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他扭過頭，眼眶通紅的瞪著莫濃，這各自的兩耳光打碎了他們對彼此的幻想，所有曾經(jīng)的真心和勉力維持的形象就此坍塌。

“你打夠了么？沒打夠繼續(xù)，打夠了你就滾吧?！?/br>
“我當(dāng)然沒打夠，”莫濃也發(fā)出一聲冷笑，只不過他太難受，這個冷笑很不到位，有點(diǎn)兒像哭，“你他嗎折磨我這么久，一個耳光怎么夠？但我也懶得再打你，你不過就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睡的便宜貨，也怪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你，你這種人怎么配我喜歡？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有人喜歡！你只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在黑夜里做rou｜體交易，臟透了！”

舒照猩紅的眼眶驟然浮出水汽，那剔透的淚水兜在他迷得人神魂顛倒的桃花眼里，漸漸溢滿，從眼角流出一滴。

莫濃看著他哭，自己的眼眶也跟著走了這么一個流程，也哭了。他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怎么都看不清舒照的臉，

“你看，”莫濃說：“傷人的話誰都說得出，我不知道你傷我的時候你疼不疼，我卻疼死了。舒照，我們別這樣了，我真受不了，你跟我走吧，跟我回家吧，我們當(dāng)這一切都沒發(fā)生，重新開始好不好？”

舒照卻恍若未聞，直接撲過去把他壓在墻上一頓拳打腳踢，聲嘶力竭地吼著：“我他媽就不跟你好！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罵我，我臟透了？對，我他媽就是臟透了！我他媽愿意！我他媽愛跟誰好跟誰好，愛跟誰睡跟誰睡！我他媽就算被那群不三不四的人睡到死，你也沒機(jī)會！”

莫濃被他說的又痛又怒，他頭臉被舒照揍得無處躲，回手照著舒照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結(jié)果這一拳正打在舒照的胃上，舒照當(dāng)即停下手，捂著肚子蹲下身。

“舒照！”莫濃這才想起來，看到他這樣嚇得手足無措，慌得蹲在他身邊想伸手扶卻又不敢，“你怎么樣？是不是打到胃了？我們?nèi)メt(yī)院，去醫(yī)院去醫(yī)院。”

他一迭聲說著，伸過手去想抱舒照，舒照擋開他的手，強(qiáng)撐著站起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去醫(yī)院吧，”莫濃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而后身后傳來兩下敲門聲，也沒等他們說請進(jìn)來人就推開門，許餑餑手上拎著串鑰匙，表情不善地看著他倆，

“你們干什么呀？要吵要打也別在這里，外面一堆人看著，你們還想不想做人了？”

許餑餑說完看到舒照臉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馬上擔(dān)憂的走上前，“又傷到胃了？”她說著十分不悅的瞪了莫濃一眼，“你們趕緊回去，該去醫(yī)院去醫(yī)院，該回家回家，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br>
舒照也知道她說得對，捂著肚子站起來，莫濃趕忙上前攙住他。

“欸？”許餑餑指了指莫濃的鼻子，“血擦干凈，你倆到底能不能好了？三天兩頭在新港鬧騰，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倆不正常是吧？”

莫濃用手背在鼻子下面蹭了下，果然是一手的血，他直接掀起衣擺使勁兒擦了兩下，直到許餑餑點(diǎn)頭，才扶著舒照走出辦公室。

外面的人在許餑餑進(jìn)去后就散了，但走下樓梯的這段路，走廊兩邊人頭攢動，各個都用驚奇或是探究的眼神盯著他倆看，有的是純粹的好奇，還有的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丑事，用一種夸張的厭惡，和高人一等的鄙夷的神情追著他們的背影。

莫濃打了輛出租車，跟舒照一起坐在后座，“去醫(yī)院，最近的?！?/br>
“回家?！笔嬲諄G下這兩個字便不再說話，臉沖著窗外閉著眼，是一副極為疲憊的模樣。

莫濃忐忑的看著他，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舒照也沒掙開，回家的一路都沒再說話。

一進(jìn)家門莫濃就去翻藥箱，舒照坐在椅子上，額頭布著一層冷汗，他看著莫濃急躁的動作，吐了口氣說：

“莫濃，別忙了，你走吧，咱們話都說開了，我也累了，”舒照又吸了口冷氣，緩緩道：“別折騰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什么德行，還費(fèi)勁干嘛呢？”

莫濃動作頓了幾秒，隨后又繼續(xù)找藥，倒了杯水走到舒照面前，

“你先把藥吃了?！?/br>
舒照也不再廢話，仰頭吃了藥又靠回椅背上。

“我不會走的，我都說了，除非你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莫濃望著他輕聲說。

舒照也不睜眼，“你剛剛說的對，都對。我合該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配不上你的喜歡，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別讓我車轱轆話輪著轉(zhuǎn)，我已經(jīng)不想再說什么，我現(xiàn)在只想清凈。”

莫濃心頭又浮現(xiàn)出無力和憂傷，他笑得很看，

“我剛剛說的只是為了刺激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我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別再拒絕我了，我也求求你，別再這樣了?！?/br>
舒照自嘲地哼了聲，“我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伏低做小？我什么都不好，我他媽都被人睡過了，都他媽睡爛了，你干嘛非要撿一個別人都不要的破爛貨，來玷污你的感情和你這個人？”

莫濃的眼眶又紅了，他蹲下身扳過舒照的雙肩，

“舒照，你看著我，看著我，”舒照轉(zhuǎn)過臉，病懨懨的望著他，臉上了無生氣。

“那你告訴我，我有什么不好？”莫濃痛苦地望著他說：“我哪里不好？你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覺得我自己哪里都好，憑什么你不要我？我那天在醫(yī)院都聽到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過去，可能那段過去很壓抑很黑暗，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要是過去很痛苦，我陪你一起走過來，要是未來很難，那也沒關(guān)系，我就想跟你好，其他的一切都他媽無所謂！”

他緊緊抓著舒照的肩膀，表情猙獰道：“你別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你別折磨我了。我他媽從沒這樣過，我他媽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都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不正常，你別再說那些戳心窩子的話，我……我很難受……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你也別說了……我真的很難受，你答應(yīng)我吧，答應(yīng)我吧……別讓我這樣下去……我他媽感覺自己快死了你懂嗎！你懂嗎？”

舒照的肩膀都被他攥得生疼，而他神色木然的看著莫濃難過的樣子，自己也很難過，可能實(shí)在太難過太脆弱，莫濃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插在他的心上，硬生生捅出一個窟窿，泄露出里面的柔軟。

“難看死了，”舒照虛弱的發(fā)出一聲嘆息，“你別哭了，我不喜歡男人哭。我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就是了，你去洗把臉，別把鼻涕蹭我身上。”

莫濃被這突然成真的美夢驚呆了，他呆呆的盯著舒照看了好一會兒，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br>
“不反悔？不騙我？”

“不反悔，”舒照哼了聲，“不騙你。”

“舒照，”莫濃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