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坐云霄飛車似的忽上忽下，但一見到他馬上就踏實了。

他迫切的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像現(xiàn)在這樣厭惡他也好，都比以前那樣無視他好。

是挺賤的，莫濃冷笑著想。舒照越討厭他，他越憤怒，他越憤怒，心里要得到他的念頭就越堅定，簡直是找虐。

第二天舒照要出門時果然沒受到阻攔，因為莫濃就跟在他后面。

“天氣熱，你是要我?guī)闳?，還是咱倆走路？”

舒照直接腳尖一轉(zhuǎn)走向停車棚，莫濃就開心了。舒照上車時，手在他肩膀上撐了一下，而就那一下就讓莫濃很沒出息的起了雞皮疙瘩，他壓下身體里的躁動，在久違的和平中享受了短暫的幸福時光。

舒照今天沒再找茬兒，給人打電話時臉上都浮現(xiàn)出笑容，這幾天被照顧得無微不至，身體健康，而他仿佛看到自由的大門就在不遠(yuǎn)處，很是神清氣爽。

“你別打歪主意，”一進電梯莫濃就堵在他面前，“我晚上會在大廳等你，你要是溜了……”他話音一頓直接下了結(jié)語：“你也不想我每時每刻都跟著你吧？”

舒照盤著雙臂，壓根兒把他的話當(dāng)成放屁。

在新港莫濃表現(xiàn)得還算正常，舒照也沒再刻意躲他，化妝間里一時又恢復(fù)最初的嬉笑。

十一點，莫濃就在大廳的沙發(fā)里坐著等人，這個沙發(fā)地理位置相當(dāng)不錯，旁邊是電梯，面朝著新港后門的樓梯，兩個出路一覽無遺。

舒照熬到凌晨一點，指揮大姨太過去吸引敵方注意力。

莫濃在沙發(fā)上閑坐著，大姨太醉醺醺地朝他走來，“下班了，還不回去？”

莫濃說：“就走了，舒照呢？”

“馬上出來了。”大姨太頭痛地揉著腦袋，下一刻腳脖子一崴，哎呦一聲趴在地上。

莫濃沒動，他吃不準(zhǔn)這是不是舒照給他下的套，但大姨太挺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腳踝一蹦一跳地朝沙發(fā)走來。莫濃實在是坐不下去了，過來扶她。就這么個功夫，舒照如同一只脫籠的貍貓，唰地躥出后門——跑了。

他也沒地方去，只有到姹紫嫣紅找溫汝，順帶結(jié)識了幾個sao包喝到天亮，然后跟一個看著很順眼的人到賓館友好地使用雙手，但是這人興奮過頭了，在舒照的胸前種了個草莓。

夕陽西下，舒照聯(lián)系了要訂包廂的客人，叫著徐靜她們一起陪客人吃了頓晚飯，等到八點他才去新港。

他躲在樓下的小賣鋪，給前臺的阿姨、化妝間的沈叉叉、還有流竄于整個新港的許餑餑分別打了電話，確定莫濃不在，這才提心吊膽的上了樓。

他得去辦公室換套衣服，身上的這套雖然只穿了兩天，但已經(jīng)沾滿各種味道，走在通往辦公室的走廊里，舒照還想著幸虧自己在公司有備用的衣服，不然他現(xiàn)在連家都回不去。

他掏出鑰匙，在門口做賊似的朝兩邊瞅了瞅，確定莫濃不會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才松了口氣，擰開把手推門進到辦公室里。

然而下一秒，他剛按下墻上的開關(guān)，就在一室慘白里看到了端坐于椅子上的莫濃，其驚嚇程度不亞于見鬼。

舒照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跑，可他很快想明白萬一莫濃追出去，那這事兒就得滿城皆知。

“回來了？”莫濃盤著雙臂，表情看不出喜怒，還算平靜地對他說，“吃飯吧?！?/br>
舒照將門反鎖，走到衣柜前拉開柜門，“我吃過了?！?/br>
“那把蛋□□喝了?！?/br>
莫濃的態(tài)度還可以，但舒照覺得此人現(xiàn)在有種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很是瘆人。他喝掉那一大杯蛋□□，期間幾次撐得想吐，但還是皺緊眉頭表情痛苦的喝完了。

他的忐忑使他忘記自己身上的“愛痕”，他脫掉外套，解著襯衫的扣子。

“你今天幾點下班？”

舒照沒回頭，從面前的鏡子里瞥了莫濃一眼，“再說吧?！?/br>
“我昨晚找了你一夜?！?/br>
舒照又露出那種冷笑，“哦，那辛苦了?！?/br>
他脫掉襯衫，伸手去夠衣架上的，剛拿下來還沒等穿上，莫濃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胸前那塊紅艷的吻痕。

舒照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下，又挑挑眉，抬眼挑釁似的看著莫濃。

莫濃的目光移到他臉上，兩個人都面無表情的盯著對方，而后莫濃突然揮起胳膊，一拳砸在了舒照臉上。

舒照被他打得向后退了兩步，他撐著桌子，啐了一口血，扭頭瞪著莫濃，半餉還笑了笑，可臉上的冷意極為刺目，他又走向莫濃，回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第二十四章

燈光下兩個人的臉色都很蒼白，莫濃的臉仍舊偏向一邊，他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人扇耳光，那感覺很恥辱，讓他難以置信的同時怒火翻滾。他斜過眼望著胸口起伏的舒照，自嘲的笑了下。

“是不是很爽？”莫濃壓低聲音說：“罵我、玩我、打我，是不是很爽？”

他的表情已經(jīng)很陰沉，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里溢滿危險的狠戾。可舒照全然不怕他，

“你自找的。不樂意，”那天生上揚的唇角帶著令人憤懣的譏諷，他直視著莫濃的眼睛，“——你滾??！”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莫濃已經(jīng)忍了夠久夠難受了。舒照這蔑視的神情嚴(yán)重刺激了他，好像自己的一顆真心全被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踐踏，好像整個人都被他視如敝屣，好像他在他面前連一點點尊嚴(yán)都沒有，全憑他折辱。

“我給你個機會，”莫濃拼命壓下攀升的怒火，“你把這句話收回去?！?/br>
舒照還是冷笑，“你騙誰？說出去的話能收回去么？我再重復(fù)一遍，不愿意你滾啊！你媽養(yǎng)你這么大不容易吧，你他媽上趕著天天來找罵、討人嫌，你媽知道么？我他媽逼你喜歡我了？你怎么總把自己這么當(dāng)回事？你的喜歡、你的心，算個屁?。{什么讓我接受？我他媽就不接受，永遠(yuǎn)都不接受！你能把我怎么樣？想打我？來，打呀！”

莫濃只覺得一顆心都被他這番話戳成了破爛，疼得無以復(fù)加。他看著舒照這張漂亮的無可挑剔的臉，那臉上的表情是如此讓他痛恨。他咬緊牙，別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但他還是忍不住，下一秒以雷霆之勢啪地扇了舒照一耳光，力量大的他的手都火燒般燙起來，很快就麻了。

這卻不是舒照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可他頭一次覺得痛，特別痛。這個世界上所有對他有好感的人，到最后都會被他識破真面目，善良的，卑劣的，他用他的冷漠趕走了那么多人，他以為莫濃是不同的，他是對莫濃有那么一點點心動，但他寧愿兩人永遠(yuǎn)保持在朋友的界限里，保有這一份純粹。

為什么要逼他？為什么非要撕破這層光明的偽裝，露出那丑惡的內(nèi)心和不齒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