都嘗到了改革的甜頭,哪怕略有微詞也無法阻止大方向的改變。而第二個問題,就更加殘酷。那就是,需求。比如說轉(zhuǎn)向輪這個東西,到了明朝都沒有造出來。貴族們坐車發(fā)現(xiàn)轉(zhuǎn)向不便,直接改坐轎子去了——有現(xiàn)成的腳夫,麻煩那么多干嘛?可是當虞璁下令要造這么個公交車出來的時候,別說轉(zhuǎn)向架,連鏈接車廂的生鐵軸承都被造出來了。真的是技術(shù)問題嗎?不,是低廉勞動力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