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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到府上,莫非有重要的事要與她說不成? 桓允的身量近來又躥高不少。 他走的急,頭頂?shù)陌l(fā)髻險些磕在門框上,他歪頭避了一下才進(jìn)屋。在葉微雨身邊的凳子上坐下,對她笑道:“原本以為你去太學(xué)了,因事路過見著你府上家仆進(jìn)進(jìn)出出的打掃,尋人一問才曉得你在家呢?!?/br> “我特意跟老師告一日的假。”葉微雨定睛瞅他,面上風(fēng)塵仆仆的,也不知用過飯不曾,“可吃過午食了?” 桓允搖頭,“忙呢,只吃了幾塊點心胡亂對付了?!?/br> 葉微雨聽了,立即吩咐綠蘿去廚房準(zhǔn)備些清淡簡易的吃食,又對桓允道:“你若是不著急走,好歹吃一些?!?/br> 桓允抬眼看屋外的天時,笑道:“阿不盛情,我著實難以拒絕?!?/br> 葉府的人知曉他的口味,很快便做出幾樣他日常吃的菜式送進(jìn)屋來。 桓允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便望著葉微雨欲言又止很是糾結(jié)。因兩人許久都未見面,他對其思念甚深,一時間忘了他突然來此的目的,眼下想起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們之間向來無話不談,何曾見過桓允這般欲說還休的模樣,葉微雨心里愈發(fā)有不好的預(yù)感,她冷靜道:“說罷?!痹賶囊膊粫犬?dāng)年聽到外祖父及舅舅殉國的消息時的情形更糟糕了。 桓允放下玉箸,兩人面對面地坐著,他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心口緊緊握著,這才道:“今日在朝會上,御史彈劾戶部侍郎葉南海玩忽職守,以致百萬兩賑災(zāi)銀兩去向不明,且證據(jù)確鑿?!?/br> “群臣憤怒,迫父皇做出處置。父皇無奈,只得將姑丈暫以瀆職罪論處,革去官服,關(guān)押至刑部受審?!?/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yǎng)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七友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_^ 第77章 “真的?”葉微雨心下狐疑,“爹爹為官數(shù)載,便是有不盡心之時,卻從未出過任何紕漏。” 她緊盯著桓允的眼睛,似要看出他里面有哄騙她的痕跡來,“你當(dāng)真沒有誆我?” “今日朝會我因旁的事耽擱了,散朝后我在樞密院遇上衛(wèi)褚的大哥,他轉(zhuǎn)告我的。”桓允寬慰她道,“待我回宮去跟阿兄問仔細(xì)了,是否其中有甚蹊蹺,侍郎或許是遭了無妄之災(zāi)也未可知。” “嗯,拜托你了?!睘^職可是大罪,又涉及到百萬賑災(zāi)銀的大事,若當(dāng)真是葉南海的責(zé)任,連累萬千災(zāi)民不能妥善安置,不僅會被當(dāng)世之人戳脊梁骨,也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任后人唾罵。 葉南海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與赤子之心,葉微雨不愿他后半生背負(fù)著罵名在懺悔中度過。 她神情凝重,愁眉不展,桓允好生將人圈在懷里安慰,“你莫要憂心,刑部上下都是父皇的人,姑丈在里面不會遭罪的。” “若是不放心,待我得空領(lǐng)你去探望可好?” 葉微雨到底不是遇事就慌亂,然后哭哭啼啼的性子,眼下太子一派與首輔一派的斗爭愈發(fā)激烈,對方拿爹爹作伐子轄制圣上和太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在桓允懷里趴了一會,才搖頭道:“爹爹不會想我看他鋃鐺入獄的模樣的?!彼约赫f著都覺好笑,“爹爹最是看重他的風(fēng)姿儀態(tài),可不想在自家女兒跟前丟丑。你若見著他了,幫我?guī)г挶愫??!?/br> 她這般善解人意,桓允的心情反而酸澀不已,小意地捧了她的臉,與她鼻尖相抵,“阿不,你真招人心疼?!?/br> 桓允本就是為著公事出宮,眼下在侍郎府逗留良久,他反倒不著急了,直到葉微雨催促他,他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緊趕慢趕地將事情辦完,桓允一刻也沒耽擱趕回大內(nèi),直奔勤政殿。 殿內(nèi)聚集了不少朝臣在討論賑災(zāi)之事,李恪謹(jǐn)也端坐其中。 其年過花甲,面上卻不顯歲月的痕跡。因著他常年習(xí)武,骨架也極為挺直硬朗,比之許多青年人還可說略勝一籌。 眾人見沂王進(jìn)殿,紛紛行禮過后,又繼續(xù)方才的話題。 嘉元帝和桓曄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由著他們爭得面紅耳赤。 父子三人眼神交流片刻,桓曄便起身與桓允進(jìn)到后殿。 一坐下,桓允就開門見山問道:“阿兄,葉侍郎當(dāng)真是因玩忽職守而被論罪的?” 前后殿雖用墻相隔,可初時在建這座殿時不知出于何種考量,并不隔音。 桓曄眸光暼過外殿,隨口道:“仔細(xì)隔墻有耳,”而后他還有閑情逸致調(diào)侃桓允,“這般著急,可是憂心葉南海因此獲罪于你的婚事有礙?” 桓允順桿爬道:“可不就是!若葉南海成了戴罪之身,阿不日后在世家貴族跟前如何抬得起頭來!阿兄,總之我絕不能讓葉南海平白遭罪,若你一意孤行一定要治他的罪,便沒有我這個弟弟!父皇就沒我這個兒子!” 桓曄見他怒火沖天的模樣,無奈勸道:“小九,葉南海所犯之事,證據(jù)確鑿。你不分青紅皂白與我攀扯,讓為兄很是難做。若因你之故,父皇便徇私葉南海,如何讓朝臣心服口服?” “那此前為何只字不提?此事事關(guān)我和阿不,”桓允愈發(fā)生氣,似有暴走之勢,“卻將我蒙在鼓里,可想過我是何感受?” “若我與你說了,你敢保證你不會因為此事于葉南海名聲有損而唯恐讓表妹煩心,極力阻止?” “你又如何肯定一切是葉南海的責(zé)任!旁人呈在你們眼里的證據(jù)就是鐵證了嗎?!不經(jīng)徹查,便武斷定案,你們是防備葉家還是不信任我?” “阿兄,換作太子妃,你還會如此?” 桓曄料想桓允得知真相后會氣極,可當(dāng)真見他怨怪地看向自己時,他卻動搖自己是否當(dāng)真如他所說過于草率。 “什么破王爺!什么破江山!”桓允怒道,“若不是為著你和父皇,我根本不稀罕!而今你們卻將我當(dāng)做外人一般!” 他越說越急,甚至拆了頭頂?shù)慕鸸谒ぴ诘厣希罢液夏銈冃囊獾娜巳ギ?dāng)這勞什子兒子、弟弟!” 前殿嘉元帝聽到兄弟二人的爭執(zhí),使李尋白過去查看,他人還未走近,就見桓允一陣風(fēng)似的竄出來,他險些避之不及。 “九兒!”嘉元帝見狀忍不住喊了一聲,桓允卻充耳不聞,直跑出勤政殿去了。 他急道,“李尋白,還不去仔細(xì)看著沂王莫讓他出事!” 桓曄撿起已被砸得變形的金冠,默然半晌。 幼時他每每看到敬王叔,都忍不住想,分明他是有才能之人,為何游戲人間也不愿為大周的江山出力?若他愿意,父皇定會重用。 若成為皇帝的代價是手足相輕,那這皇位坐著也沒甚可取之處,可眼下…桓允看著手中的金冠忽然有幾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