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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我根本沒落進(jìn)水里去?!彼@一伸手,鐘樂岑眉頭一皺,伸手抓他:“你的手怎么了?”沈固低頭看看,剛才那一下虎口震裂,血已經(jīng)滲了出來,被海水一泡更是疼痛。疼痛在他倒不算什么,怕是怕虎口開裂影響握持。鐘樂岑帶撕帶咬地從自己襯衣上扯下布條給他纏手,滿臉的心疼:“疼嗎?”雖然是在驚濤駭浪之中,兩人卻有點旁若無人了。好在小黑子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大燈泡的本質(zhì),抻著脖子往船后看,忽然叫了一聲:“沈哥,鐘哥,看!”沈固和鐘樂岑一起回頭,只見巨蟹已經(jīng)落到了船后幾百米遠(yuǎn),正在水中瘋狂地打轉(zhuǎn)。沈固瞇著眼睛看去,黑色的海水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緊緊地纏住了巨蟹那只完整的螯。巨蟹另一只螯被沈固砍掉了一半,已經(jīng)起不到剪切的作用,立刻就陷入了被動。“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條巨大的章魚。“不知道?!闭f這幾句話的工夫船已經(jīng)乘著風(fēng)又駛出了很遠(yuǎn),鐘樂岑眼神也沒有沈固好,自然看不清楚,他也不想看,“趕緊走,不管那是什么東西,要是被它騰出手來,咱們沒有好果子吃!”其實用不著那水下的東西騰出手來,現(xiàn)在他們就沒啥好果子吃了。船雖然暫時脫離了巨蟹的威脅,風(fēng)卻越發(fā)地狂暴起來,掀起了十?dāng)?shù)米高的浪頭。也幸虧鮫人的這條船,看起來小,卻十分的結(jié)實,被巨蟹連鉗帶砸,硬是沒散架。不過大船怕涌小船怕浪,浪這么大,把船顛得像廚師顛勺,沈固他們就是那勺里的小rou片。除了沈固跟船訓(xùn)練過還挺得住之外,小黑子和鐘樂岑都已經(jīng)被晃得不知東南西北,一陣陣的犯惡心,眼看著胃里的東西已經(jīng)涌到了喉嚨口,被船那么狠狠一晃,不知撞在哪里又頂了回去,知道的說那是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暖水袋,咕咚咕咚的只管響。這時候沈固也沒辦法幫他們。只好把定了帆,拼命向前張望,希望能馬上看見鮫人長老所說的銅山。猛然間一個巨浪拍過來,瀑布般的海水從三人頭上傾瀉下來,把整只船都猛地壓了下去。連沈固都被水拍得幾乎要閉過氣去,耳邊聽見船身發(fā)出吱吱的聲音,似乎馬上就要解體。沈固的心也跟這船似的猛往下一沉--要是船散了架,這茫茫大海里他們只有等死的份。海水嘩嘩地順著船舷兩邊往下流,飽受摧殘的船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吱嘎聲,居然又從浪谷里浮了起來。沈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忽然看見前方隱隱出現(xiàn)一帶陰影,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xì)又看了一會兒,忽然喊了一嗓子:“樂岑,黑子,前面就是銅山!”第140章銅精船擱淺在礁石上。銅山山脈是向兩邊橫出又拐彎的,像是環(huán)抱的雙臂,在山腳下形成一個天然的港灣,無論外面如何波浪滔天,港灣里都是相對平靜的。如果不是風(fēng)實在刮得太厲害,沈固也不至于把船直接撞到了礁石堆上。不過不管怎么樣,他們現(xiàn)在總算是安全了。船一停,鐘樂岑就抱著桅桿干嘔起來,幸虧他剛才沒吃幾口那些生魚生蝦,嘔了幾下也沒吐出點什么東西來。小黑子也是暈得躺在甲板上直哼哼。剛才風(fēng)急浪高,大家的命都懸在那一條線上,倒也沒覺得這么難受,現(xiàn)在暫時平安了,吊著的那口氣一泄,這暈勁就反撲上來了。沈固還好,站在船頭把前方打量了一下。從表面上看,這銅山就是個小島,只是寸草不生,巖石一概黝黑,連帶著山腳下的海水也是深黑色的,不知是海水本身的顏色,還是被山映的。沈固極力往前看,天色陰霾,看不見太陽,不知是被云霧遮住了,還是這種地方就沒有太陽,總之視野受限,沈固目之所及,也就只能看見前面似乎是個山谷,其它的一概看不清。鐘樂岑干嘔了幾口,覺得胃里翻騰得不那么厲害了,掙扎著喊沈固:“把繩子給我解開??!”沈固過去把繩子扯開:“怎么樣?還暈得厲害--哎,上哪兒去?”鐘樂岑爬起來,腳底下還覺得那船跟在海里一樣的晃,歪歪倒倒地往船艙里跑,一到艙門就傻了眼,聲音里都帶了點哭腔:“沈固--”“怎么了怎么?”沈固趕緊過去扶著他,“這--”剛才船那么玩命地顛簸,船艙里的箱子也被顛得翻了個個兒,箱蓋大開,里頭的珠寶更跟越獄的囚犯一樣,絕大部分都跑了個沒影兒。珍珠是圓的,自然頭一個滾得精光,寶石和金幣也不甘落后,總之箱子側(cè)倒在地上,里頭是啥也沒了。船艙是沒有艙門的,剛才一路逃命,估計這些寶貝都從艙門出去回歸大海了,倒真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只有船艙角落里有幾塊金幣和兩三顆寶石劫后余生。鐘樂岑嘴癟得像吃了三斤黃連,沈固趕緊把那可憐的幾枚金幣和寶石撿起來裝進(jìn)他衣兜里:“沒事沒事,丟了就丟了,這不是還有點嗎?”鐘樂岑看看這一小把黃金寶石,再看看那碩大的箱子,真是悲從中來。沈固抱著他親了又親:“沒事沒事,破財免災(zāi)嘛。再說了,這么一大箱子弄回去還不好脫手,萬一被人盯上怎么辦?”鐘樂岑又憋氣又窩火又心疼,半天才把心態(tài)調(diào)節(jié)平穩(wěn)了點,把東西遞給沈固:“你拿著,拿好了。”沈固趕緊找出手絹來,把這點寶貝包好了牢牢系在腰帶上:“放心,一準(zhǔn)丟不了。”鐘樂岑扁扁嘴,但東西已經(jīng)丟了,說也沒用,沒精打采地說:“現(xiàn)在怎么辦?前面那是銅山么?”小黑子也緩過了氣來,猛然想起一樣要緊東西,趕緊問:“沈哥,那貝子呢?貝子不會丟了吧?”沈固從口袋里摸出琉璃瓶晃了晃:“放心,在這兒呢。”這東西他可是貼身放好的,剛才被巨蟹砸得掉下船去的時候還用一只手捂著口袋防丟。這東西要是丟了,小黑子非要了命不可。小黑子果然大大松了口氣,這才看見那空空的箱子,發(fā)了幾秒鐘的呆,然后說:“鐘哥,我不跟你分了。”鐘樂岑很欣慰地看他一眼,隨即反應(yīng)過來:“本來也沒什么好分了!”沈固摟摟他:“得了得了,別想了。走,咱們上岸去看看。我說,外面那風(fēng),什么時候能停?”鐘樂岑嘆口氣:“也許還是不停的好。不知道咱們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如果還是在鮫人的海道上,那么是沒有風(fēng)的。船沒了海豹來拉,再沒有風(fēng),要是靠咱們劃槳,估計劃上一年也回不了家?!?/br>沈固愣了一會,然后說:“船上沒槳?!?/br>三個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