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那四月就是州試，的確是不能分心的時候?！?/br>
    幾位長輩也覺得在理，這兩場考試過了的話，莫恩庭可就是進縣學(xué)了，那可是大石村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秀才。所有事在考試面前那都不算什么，更何況是一個買回來的媳婦兒，左右人攤上一個這樣出色的郎君，也不會傻得跑掉。

    “那就再等等?！贝彘L發(fā)話，這莫家二郎出息，他自己出去說起來都長臉。他又看了眼一旁臟臟的姑娘，總覺得兩人不相配。這惦記著莫二郎的人家可不少，誰知道這姑娘是莫振邦從哪個旮旯里帶回的。

    ☆、兔子

    對于長輩們的話，莫恩庭彎腰致謝，“晚輩覺得還是要趕去學(xué)堂，這些日子課業(yè)有些多?！?/br>
    “去吧。”村長轉(zhuǎn)頭對著莫振邦，“這孩子就是懂事，哪像大哥家的莫鐘？”說完就是一聲嘆。

    “爹，晚上我就不回來了，留在糧鋪將這半天的課業(yè)補上。”莫恩庭征求著莫振邦。

    莫振邦點點頭，對著站在地上的兩人擺擺手，“出去吧，我們幾個說說話?！?/br>
    跟在莫恩庭身后走出正屋，屋外陽光正好，冰凌柱子已經(jīng)開始融化，滴滴冰水落下。洛瑾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院子的地上有幾片剝下來的的白菜葉，那是準備喂豬的，洛瑾蹲下身，拾起一旁的菜刀，將菜葉切碎。

    莫恩庭回西廂屋拿了書，便出門去往學(xué)堂。

    農(nóng)家院子里很安靜，只有那調(diào)皮的頑童東竄西跑。臨近晌午，莫三郎從山上回來，他性情開朗，一進院門就喊了大峪一聲，抬起手中的東西晃了晃。

    “三叔！”大峪跑過去，看著莫三郎手里的兔子套，“這么多兔子？給我摸摸?！?/br>
    洛瑾也抬頭看去，見莫三郎提著幾只兔子。

    張婆子聞聲從東廂屋出來，直奔莫三郎，接下他手里的兔子，拿眼瞅了瞅正屋，笨重的身體鉆回了東廂屋。

    “二嫂。”莫三郎見洛瑾已經(jīng)拌好豬食，彎腰端起大盆，“我來喂?！闭f著便往老屋方向的豬圈走去。

    大峪跑去東廂屋看兔子，剛提著一只走出來，就被張婆子拉了回去。

    張婆子小氣刻薄，如果讓屋里的人知道莫三郎帶回了兔子，依著她對莫振邦的了解，必是將村長他們留下來吃飯。

    沒一會兒，村長幾人也離開了。莫振邦出門送客，看著莫三郎，臉上沒有好氣。

    “爹?！蹦傻故悄樒ず?，笑著走向老爺子，“我在山上套了幾只兔子，您不捎一只去糧鋪？”

    張婆子一聽，立即走出東廂屋，“什么東西都往外拿，咱這一家子喝西北風(fēng)??！”

    本來有這個心思的莫振邦一聽，想起昨晚的白面，知道自己婆娘的脾氣，也沒說話就進了屋。

    “娘，統(tǒng)共五只，拿一只也沒什么?！蹦傻钠夂湍癜钣行┫瘢瑸槿舜蠓?，從來不在小的方面計較。

    “別想?！睆埰抛幽樢怀粒斑@眼看著快過年了，家里能不存點兒東西？吃閑飯的也不少?！?/br>
    張婆子這是又說到她身上了，洛瑾蹲在地上收拾著菜刀和菜板，起身送回正屋。

    知道自己的娘并不喜歡洛瑾，莫三郎搓了搓雙手，“娘，我去處理一只兔子，最有rou的后腿給你和爹?！?/br>
    張婆子白了一眼小兒子，心里卻是高興地，“還不是你想吃？”

    “果然是親娘，一眼就看出來了?！蹦尚χD(zhuǎn)身往東廂屋。

    張婆子連忙叫了聲，“先選那只小的。”

    莫三郎拎著一只兔子，用一根細鐵絲穿過兔子的鼻孔，吊在院中的梨樹上，手里攥著一把鋒利的刀子。

    大峪早早地搬了小板凳坐在那里，好奇的伸手拽了拽兔子的短尾巴。

    兔子扒了皮之后，要用熱水清洗，洛瑾燒好了一盆熱水。至于梨樹下，她不敢過去看，只遠遠地等著。

    這時院門開了，莫鐘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看見莫三郎，直接走了過去。一手掐腰，一手指指點點，好像他才是這方面的行家。

    看了一會兒，莫鐘便向正屋走來。他是來找素萍的，已經(jīng)晌午了，那女人沒回去給他做飯。不想來到這邊正好可以蹭上一頓好的，當下就打定留在二叔家。

    見著莫鐘走過來，洛瑾往旁邊讓了讓。

    “二叔?！蹦姾傲寺暎拔铱慈商椎哪侵煌米油Ψ实?，夠喝上兩盅?！?/br>
    莫振邦應(yīng)了聲，“那就留下來吃吧，正好還有些話要跟你說?！?/br>
    張婆子皮笑rou不笑，“大鐘，這是踏著飯點兒來的。只是家里沒有酒，你也知道家里人多，是要勒緊了過的?！?/br>
    這種冷嘲熱諷莫鐘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也不是那種又便宜不占的人，當下賴在里屋的炕上，再不下來。

    張婆子生氣，瞪了一眼洛瑾，“還不過去把兔子洗干凈？跟塊木頭一樣。”

    洛瑾端著水來到院子，莫三郎已經(jīng)將兔子處理好。他的手藝好，兔皮剝的完整，就連兔身也沒留一滴血。樹下的鐵盆里盛著內(nèi)臟之類。

    莫三郎將兔子放進水里，轉(zhuǎn)身回屋去洗手。大峪則又蹲到了洛瑾旁邊。

    兔身浸泡在溫?zé)岬乃?，一股血腥氣借著熱氣撲到了洛瑾的臉上，她差一點忍不住嘔吐。只能秉著呼吸洗吧干凈。

    洛瑾是不會做兔rou的，只有叫了寧娘過來。

    寧娘給了洛瑾一個青蘿卜，讓她洗干凈，自己則將兔身剁成小塊。另一半兔身留著，準備晚上莫大郎回來再吃。

    青蘿卜切片，待鍋里的兔rou燉的差不多時，再將蘿卜片下鍋炒熟即可，冬日里吃上這一道菜也算美味。

    為了讓素萍繼續(xù)跟著莫鐘，莫振邦將兩人都留了下來，用長輩的口吻說著好好過日子之類。

    洛瑾沒有去里屋，獨自一人坐在灶臺前啃著餅子。一來，她始終覺得里面沒有她的位置；二來，那股血腥現(xiàn)在還讓她難受。

    午飯過后，莫鐘沒有回家，而是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寧娘將灶膛里的鍋灰用锨板掏出來，接到一個舊盆里，讓洛瑾端出去，倒到門外的灰堆上，說是明年可以拿來喂果樹。

    莫鐘打了一個飽嗝，嘴里叼著一根草?？粗彖酥遗枳哌^來，想起了昨晚就是這女人害他失了顏面。看著不吭聲走近的洛瑾，莫鐘故意伸出一只腿，想要她摔個灰頭土臉，并自恃聰明的將臉別向一旁。

    “哎呦！”

    一聲慘叫，嚇了洛瑾一跳，她看過去，見莫鐘抱著自己的腳用力搓著，“老三，你走路都不看的？”

    莫三郎歉意的笑笑，“還真沒看見。鐘哥你下次看見我，叫我一聲提醒下，省的踩到你?！?/br>
    洛瑾往院門走去，她總覺得莫鐘看她的眼色不善，帶著一股陰冷。

    院門只半開著，外面是一條不到一丈寬的土路，積雪融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