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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得。 此時嘉元帝走進來,看著他引以為傲的太子這般頹然,不忍道:“你最是了解九兒的性子不過,這番結(jié)果,早該預料到的?!?/br> 桓曄整整自己的表情,將金冠收進袖兜里,老神在在道:“父皇,再演...戲就過了?!?/br> 曄兒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太過板正而總會讓人感覺無趣,嘉元帝收起方才還凄然的神色,突然肅著臉道:“九兒拋下的那金冠給為父瞧瞧。” 桓曄依言遞給他。 嘉元帝拿在手里反復端看半晌,啐道:“九兒這敗家的兒子哦!御賜之物就被他如此糟踐!他當真想要氣煞為父嗎?!” “這頭冠上鑲嵌的寶石呢?!”他喝道,“還不來人將其盡數(shù)給朕回來!” 桓曄一臉置身事外的漠然表情,“父皇,這可是當初您與小九興趣盎然商議出來的法子,您啊,無論何種后果,可都得苦樂自當?!?/br> 末了,他還好意提醒,“近兩年為著鍛煉他,他甚少有往日那般閑逸的日子,方才也可是將不滿借機發(fā)xiele一通。我已經(jīng)被他兜頭痛罵過了。眼下這般,父皇,您自個兒去哄吧!” …… 葉微雨不知宮里發(fā)生的事。 她眼見月亮東上,桓允都未傳來有關(guān)爹爹的半分消息,正要使人進宮打聽。流月卻疾步行來,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葉微雨立即趕至苦雨齋。 果如流月所說,她靜待片刻,葉南海便著一身黑衣好端端的出現(xiàn)。 她迎上去,小聲喚道:“爹爹?” 葉南海慈愛的拍拍她的肩,直言道:“爹爹不能久留,只與你交代一些事便要離開?!?/br> 葉微雨不解其為何這般神秘,卻也耐心聽葉南海說明。 原是西北突然異動,加之此次夏汛致黃河水患,李恪謹一方意在挑起民怨,引發(fā)群眾暴動,內(nèi)外夾擊打圣上和太子措手不及,他便可漁翁得利。 雖然經(jīng)過推測,李恪謹有通敵的跡象,只暫時未掌握其與外族書信往來的證據(jù)。但那災民暴動卻實實在在是因太子早有防備占得先機才未釀成禍事,另一邊因著何敬被殺一案牽扯出的拐賣婦女之事也有了些眉目。 “原本這樁案子也無需為父插手,可戶部有內(nèi)鬼與人里應外合對災銀動起了心思?!比~南海補充道,“為此,為父私下面圣告知陛下此事。如此一來,便可將計就計,造成為父因瀆職獲罪,迷惑內(nèi)鬼能盡早露出馬腳,趁此機會我也可抽身查其他案子?!?/br> 因葉南海任成都府尹時,其時蜀地拐賣案頻發(fā),他在偵辦此類案件時經(jīng)驗豐富,讓其經(jīng)手,私下查探,以收集更多證據(jù)是再好不過,這樣便可雙管齊下,徹底解決李恪謹?shù)膭萘Α?/br> 葉微雨聽了個明白,進而憂心道,“可維玉對你們的計劃一無所知?!?/br> 以他的脾氣,若是曉得父皇兄長聯(lián)手將自己置身事外,還不得鬧翻天? 誰知葉南海卻深感欣慰道:“沂王殿下當真懂事了許多,此局便是他與陛下合計出來的。” 這邊他話音剛落,流月就上到二樓來稟道:“老爺,姑娘,沂王殿下過來了,”她頓了頓,“還…搬了很多行李…” 合著白日里桓允那番動作皆是演戲,葉微雨忽覺被誆騙,此時直覺不想見他。是以對流月的話只道:“隨他去吧?!笨倸w府里有他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也無需她去張羅。 她接著問葉南海,“爹爹,你即時便要啟程南下?” “自然,時間緊迫,爹爹爭取早去早回?!比~南海又囑咐道,“平日里切記仍要裝作為父在大牢里的模樣。若是條件允許,爹爹會修書送回,你不可傳信于我?!?/br> “女兒知道?!比~微雨點點頭,“爹爹您千萬保重?!?/br> “囡囡安心等爹爹回家便是?!?/br> 話說桓允一氣跑回澹明殿,越想越覺得這宮里待著沒甚想頭!扒了身上的親王朝服,扔在地上不算,還踩上幾腳泄憤。 張玉泉不明白自家殿下打哪兒受的委屈,問寶祿打聽,對方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還是李尋白前后腳趕來,才弄了個明白。他正要去勸解幾句,那邊桓允就已經(jīng)使了宮婢去打包行李,不欲再在這皇宮里待下去了! 李尋白和張玉泉一人一句的哄他。 “哎喲,我的殿下誒!”李尋白臉上褶子多,面部一有表情就皺的跟朵菊花似的,“您就聽聽老奴的勸,莫要沖動。眼下這般情形,您與陛下、太子生分了可不就著了人的道?” 張玉泉不似他夸張,少言勸了兩句,就冷靜的吩咐寶祿將自家殿下的包裹拿回來。 可桓允抱得死緊,盛怒之下一把推開寶祿,“滾開!”又對攔著他不讓走的內(nèi)侍喝道,“膽敢擋本王路的人,盡數(shù)充進掖庭!” 此話一出,內(nèi)侍們便有幾分猶豫,沒了障礙,桓允順利走出澹明殿。 出得寢宮,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匹快馬,在宮道上狂奔。巡邏的羽林衛(wèi)見是沂王縱馬,便是不合宮規(guī),他們也不敢上前阻攔,任由他一路疾馳出宮。 一夜之間,沂王與太子鬧得不可開交之事傳遍汴梁各豪門世族。 直至月上中天,桓曄才回到東宮寢殿。 裴知月披衣靠在床頭一面看話本,一面等他,見人進殿了,她笑著招招手。 桓曄因未換衣裳,故而便只在坐在榻前的圓凳上,探頭瞅一眼她的話本子,“葉家表妹的新作?” “嗯,”裴知月合上書,看向桓曄,“殿下,你說微雨meimei的腦瓜子是如何長的?為何她就能想出這許多稀奇古怪的事來。” 桓曄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漫不經(jīng)心道:“小九說表妹幼時最喜收集各方風物志或野聞傳說,看得多了,自然能想象?!?/br> “我也看過許多話本呀,就沒微雨meimei這份才氣,”裴知月努努嘴,不再此事上糾結(jié),而是問桓曄,“聽宮人私下議論,今日你與沂王殿下起了爭執(zhí)?” 桓曄會心一笑,“莫聽那些個夸大其詞的傳言。” “皇后娘娘在世時,我母親時常帶我進宮探望。那時沂王殿下最不喜與我玩耍,可后來某次,我?guī)退s走了掛在樹上的蛇,他便對我好了許多?!迸嶂抡f著搖搖桓曄的手,“殿下,你不要與他置氣,他內(nèi)心是極好的,不過偶爾小孩子心性罷了?!?/br> 桓曄眉眼都是笑意,寵溺的捏捏她的鼻頭,“你自己都還是小姑娘的性子,竟說起小九幼稚了?!?/br> “哎呀,”裴知月撒嬌道,“可不就是這個理,人不是都在最親密之人面前才會露出最真實的一面嗎?” “我的知月越發(fā)懂事了。”桓曄親昵的拱拱她的鼻尖,而后繼續(xù)道,“小九卻是長大了許多?!?/br> “你可知,當年小九被拐,是因我之故?” 第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