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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將等候已久的費木呼領(lǐng)了進來。 “王爺!你可定要救我!” 人還未到,費木呼一驚一乍的聲音便已傳了進來。一個高鼻深目、年過半百的老者,穿著一身喜慶,跨了進來。他身上這衣衫極是滑稽,雖是喜服,卻染滿灰塵,刮擦出了數(shù)道裂口。 “主祭為何如此狼狽?”蕭飛骕驚訝。 這費木呼與他相識已久,乃是祆教主祭。從前祆教風光之時,費木呼也是呼風喚雨、傲然得意??勺詮氖掤E馳驅(qū)逐祆教后,費木呼便一日過的不如一日,如今只不過是個尋求他庇佑的糟老頭子罷了。若非費木呼手中還有些教眾可用,蕭飛骕也早就甩脫了這樁負擔。 “王爺救我!”那費木呼又嚷了一聲,這才惱怒道,“我活了一把年紀,代傳天旨,侍奉光明,還從未蒙受過如此屈辱!那齊國假意與我修好,嫁了個公主過來,轉(zhuǎn)頭卻要殺我!” 蕭飛骕聽著,眉頭不由皺緊。 “主祭大人,你這是瞞著本王,擅自聯(lián)絡(luò)了齊?”他悠悠問道。 “這……”費木呼陡然噤了聲。許久后,老頭子才憤憤不平道,“王爺,我這也是為了你。若是祆教能入主齊國,再重振國教之風,豈不是能讓王爺也獲益良多?” 蕭飛骕冷笑了一聲,道:“主祭大人真是越活越老糊涂了,你莫非忘了,那驅(qū)逐祆教的競陵王可是娶了齊國的河陽公主為妻?,F(xiàn)下,齊國與我那好三弟可是一家人。你竟敢納娶了齊國之女,也怪不得本王護不住你了。” 費木呼一聽,唇舌麻麻,說不出話。 曾幾何時,祆教何等風光。先帝蕭圖驥奉他為座上賓,他費木呼出入魏國、擁戴萬千;雖不是帝王,卻渾似一位帝王。 正是被這無兩風頭、極度顯赫沖昏了頭腦,費木呼不滿足于國教之位,想要更上一層,碰一碰那蕭家人手中玉璽。因而,他答應(yīng)助蕭飛骕圖謀帝位。 雖事成,只可惜他千算萬算,卻算不到蕭圖驥竟然如此深信蕭駿馳。那蕭駿馳不但未死,還成了攝政王,反將祆教驅(qū)逐出了魏國。 自此后,祆教一日不如一日。陡然從云端跌落,費木呼過得自然極是不好。他終日里迫切地想要重現(xiàn)舊日輝煌,因此急病亂投醫(yī),將主意打到了齊國頭上。一聽聞齊國欲迎祆教入國,便眼巴巴地前去迎娶那象征著“結(jié)契”之意的公主。 誰知道,公主的面還未見到,便吃了一場伏擊,險些丟了命。好不容易,才灰溜溜地討回來,企求蕭飛骕的庇佑。 “我看,主祭大人近日便好好待在這兒,莫要到處走動?!笔掞w骕聲音淡淡的,“主祭大人可知道,競陵王已經(jīng)回太延了?” “什么?!”費木呼大驚。 這競陵王又回來了! 他回來做什么?!怕不是要重新拿那攝政之權(quán)! “主祭大人,你新選出的女使是個聰明人,這些天,讓女使放手去做便好?!笔掞w骕悠悠說罷,又想到自己那玉雪可愛、肖似母親的長子了,眼底不禁有些柔意。隨即,他厭倦地擺了擺手,道,“主祭大人去客房歇著吧。” *** 過了幾日。 太延的春極是熱鬧,枝頭花苞齊放,葉綠花紅,春意盎然。姜靈洲雖然在競陵和太延兩邊住,但太延的府邸卻讓下人打理的極好,連她的小花圃也被侍弄的不錯,這幾日正是姹紫嫣紅一片之時。 她抱著蕭逾璋,在太延王府里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對著這咯吱咯吱笑的小家伙一一說道:“這便是春兒在太延的家了。母妃與父王住在此處…蘭姑姑住在那頭…蒹葭jiejie便住在這里?!?/br> 逗了一會兒蕭逾璋,便有人來報,說是有個陌生女子求見。于是,奶娘抱著蕭逾璋下去了。 “有下過帖子么?”蘭姑姑問那通傳的婢女,“若是沒下帖子就來,那真是好生不懂禮數(shù),王妃娘娘不見也罷?!?/br> “雖不曾來過帖子,可那人……”通傳的婢女面露難色,道,“自稱是什么‘祆教女使’,說王妃娘娘聽了,就一定會見她?!?/br> 姜靈洲果然愣住了。 “娜塔熱琴……是娜塔熱琴?”她眼中漏出一分焦急,連連朝著王府門口跑去,要親自去見那上門拜謁的女子。 只是,到了門前,她卻失望了一陣。 那拜見的女子生的身材高挑、五官艷麗,也是草原長相,眼珠子是極淡的霧藍色。她雖然長得好看,卻和格胡娜截然不同。若要說和格胡娜有什么相同,那便是這自稱“祆教女使”的女子也穿著男裝,看起來英氣拔然。 不如說,這女子有意在模仿格胡娜一顰一簇、穿著打扮與行事作風。 “你是何人?”蘭姑姑上前一步,擋住姜靈洲視線,喝道,“競陵王妃是你想求見就能求見的么?” “在下喚作阿依麗·古爾扎丹,漢名為元依依?!蹦桥用髌G一笑,舉手投足間,倒有幾分格胡娜昔日的影子,“今日我冒著危險只身前來,只為了一件事——我想求王爺、王妃,助我重振祆教教綱?!?/br> “你高看我了?!苯`洲垂了眼眸,聲音不疾不徐,“我沒那么大的本事,王爺也只不過是個富貴閑王罷了。這些祆教之流的事,求我們也無甚用處?!?/br> “王妃定會有所考量?!边@元依依卻極是胸有成竹,面露自信之色,“再不濟,王妃也會記著娜塔熱琴這心愿,不是么?” “你和格胡娜很熟?”姜靈洲問。 “正是?!痹酪佬Φ?,“如何?競陵王妃可愿接見我?” …… …… 沉默。 姜靈洲微微挑眉,沒答,轉(zhuǎn)身就走。 ——這元依依要見她,她就得眼巴巴接見? ——這元小姐以為她是誰? 更何況,她著實不喜歡有人處處模仿格胡娜。 婢女和蘭姑姑懂得姜靈洲的意思,立時關(guān)門的關(guān)門,哄人的哄人,全都當沒看到門口這位祆教女使。白露和蒹葭也直接扭了身,提著裙角兒追上了自家主子的腳步。 “哎喲王妃娘娘,您等等奴婢……” “走了走了,別矗在人家家門口?!?/br> “王妃都走了,還看什么看?” 嘎吱一聲,王府的大門關(guān)上了。 迎面一陣灰塵卷過,元依依還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 作者有話要說: 蕭飛骕:【滿是反派boss氣場地走了過來】 蕭駿馳:【大驚】哥,你頭發(fā)綠光! 第81章 祆教使 春獵時節(jié)又至。 前一年春獵時, 梁妃身死;其后,太后又因憂思過重而病去,。往事尚歷歷在目,又一年春獵來了。北山行宮綠草悠悠,絲毫沒留下當初那梁妃的艷麗影子。 宮里宮外, 都忙著裁剪獵裝??删驮谶@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