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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少說兩句吧!可還沒完,云礿繼續(xù)不依不饒地道:“還有,蕭老板,既然想籠絡(luò)人心,卻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難道是瞧不起我們?”這一個接一個的要求怎么聽都覺得有些欺人太甚了,然而蕭落居然答應(yīng)了,他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少安毋躁,伸手揭開了他的面紗。先前我還在想,難不成是個小白臉?出來見人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然而當(dāng)我看到他的臉時,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狠狠地?fù)糁辛恕?/br>他整張臉都血rou模糊,半張臉呈現(xiàn)出一種駭人的深青色,另一半則是是凹凸不平的暗紅,實在是慘不忍睹,我下意識地移開了眼睛。“那時候一把大火毀了我半張臉,剩下半張留著也沒意思,還會給別人認(rèn)出來,我索性也用綠礬油給毀了!”他說這話時面目全非的臉上一絲情緒也望不出來,然而我的內(nèi)心卻劇烈地顫抖起來。說實話,依稀可辨他半張臉有棱有角,鼻梁高挺,若不遭遇變故,應(yīng)是一副難得的好皮相,然而卻要被迫用毀尸蝕骨的綠礬油往那血rou鮮活的半張臉上抹……他卻不容我片刻的悲天憫人,繼續(xù)不疾不徐地開口講述十年前的事……故事的版本跟我從劉太后那里聽到的截然不同。據(jù)蕭落的回憶,他那時還處于少不更事的年紀(jì),只依稀記得有一段時間,師父每次進宮都要去會見一個蒙面女子,那個女人便是后來的劉太后。蕭落偶然也跟著去了幾次,大家都只把他當(dāng)個小孩子,加上越王本就寵他,也就沒怎么把他放在心上。可早慧的他卻從二人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了一個驚天的計劃——他們打算造反。他那時并不知道造反意味著什么,可他打從心眼里討厭那個女人,因為每次見完那個女人,師父都會性情大變,暴躁無比。而他也是后來才知道,劉太后每次帶來的消息,內(nèi)容標(biāo)新立異,可傳達出的消息無非就一個——圣上擔(dān)心越王功高蓋主,打算擇一良機除掉越王。第三十三章染毒這些消息真真假假,現(xiàn)在已無從得知,可從結(jié)果來看,劉太后無疑是得逞了的。之后的事情則和流傳下來的版本比較相近了,越王被逼得狗急跳墻,出此下策,成王敗寇,被滿門抄斬,蕭落有幸從密道逃脫,身上便背負(fù)了復(fù)仇的使命。“我?guī)煾杆^頂藍天,腳踏列馬,手挽大弓,心系家國,我不信他會造反!”蕭落傷疤臉猙獰地抖了抖,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可你師父若真如你所說,又怎會為太后區(qū)區(qū)幾句讒言所撼動?”云礿適時打斷了他,也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慮。蕭落之言聽起來豪情萬丈,可仔細(xì)思忖卻是漏洞萬千,就仿佛小時候我信誓旦旦跟夫子撒下的謊一般,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可惜卻經(jīng)不起推敲。說到這兒蕭落也面露難色,最終躊躇了一會兒,才試探地開口:“你們有沒有聽過‘五石散’?”我并不知道這五石散是個什么玩意兒,然而云礿聽了這名字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師父他染了毒?”我這才恍然大悟,早就聽坊間傳言說朝中官員沒幾個干凈的,其中更不乏癮君子一類人。看來這服用五石散的風(fēng)氣在朝廷之中十分盛行!云礿見蕭落不答話,眉頭又皺了起來:“你師傅怎么會染上那種東西?”蕭落似乎十分為難,但在云礿的壓力之下還是說出了實情:“我?guī)煾杆衅^痛的老毛病,后來有一天,那姓劉的女人給了我?guī)煾敢话?,說是她從民間求來的偏方,我?guī)煾赶胍矝]想就服下了了,幾次之后便……可憐師父一直以為劉氏是個心地純良的女子,甚至對她抱有愛慕之情,她偶然間落下的手帕,師父也將之視如珍寶……”我和云礿大概都猜到了后面的事情,看他一臉痛苦之色,我便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停止。他說的應(yīng)該不假,那手帕約莫是我爹留給劉氏,而劉氏又落在越王那兒的。云礿緩緩問:“那你告訴我們這些事情又是為何?”其實我大概已經(jīng)能夠窺見一點蕭落的意圖,云礿當(dāng)然不會不知道,然而他還是想逼蕭落親口說出來。小順卻搶先一步替蕭落回答:“蕭老板他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當(dāng)年的事情為世人所知,他不想他師傅蒙受無辜的冤屈。對令尊的死,蕭老板也十分抱歉。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還希望二位明鑒?!?/br>我不懂他這番話用意何在,他似乎不希望蕭落向我們坦白他的真正目的。這話說的八面玲瓏得很,“令尊”二字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往我心里面扎。時過境遷,該變的總是會變,小時候小順餓肚子時,我爹沒少給過他飯吃,然而現(xiàn)在人走了沒幾年,他就已學(xué)會了胳膊肘往外拐。可畢竟各事其主,我也沒有立場怨他。心中憋著一口氣吐又吐不出來,我起身向席上行了個禮:“既然如此,那蕭兄的情徐某心領(lǐng)了,此事我心中自會有決斷,恕在下失陪了?!?/br>小順見我們臉色不太好,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有些驚慌失措地吐出一句話來,卻更令我心寒:“子方,蕭老板他不是壞人!”我沒有理會他,望向云礿:“你還不走嗎?”云礿起身,眼看一席即將不歡而散,蕭落突然叫住了他:“云公子留步!敢問云公子所持之扇,可是‘出云’?”接連聽到兩次這名字,看來他這把扇子有點來頭!云礿眼皮抬也不抬回了一句:“正是,蕭老板有何指教?”蕭落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他一笑便牽動了那張面目全非的臉皮,顯得格外猙獰,我以為他打算對我們下狠手了,可他后面的話卻令我摸頭不著尾:“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遇到故人?”我心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又成了你的故人?不知這張感情牌他云礿收不收!云礿似乎也沒料到,皺了皺眉:“恕在下愚鈍,還請蕭老板明示!”蕭落此刻已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云公子總該認(rèn)得‘閉月’吧!”云礿聞言,原本心不在焉的樣子此刻蕩然無存。他倏地轉(zhuǎn)過身去,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你怎會認(rèn)得‘閉月’?”我心中頓時有些疑惑,云礿整天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恐怕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眨一眨眼皮,這“閉月”到底是何人何物,竟讓他如此掛心?蕭落聞言,輕笑道:“何止是認(rèn)得,此物就在我別莊上,反正蕭某對鐵扇也沒什么造詣,此物理應(yīng)送給云兄,也算是物歸原主了?!?/br>下一秒我簡直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我看到云礿的嘴唇居然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他說:“蕭老板,先前多有得罪,今后若有需要,在下定萬所不辭!”這又是鬧哪出?瘋了瘋了!大家都瘋了!蕭落聞言,放聲大笑:“云兄果然是爽快人,今后叫我蕭落便可。對了,傾城她……可還好?”云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