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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fā)現(xiàn)身后已經(jīng)沒有了來時的路。家離人散天各一方,誰知道誰現(xiàn)在的生活怎么樣?x他站在十字路口,呆呆的看著紅綠燈變換。大概過了很長時間,太陽烤的人難以忍受了,他才低頭嘆了口氣,沿街尋找起租房中介。租房中介這東西,在無微不至的嚴格管理、和諧社會的共同建設(shè)之下,對房客的要求越來越嚴,對自身租房情況的要求越來越松。房客可以被騙被偷,廁所可以被堵,陽臺可以年久失修,下水管道可以滲漏,甚至連房子的鎖都可以用發(fā)夾撬掉;但是房客一定要知書達理、談吐溫文、單身無伴侶、不養(yǎng)寵物、最好不抽煙、如果能一租一萬年那就更好。當(dāng)然了,越來越低的室友質(zhì)量和越來越高的同租室友犯罪率那一定不是租房中介的錯,如果你不幸遇到了,那只是你運氣不好,說明你沒有RP呀,沒有RP。楊九看到幾家租房中介都高門闊臉的矗立在馬路邊上,剛走上前就是一股王八之氣撲面而來。他猶疑了一下,還是退了回去,慢慢的繼續(xù)往前找。這樣的大型租房中介都要求你提供身份證和相關(guān)證明材料,他見過一個最離譜的,要求你提供學(xué)歷證書。楊九在這座城市里混了兩年,頭一年還弄了個假身份證,后來差點被警察查到之后他就再也不用了。太陽烤的人難受,他感覺身上有些黏,冷汗不停的往下流。大概是剛才在賭場里的時候冷風(fēng)吹多了,一把老骨頭的,有點受不了。他扶著馬路邊上的紅綠燈桿子,微微的喘了口氣。肺部一跳一跳的疼起來,就像是拿著鐵絲一點一點的勒緊五臟六腑,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的那種痛苦。他按了按腹部,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慢慢流到下巴,再匯成一滴迅速的洇進了衣領(lǐng)。再走下去會中暑的,還是先找個陰涼地方坐下來吧。楊九慢慢的挪到一處公園里,席地坐在了樹蔭下。還沒有到晚上能乘涼的時候,公園里沒有什么人,一聲聲蟬鳴吵得人昏頭漲腦。雖然是在樹蔭下,其實離大馬路也不遠,車水馬龍的聲音都能隱隱的聽見。楊九坐了一會兒,雖然溫度仍然很高,但是在樹蔭下起碼有點涼意。五臟六腑最初的疼痛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變得很虛脫,整個人就像是從冷水里撈了一遍,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連動一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妙,但是他沒有藥,沒有水,沒有可以保障身體機能的東西。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的話,可能他會被太陽活活烤死在這里也說不定d。楊九的神智開始有點迷糊?;秀遍g他想起很多事,大概是跟蕭重澗提起了自己的父親的關(guān)系,很長時間以前老頭子的事一點一滴都在腦海中重現(xiàn)出來;就像放電影一樣,小時候家里的每一個場景都一幕幕被翻出來z,就像一臺老舊的電影播放機,吱吱呀呀的放著靜寂無聲的電影。他好像還身處在上個世紀末香港的賭場里,然后鏡頭一轉(zhuǎn)他背著包大步離開家門,聲色犬馬、燈紅酒綠一一過一遍,虛浮而真假難辨。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起蕭重澗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這個男人的擁抱和微笑,這個男人的溫暖和殘忍,一幕一幕走馬觀花一樣放過去,到最后他恍惚看見蕭重澗對他舉起槍口,他想動但是動不了,想掙扎卻沒有力氣,他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擦過自己溫?zé)岬纳眢w,鮮血噴涌而出,就好像是剎那間滂沱的淚水一樣。_楊九醒過來的時候意識還很迷糊,睜眼間好像看見醫(yī)院白色的墻壁,但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僅僅是一個剎那間的清醒之后又墜入了昏迷。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晝夜,只恍惚間聽見有人跑動的聲音,然后是說話,燈光打在他臉上,他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把燈光移開?!?/br>一個很熟悉的男聲響起來,接著刺目的燈光被移開了。楊九重重的合上眼皮,他感覺到有微涼的濕毛巾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拭過自己的臉,力道溫柔不輕不重,讓他舒服的嘆息了一聲。那個人極其的有耐心,中途換了一條毛巾,但是動作仍然輕柔得就像對待最珍貴的寶貝。楊九迷迷糊糊的躺著,心想這又是何必呢,顛顛轉(zhuǎn)轉(zhuǎn)幾次了不也還活得好好的嗎?要是真那么嬌弱,這條命還留得到現(xiàn)在嗎d?他這樣想著,但是他說不出來。他太虛弱了,只能躺在那里,不能看,不能說,恍惚間能聽一點,只要不強迫自己保持清醒,過一小會兒他就會再次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睡過去幾次、醒過來幾次,那個人始終在身邊,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有時他會喂他一點水w,只是一點點,潤喉罷了。那水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總是會在楊九感覺最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滋潤他干燥的咽喉。楊九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被人這么對待過,他一直是很強悍的,皮糙rou厚、能打耐揍,有人害怕他,有人尊敬他,有人喜歡他,有人憎恨他……但是從來沒有人把他當(dāng)作剛剛出土的文物或什么無價之寶一樣,這樣小心翼翼的照顧他。他甚至想,這樣睡下去直到永遠就好了。他一直這樣渾渾噩噩的躺著,直到有一天周圍有很多人聲,有人搬動他,有人試圖把他抱起來。一直昏暗的環(huán)境被光線打破了,好像他們即將離開這里,去一個未知的什么地方。他聽見有人貼著他的耳朵說:“不要怕,我們回家去,你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楊九皺起眉。極度需要休憩和補充養(yǎng)分的身體被迫離開了最舒適、最習(xí)慣的環(huán)境,所有神經(jīng)末梢?guī)缀踉谕粋€剎那間迅速收緊,條件反射性的開始不安和恐慌。他落入一個男人的懷抱里,接著方向掉轉(zhuǎn)了,他感覺到自己正在被移動。楊九微微的掙扎了一下。這是他自從昏迷以來第一次對外界刺激產(chǎn)生反應(yīng)。緊接著他費力的抬起手指,大概顫抖了一會兒,然后慢慢的落在了橫在自己腦后的手臂上。“……蕭重澗……”楊九緩緩的、沙啞的輕聲問,“……你要把我弄到哪里去?”楊九睜開眼,隨即外界的光線讓他緊緊合上了眼皮。重復(fù)好幾次之后他的視線慢慢清楚,他好像已經(jīng)身處一個封閉的車廂內(nèi),蕭重澗一只手抱著他讓他貼在自己懷里,不斷的摩挲著他臉頰部分的皮膚d。“我們回香港。”楊九閉上眼睛:“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我活著帶回去?!?/br>蕭重澗猛地偏過頭去看著他。楊九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為了避免被羅駿查到行蹤,他特地選了一個深夜離開醫(yī)院前往機場;外邊只有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