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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后特意留長的一縷,也就是說拍照片的時間至少也是他回國之前。江清遠怎么會特意收集那么多年前的照片?第47章閉嘴靈光一閃,他終于想到了,這應該是自己和溫涼分手的前一天。并沒有什么新鮮的橋段,無外乎是千篇一律的追求、在一起、家人不同意、分手這樣的流程而已,唐曜昀認為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人世界上沒有六成也該有四成,他們只不過是最后分手的契機稍微有點特別。那天溫涼喝醉了,在酒店的房間里休息,他的父親叫了個女人去他房間,所以當唐曜昀到達房間準備把人接回去的時候,打開門看見的就是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的兩個人。過了這么久,當時的情況他都記不太清了,只大概記得自己當時保持著不太合時宜的冷靜,甚至還有閑心觀察了一下,得出床上的兩個人八成是脫了衣服純睡覺的結(jié)論——喝得爛醉的人本就難以起反應,何況那個傻逼更是喝醉后睡得像死豬的典型。那天他沒去把人叫醒,也沒把那個陌生的女人扔出去,而是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靠著門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他也想起來了當時有一個路過的女孩偷偷拍了照片,這個照片應該就是那張,只不過當時他沒有在意,畢竟臉擺在這,被偷拍這種事他也早就習慣了。比起照片上朦朧傷感的氛圍,唐曜昀認為自己當時正在走神的可能性更大,而拍照的人只是抓住了一個好的時機而已。多少還是有點感慨的,當年的自己還勤快得能在門口站一晚上,放到現(xiàn)在大概根本就不會特意去酒店接人。在唐曜昀看來過去的這些事都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價值,但他知道至少在江清遠眼中,這一件不是什么可以忽略的小事,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把這張照片弄到手了。想到這,他按亮剛才從桌上順手拿走的手機,發(fā)現(xiàn)還是他之前用的那一部,看來質(zhì)量還不錯。未接來電一共有幾十個,全是來自溫涼,想必他也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宴會上被帶走的消息了。他回撥了一個電話回去,大約十秒鐘之后就被接通,手機里傳來溫涼焦躁擔憂到了極點的聲音:“喂?你到底把”看來人不但沒死,還活蹦亂跳的,算得上奇跡了。“我沒事,你別摻和了?!碧脐钻缽阶源驍嗔藴貨龅脑?,自顧自說完這句后也不管對面聽沒聽清,直接掛了電話然后關機。江清遠到底有多討厭溫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雖然唐曜昀覺得這種反感實際上并沒有必要,但依然至少不會亞于對他那位舅舅的厭惡,所以他才覺得溫涼沒缺胳膊少腿太神奇了。不是他有意瞧不起溫涼,實在是江清遠如果有心去算計溫涼,難度和sweet吊打富貴沒什么區(qū)別。不可能,那個戲精可不是這么善良無私的人,與其相信對方是真的打算自我犧牲放他自由,還不如相信屋子外面埋著地雷。懷著這樣的想法,唐曜昀打算姑且出門去看一眼,臥室里那個暫時不太好交流,先出去不管是跟江清遠所謂“安排好的人”聊聊還是隨便走走再回來都好,還能看看戲精先生以為他真的走了之后的反應。走出這間貼滿照片的房間回到客廳,唐曜昀絲毫沒有回頭去看一眼江清遠的意思,徑直向著大門口走去。然而才剛剛走出兩步,他就聽見身后傳來凌亂的碰撞聲,還有鎖鏈被猛然抻直發(fā)出的聲響。腳步如反射般停頓了一下,在他再次邁開步子的同時,就又聽到那將自己鎖在房間里的人近乎凄厲的喊聲。“別走!不要走??!不行,是我的,是我的?。 ?/br>原來把自己銬住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這樣想著,唐曜昀依然沒有回過頭,反而繼續(xù)向著門口走去,只不過比正常走路的速度要慢上許多。背后的掙扎聲變得更加激烈,而且明顯聽得出江清遠已經(jīng)幾乎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說出的話都是破碎而不連貫的,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那幾個短語。“對不起,對不起,別走,我不會了,求求你,再也不會了求你,不管怎么樣”他的聲音很快就帶上了哭腔,喊得聲嘶力竭,嗓子很快就變得沙啞,但是其中傳達出的絕望與恐懼卻是沒有減輕過分毫。“回來?。∥义e了,我都會改,對不起,別走!”唐曜昀聽見一聲突兀而輕微的響聲,由于聲音太小而幾乎被掩蓋在鎖鏈晃動聲和江清遠的說話聲中,或許是因為精力集中的緣故他才能夠這么敏銳地注意到。那聲音給了他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這才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通過那扇并沒有關上的房門看向江清遠。這一瞬間投入到眼中的景象讓他覺得自己一時之間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江清遠的左手腕被鐐銬牢牢地禁錮住,而他整個人幾乎是如野獸一般趴跪在了地上,手和膝蓋并用著拼命想要掙脫開來到這邊。過于激烈的掙扎使得他的衣袖不知何時提了上去,露出了左側(cè)手腕上被殷紅的血跡浸透的紗布,同時這只手也因為他掙扎的力道過大以及手銬的拘束,已經(jīng)明顯扭曲成了不自然的狀態(tài),剛才那一聲輕響應該就是手骨斷裂發(fā)出的。那張床似乎是特意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所以即使江清遠這樣不要命地想要追上唐曜昀也依然只是被拖在原地無法前進一寸,但他本人卻毫無所覺,甚至在唐曜昀轉(zhuǎn)過身之后露出了驚喜萬分的神色,手腳更加用力地試圖向前爬出,像是要把自己左手的手骨生生擠碎來脫身。但是那種驚喜只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緊接著江清遠的表情就再次變得扭曲而痛苦,然后他說出口的話就變得更加混亂古怪:“別過來、不行、別走”他掙扎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手腕上的傷口撕裂流出的血液已經(jīng)完全浸透了紗布,轉(zhuǎn)而順著小臂流淌下來,又因為劇烈的活動而被甩落在地。唐曜昀快步走上前,狠狠抓住江清遠的肩膀和手臂以制止對方繼續(xù)這種相當于自殘的行為,火大地低吼道:“你他媽差不多得了!”再這么放任這個人鬧十分鐘,他就可以直接給火葬場和警察局打電話了。與他的憤怒截然相反,江清遠非常開心地張開手臂抱住了他,血液很快就沾濕了他的上衣,但江清遠依然抱得很緊不愿意松手。“你為什么要回來啊,這樣的機會已經(jīng)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br>“因為你比我想象中要不爭氣得多?!碧脐钻篮敛豢蜌獾貞涣艘痪洌盀榱艘粋€男人弄成這樣,你可真是有出息。”“我有精神病嘛,你抱抱我很快就好了?!弊焐线@么說,但他的手和聲音一樣都在發(fā)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