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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低垂,緩緩道:“沈傾城她……已經死了!”蕭落聞言,也不詫異,只有云礿依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也不再去觸云礿的傷疤,吩咐小順去將我們安頓下來,隨后將我們送出了樓外。我越發(fā)覺得云礿深不可測也遙不可及,分開的十年里,我和他對于對方經歷的認知都是空白的,想到這兒我心頭涌上一股無力感,莫名地十分不舒服。蕭落將我們安頓在一處十分豪華的客棧里,我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沖進了云礿的房間里。他對我這番無禮之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自己斟了一杯茶靜靜地喝著,并沒有向我解釋什么的意思。望見他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我心中更是無名火亂竄,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沒好氣地道:“你倒好,為一把破扇子,就把咱倆給賣了!什么萬所不辭,他若要你命,你去死就便成,我可不陪著你!”我原以為他會生氣地反駁我,然而我卻見他嘴角彎了彎,心情卻似乎好得很。第三十四章傾城喝口茶潤潤嗓子,他不疾不徐地開口:“確實是把破扇子,做還沒做完,人卻死了!”我更加來氣了,索性也便把話挑明了:“好你個云礿,裝什么正人君子,還什么自己不沾女色,卻為了那個沈傾城,連命都不要了!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就沒有那個男的不好色!”這話說完,我才發(fā)現(xiàn)我好像把自己也算進去了,于是又尷尬地補了一句:“我不算!”剛補完,我卻又腸子都悔青了,自己就連罵個人也那么沒氣勢,真是豬八戒不成仙——全壞在這張嘴上了!他聞言笑意愈發(fā)深了:“誰跟你說沈傾城是女的?”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你是說……男的,叫傾城?”云礿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可不知為何,按理來說一顆懸著的石頭應該是放下了,可我心中卻莫名地泛酸,渾身的火氣更是“噌噌”地往腦門上竄!我也懶得顧忌什么“逝者安息”了,干脆打破嘴巴罵大街:“得了吧,究竟是哪個小白臉,還‘傾城’呢!我看是‘傾人’還差不多吧!”沒想到我這般詆毀他的“夢中情人”,卻并未觸到他的逆鱗,相反,他似乎對我這幅表現(xiàn)十分滿意,笑著打趣:“喲,徐子方,看來這幾年沒白混啊,終于知道‘傾’是‘坑’的意思了!”他那副搖著扇子聽小曲兒一樣的神態(tài)實在是令我咬牙切齒,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被他氣得蹬腳。他見好就收,終于不再吊我:“行啦行啦,不是小白臉,要是也是老白臉,你和劉太后年紀加起來恐怕都不一定有沈傾城的大!”我聞言,終于冷靜下來,訥訥地問:“那你們怎么都不叫他前輩,沒大沒小的?”他笑嘻嘻地回答:“這真不怪我們,江湖中人都知道的規(guī)矩,‘沈傾城’三個字后面不能加‘前輩’!”“為什么?”我下意識地問。“顯老!”他的回答言簡意賅。我:“……”話題似乎就這么打住了,可我還是不甘心,不依不饒地問道:“那他是怎么死的?”說到這兒,云礿忽然笑了一下,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仿佛一潭微風拂過的春水。“那個老不死的啊,算是壽終正寢,死之前還嚷嚷著要吃城東王麻子家的燒餅,一句話把我愣生生從城西唬到城東,腿都跑成了兩根竹簽子,回去后老東西愣是吞了三張餅才咽氣,我簡直懷疑他是給餅噎死的……”說道這兒,云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我靜靜地看著他。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也揚起頭來看向我,眼底盛滿了十年前那些靜謐夏夜琉璃天幕中的繁星。我忽然放下心來,至少在這十年里,他雖受了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卻也依舊有人待他如親人,視他若珍寶。那就夠了。“對了,”他冷不防問道,“你剛剛是生個什么氣!”他眼角的笑意愈發(fā)逸散開來。我忽然一愣,說起來,我那通火確實發(fā)得無緣無故。我支吾半天,索性岔開話題:“說起來,沈傾城是你師父?”他搖了搖頭:“不算吧,雖然我這一身武藝都是他教的,可他從來不讓我叫他師父?”“顯老?”我學聰明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丟人?!彼幕卮鹪俅畏浅Q院喴赓W。我:“……”“好吧,其實我知道他老人家嘴硬,他不讓我叫他師父只是想保護我,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雖然他生前行事低調,可總不能保我一輩子……”“對了,‘閉月’又是怎么回事?”“那是沈傾城生前最得意的作品,可惜尚未完成他就已經不在了,臨終之前他將扇子交給了別人,吩咐我如果有幸再見到那把扇子,一定要竭盡全力助持有者成事?!?/br>“沈前輩……還真是精打細算??!”我思索著語言,將本打算說出口的“坑爹”給替換掉。“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自己生前遠居江湖,不肯參與廟堂之爭,死也死不干凈,還給我撂這么大個擔子。不過他老人家到陰差陽錯的,給我們指了條明路?!?/br>“你是說……真相信蕭落?”我猶豫著,還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云礿聞言,抬眼望了望我,這才明白的思慮,隨即嘆了口氣,耐心地跟我解釋:“我不是相信蕭落,畢竟我才第一次見他,可我相信沈傾城,他向來做事光明磊落;他平時不怎么正經,但關鍵時刻還是勉強靠得住的,他所托之人,一定不會是壞人?!?/br>我點點頭:“我相信你?!?/br>他笑著打趣:“是相信我和小順吧!”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要說沒有這個原因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說,小順畢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我相信他總不會害我。相比之下,我與太后僅僅幾面之緣,而她的那些說法也不過是一家之辭,若事實真如蕭落所說,那個女人也實在是蛇蝎心腸。云礿再一次一針見血地問出了我心中的問題:“那太后呢?”我實誠地搖搖頭:“不知道。”云礿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鼓勵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你不用感到為難,你想什么,去做便行。畢竟越王府里那條手帕解釋起來還是有些牽強……”他話未說完,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我們只好打住話題去開門。門外站了一個小廝,只帶了一句話過來,說蕭落有請我們明日到別莊一敘,明早會有車馬來接我們。送走了那小廝,云礿卻再也沒有將話題繼續(xù)下去的意思了,只是笑著寬慰我:“別想那么多了,最近一直在為各種事奔波cao勞,明日正好去游山玩水,逍遙快活罷!”算起來之前一直鬧別扭,我也好久沒有這么跟云礿和顏悅色的講過話了。我便不再掃他的興,說了句“好好休息”便回房間了。第三十五章別莊第二天一大早,便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