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br>
“這就是說他會再一次在我們面前……”

“在我們面前，在路西面前。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沙利耶茫然的，“第二次消弭?！?/br>
14、

“如果他不肯服用，能不能考慮把靈魂補品夾在其它食物里呢？”度瑪思索著。

“若他真的是人類，”沙利耶搖搖頭，“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可是……”

度瑪簇眉。

“他是異化成人類的魔族啊。他仍然跟你我一樣的敏感，既然已經(jīng)接觸過一次靈魂，以后它們無論隱藏在何處都一樣會被嗅到的?！鄙忱吭趬ι?，少頃著頭向窗外對面的房間望，“或許只能另做打算。……可以把茵蔯找來看看，那個寶貝要是有辦法自然最好?？傊@件事先不要讓魔王知道?！?/br>
度瑪緩緩走到窗邊，雙手肘支著窗臺，屈身向外看。

沙利耶輕輕按壓他的背。

度瑪沉默了一會兒。伸出長臂摸稍有掉漆的白色百葉窗。

“……你租的房子可真夠破哎。”他突然說，“不過為隱瞞身份也只好這樣?！鋵嵨矣悬c喜歡這里——嗯，事實上是很喜歡?！?/br>
“呵呵，豪華宮殿住久了一樣要膩歪的啊?！鄙忱?。

“很小的時候，”度瑪在玻璃上哈氣，畫了一個笑臉，“我心里反復(fù)想象著的生活差不多是這個樣子。有點擁擠有點亂七八糟，又很暖和的家……雖然沒有地方裝我那些骷髏了——沒有傭人也沒關(guān)系，稍稍的窮——不是很窮就好?；旧希梢猿燥?，工作，但每天可以擠出一點時間跟家人打鬧?！m然我理想中的這類人實際上都萬分期待著擠入我們的傭人的傭人的傭人的同等階層……。我能多呆幾日嗎？”

“這都隨你?！鄙忱⑿Α?/br>
“我可以照顧你幫你想辦法。不要惆悵，不要難過沙利耶?！倍痊斃^續(xù)在窗上畫著簡筆畫，“現(xiàn)在這樣有多好，當(dāng)然如果默菲可以恢復(fù)就更好了……”

卓恩將手臂枕在腦后，凝視黑洞洞的天花板。

難以說清如今的心情是興奮或者混亂?；蛘哌@也是人類會有音樂的緣由。

父親今晚不在，不知去哪兒做神學(xué)研究。

主人來了，向卓恩要了浴衣在洗澡。其實魔界無數(shù)豪華浴場專為魔王準(zhǔn)備，而他偏要在這兒的可憐小浴室。

不對，主人不是真的想洗澡，大概只是想穿他的睡衣。

思考到此，門“吱嘎”的打開，外面燈光傾瀉進來。

“你喜歡讓屋子黑著？”主人的聲音。

“我很懷念跟主人的第一次?！弊慷魃焓郑块g亮起來，然后他不禁說：“真美?！?/br>
主人比起自己身高相差無幾，但看上去卻更加均勻完美。恰到好處的線條世間任何男性或女性都無法比擬。

浴衣的帶子松松系著，搭在前面的長卷發(fā)伏貼垂下胸前和腰際，而披在后方的、長長直到腳下。

他唇色紅潤，睫毛低垂，眉宇間幾分誘惑，奇特的是那更多如天使般純真。

或許主人以前本是天使的緣故嗎？

路西法光腳從干凈的地板走過來，卓恩饒有興致的看兩排水色的小腳印。

身向里側(cè)靠靠，卓恩的床并不大。

但這樣恰恰好品味兩人擠在一起的感覺。

魔王坐在床沿，拿起類似人類文件夾的東西。

“這是主人的工作嗎?！?/br>
“熟悉么？”細(xì)長的指間搔著少年的后頸。

“嗯……什么？——我知道了?！弊慷髯饋?，貼著主人的背抱住他，“從前經(jīng)常坐在默菲身邊批文件吧？你跟那個大家伙zuoai，然后睡在一起，有時候他沒有醒，你卻要處理那些文件?！?/br>
“是啊，他夠討厭的是不是?！?/br>
“嗯?！弊慷骷?xì)細(xì)摸索著主人的肩胛骨，隔著衣服能感覺到里面嶙峋的傷疤，“默菲又懶又蠢又貪吃——唉，我好像很喜歡說他的壞話。怎么辦？”

“這是自我吃醋還是受虐傾向？”

他們笑。卓恩頭靠在主人背部，的嘴唇一點點吮吸那些疤痕，“還痛嗎？”

“早就沒有感覺了。我的光之翼被砍掉了，但又長出新的黑翼?！甭肺鞣ǎ八哉f無損失。“

“這是天使們做的嗎？迷迦勒，加百列或是誰？”

魔王向后仰，躺在他的寵物懷中?！拔易约鹤龅?。”

“跟傳說中的不一樣?！?/br>
“我欺騙了所有人。當(dāng)時弟弟很自責(zé)——其實他的實力不足以毀掉我的翅膀，何況還在沒用全力的情況？他也不仔細(xì)想想——迷迦勒，其實是個笨蛋。就像所有的那些天使?！甭肺鞣ㄒ恍Γ岸蚁矚g欺負(fù)笨蛋。很惡劣是不是？”

“主人為什么墮天呢？”卓恩問。

少許的停頓，“或許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另天堂?！?/br>
……

“想這么做的人，結(jié)果總會找到地獄去?！蹦跷⑿χ?，慢悠悠的道。

“哈！這不是昨天跟卓恩在一起的那個賤男人嗎？”

度瑪趴在河邊欄桿，他好似沒聽見幾個不良少年的叫囂，眼未眨一下，仍然凝神注視著慢慢流淌的水流。

“嘖，細(xì)看看長得真不錯，雖然向死人一樣蒼白?！薄?，“一晚多少錢啊，讓我們也來玩玩兒。不對，現(xiàn)在都快白天了。”——，“卓恩那個窮小子會有錢嗎？估計這是個免費男妓?！薄?，“免費的就更好，說不定咱們可以一起上……”

他們有意激怒他但顯然一點效果也沒起。

度瑪?shù)膭幼鳑]有任何改變，視眾不良少年如空氣。

“怎么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這讓他們?nèi)虩o可忍，于是動起手來。

一只肥厚的掌竄到度瑪胯下，丑陋的人類跟著貼上他的背，喘起粗氣。

“哦……真沒想到啊。這個尸體般的東西可以讓老子馬上硬起來——”不良少年那話在嘴邊，接著僵住。

一聲哀嚎劃破天際。

三個少年倒在地面，驚恐的叫著。

度瑪幾乎保持剛才的姿勢未動，但是多拿了一只人類的胳膊。

冷漠的，掃視了剛剛意圖sao擾自己的人，度瑪將被他擰斷的殘肢扔如河中。然后，若無其事，拿出手帕，擦干自己手心的血。

然后他轉(zhuǎn)身，慢慢向處于恐懼之中的他們走去。

日出之前的微亮中，度瑪消瘦身影的輪廓如此詭異……

“住手！你這惡魔，不要傷人！”

15、

“住手！你這惡魔，不要傷人！”

亞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