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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面時已經(jīng)是二十三歲,桓家軍攻入洛陽,乘勝歸來。何錦的意思是那之間的時間里,桓凜回來過?那一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呢?那一年,謝芝蘭去世,元熙帝親自召見了他。第014章往事何錦這話一出,帝后之間的曖昧氣息蕩然無存,氣氛變得僵直起來。何錦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漸漸白了,只一雙眼睛固執(zhí)地盯著桓凜,眼中帶著水汽,帶著最后一絲奢望。桓凜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狼一般,猛地站起身,拂開了何錦,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在桓凜踏出門的那一瞬間,謝盞下意識地看了何錦一眼,只見那女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哪里還有半分的嬌羞?那臉上眼中全是憤怒,眸中也是惡毒的光芒。謝盞不由得有些發(fā)涼,因?yàn)楹五\此時直視的似乎不是桓凜,而是他!謝盞連忙回神,何錦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所以那副表情,對的該是桓凜腰間掛著的玉佩的。謝盞早已察覺到何錦對玉佩的惡意,只是一直想不通她為何對一塊死物懷著這般大的怨恨。桓凜走得很快,所以何錦的臉只是一閃而逝,走出了太極殿。謝盞覺得,此時的桓凜就像一頭瘋牛一般,完全是亂走亂撞,氣喘噓噓。不知道走了多久,桓凜終于停了下來。這是一處陌生的宮殿,謝盞四處看去,也不知道這是到了哪里。謝盞調(diào)整視線去看他桓凜,他本是生著一張俊秀卻不失英氣的臉,濃眉大眼,眸色深黑,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眉宇之間總帶著天生的痞性與傲氣。他沉下臉后,那些痞性與傲氣都消失了,整個人看起來陰滲滲的。桓凜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無人敢靠近,半晌后,桓凜突然喚了一聲:“李得清!”老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近。“拿酒來?!?/br>很快的,幾十個壇子的酒便擺到了桓凜的面前。桓凜的酒量確實(shí)好,許多年前,桓凜最大的喜好便是用酒來灌他。謝盞的酒量并不好,不過兩杯下肚,之后的事便全忘了。謝盞曾經(jīng)問過他自己酒后是怎樣的,桓凜只是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如魚得水?!?/br>至于誰是魚誰是水,再深究就過于孟浪了。謝盞耳朵悄悄紅了,又哪里再問得下去。那時,桓凜總愛將他圈在懷中,說著那些葷話。桓凜說:“阿盞,你真是我的寶貝?!?/br>桓凜說:“阿盞,我恐這輩子都舍不下你了?!?/br>桓凜說:“阿盞,我真想一直將你抱在懷里,永遠(yuǎn)不放開?!?/br>那時的桓凜,便如同一個執(zhí)著的孩子。謝盞卻愛慘了他那般偏執(zhí)的模樣。酒壇破裂聲令謝盞回神。那些甜膩的回憶,他如今再想起,心中也無甚波動了。一切都過去了,謝盞平靜地看著桓凜。桓凜拿起酒壇便直接倒了起來,待喝光了便直接將壇子砸在地上。酒濺了起來,謝盞覺得自己臉上沾染了酒意,那濃烈的烈酒味也撲面而來。謝盞覺得自己似乎醉了,醉得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桓凜喝得太急了,很快的,地上便全是空壇子了。喝完之后,他便坐在一個酒壇之上,抬頭往天上看去。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月至半空。桓凜看著看著,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從荊州到建康,整整兩天兩夜,從馬上摔下來許多次,摔得渾身是泥,我還真是傻?!被竸C說完,又灌下了一壇酒。“朕如今是皇帝了,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那些已經(jīng)不稀罕了!”桓凜喝得哭哭笑笑,像極了一個瘋子。桓凜在那偏殿中發(fā)夠了瘋,便扔下那一片狼藉返回了太極殿。謝盞發(fā)現(xiàn)桓凜的自制力不是一般的強(qiáng)。他本來已經(jīng)醉醺醺了,當(dāng)走出這偏殿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雍容華貴。待他入了太極殿,殿門關(guān)上的時候,他突然走到了床前,打開抽屜翻找了起來,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找得越來越急,最后將整個抽屜都抽了出來,倒在了地上。謝盞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瘋癲的模樣,那磕磕碰碰的聲音令他十分煩躁,他最后干脆靜心養(yǎng)神起來。桓凜便如同一只斗敗的公牛一般,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陛下,還清上人求見?!?/br>桓凜如夢清醒般轉(zhuǎn)過了腦袋,俊朗分明的臉上此時滿是疲憊。“讓他進(jìn)來?!?/br>片刻后,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道人走了進(jìn)來。他走到了桓凜的面前,臉上沒有恭敬,也沒有行禮,看著桓凜,與蕓蕓眾生并無區(qū)別。還清上人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遞給了桓凜?;竸C疑惑地看著他,并不去接那杯子。道人便一直捧著。最終,桓凜還是接了過去,他盯著那茶看了半晌:“這茶有什么奇特的嗎?”還清上人盯著那杯子,面容無波無瀾,也并未說一句話。桓凜便覺無趣,將杯盞放在了地上。“累了,便放下。”道人道。“朕之所以將你留在身邊,便是覺得你與那些只會說大道理的道士不一樣?!被竸C笑得有些冷。“不過都是人罷了,又怎會不同?”道人的臉上露出一個笑,那笑如同小石子落在了水中,很快便消失不見了。桓凜呆呆地看著他:“原來你也會笑?!?/br>“都是人,又如何不會笑?陛下說笑了。”桓凜依舊看著他,眼神柔和了許多:“你不該這般笑,你應(yīng)該笑得更加開心一些,嘴角勾起來,臉上便會有兩個酒窩了。你的頭發(fā)不該這般散落開來,你最愛整潔干凈,把頭發(fā)束起來吧。”桓凜伸手便要去勾他的頭發(fā),道人后退了一些,桓凜的手便摸了一個空。桓凜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本不是一個人,又如何會一樣?”道人道。桓凜移開了目光:“朕不想看到你的臉。”道人將帽子戴了起來,擋住了面容。這些事發(fā)生的時候,謝盞一直是一個旁觀者。光太暗了,又并未點(diǎn)燈,所以謝盞并非看清他的樣貌,然而在剛剛那一剎那,借助月光,他瞥過他的臉。當(dāng)看清的臉時,謝盞許久不曾回神。他的腦袋混混沌沌的,想要抓住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抓住。“有因便有果,陛下何不做個了結(jié)?”還清道人道。“如何了結(jié)?難道要朕赦免了他的罪行?”桓凜冷笑道,“天下人都無罪,唯獨(dú)他不能無罪。朕便要看看,他一直依托的司馬焰會不會去救他!”“陛下便要一直將他關(guān)在牢中?”道人道。一直關(guān)在牢中,關(guān)到他老,關(guān)到他死?桓凜這般想著也覺得不妥,他心中有些慌亂,便如同大海中漂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