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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遠,若是當官兒的不幫忙,我又如何見得著蕭國公的面兒?” “從那之后,我開始私下里攢錢,想有朝一日能攢夠了錢去長安,但凡能遇上蕭國公,我一眼便能認得出那是不是我的兒子。可誰想到……” 李大娘默了許久,閉眼苦笑:“誰想到,我的錢沒攢夠,倒是傳來了他的死訊……” 屋子里出奇的安靜,李達夫婦此刻聽完了娘的講述,一時間也是震撼不已,竟不知說些什么。 “這些年我想來長安,卻又怕來長安。如若不來,心里至少還能存一絲希望,想著興許那蕭國公并非是我的兒,只是名諱相同的陌生人而已。可到底是騙不了自己的心,自欺欺人罷了。名諱可以相同,可那么多關于他和今上的兄弟情誼,還有當朝太后以前包子西施的名頭……怎么可能當真就那么巧呢?” 李大娘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其實我心里清楚,那就是我的兒子,他也當真是不在人世了。如今來了趟長安,我一下子就想開了,左右我年紀大了,不中用,與其活在這世上拖累你們,倒不如瀟灑的去?!?/br> “娘,你說什么呢!”李達的聲音大了幾分,“蕭國公縱然是您的兒子,可達子就不是了嗎?您怎么可以有輕生的念頭?” 李大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娘又如何舍得?可娘也不想看見你變賣祖宅,甚至把自己的兒子都給了別人!元寶大了,他也是懂事的,你們?nèi)舢斦嬖俨唤铀貋?,他記恨你們一輩子知不知道??/br> 李達哭著點頭:“好,我們聽娘的,等回了家咱們就把元寶接回來,把錢還給大舅子。可娘的病也得治,我,我去借銀子,闖子家的包子鋪如今生意不是很紅火嗎,我去找他借錢,然后給他們做幫工來抵債,這樣好不好?娘,您萬不可再有輕生的念頭啊。” 聽著里面一家人的言談,皇后心上頓覺沉重??礃幼樱@婦人當真便是蕭叔母了吧? 她緩緩走進屋內(nèi),李大娘聽到動靜往這邊看了看,卻只隱隱瞧見個影子,忙擦了擦眼淚:“達子,可是家里來了什么人?” 李達道:“是姚夫人,借給咱們院子住的是位老夫人,眼前這個是那老夫人的兒媳?!?/br> 李大娘了然,忙從床上下來要給人家見禮?;屎笊锨胺鲎∷骸按竽锊槐剡@么多禮,我聽聞大娘重病,便過來瞧瞧。” 李達忙搬了杌子過來放在床邊,皇后坐下來,望著大娘那滿是厚繭的手,不免想到了當初宮外時的自己。 那幾年兵荒馬亂,朝廷腐敗,大家過得都不容易。 “大娘您姓什么?”皇后這般問道。 李大娘笑道:“娘家原姓荊?!彼袔Я诵┬切屈c點的光,似乎是想到了以前。 姓荊?皇后心下又加深了幾分原有的猜測。寧姝meimei的婆婆正是姓荊,這個她也是知道的。 看來,荊氏的身份十之八.九便是蕭叔母,沒錯了。 “方才你們在外面的話我都聽到了,原來大娘便是蕭國公之母。不瞞大娘,那已故的蕭國公夫人與我倒是有些交情的,他們的女兒叫漪寧,我也見過?!?/br> 荊氏聞此眸中染起一絲希冀,下意識抓住了皇后的手:“夫人見過我那苦命的孫女兒?”可憐那孩子小小年紀便沒了爹娘,也不知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說完她又無奈苦笑兩聲,抓著皇后的手無力松開:“聽聞她如今是在宮里頭養(yǎng)著的,岑家嫂子必然會好生待她的,想來日子也是極好。至少,不用受什么苦頭?!?/br> 皇后心上莫名覺得酸澀,話語溫柔:“大娘可想見見她?” 荊氏臉上掛著狐疑,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上驚愕一閃而逝。 闖子的干娘姓姚,還教給他賣包子的手藝。那位姓姚的老夫人,原來也是做包子生意的嗎? 聽達子說,這處宅子周圍住著的全是朝中官員,當大官兒的,那這地皮只怕是不好買吧,那位老夫人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能買到這樣一片地方呢? 既會做包子,又能住在這樣的地方,莫非,眼前這夫人又是她的兒媳? 荊氏驟然抬頭,努力望著眼前那模模糊糊的影子,話音里帶了顫抖:“難道你是?” 皇后反握住荊氏的手,攔了她欲說出的話,依舊溫婉端莊地笑著:“大娘如若信我,不若便隨我去趟家里吧。再過兩日便是我婆婆壽辰,若大娘肯去,沒準兒她老人家會很高興的?!?/br> 壽辰?荊氏的心再次顫了顫,再過兩日可不正是岑家嫂子的壽辰嗎?她年長自己兩歲,今年豈不是……荊氏仿若一下子抓住了什么,急急問道:“可是五十五歲的壽辰?” 皇后神色微滯,強壓下內(nèi)心的驚詫,柔婉地回著:“正是呢,想來是與大娘不相上下的?!?/br> 荊氏還抓著皇后腕子的一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你婆婆現(xiàn)在何處,帶我去見她!” 李達夫婦看得一頭霧水,她娘怎么就突然那么激動呢? —— 李達夫婦直到進了富麗堂皇的宮殿,被人安排著入了一處大殿里休息,竟還覺得跟做夢一般。 這怎么就莫名其妙跟著方才那位夫人來了宮里呢? 而且自打入了宮,他們的娘便不知被帶到何處去了,這實在讓人覺得心里難安。 逡巡四周,大殿布置的奢華富麗,腳下的地毯柔軟細膩,周遭還有淡淡的香霧繚繞。瓷器玉器應有盡有,泛著金光的擺件熠熠生輝,這是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都不曾見到過的景象。 到底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李達娘子挽著丈夫的胳膊,兩人局促地站在一邊兒,瞧著那雕花鑲貝的桌椅,根本不敢觸碰。 這時,有宮女奉了茶點進來,見二人不坐,便笑著指了指桌邊的杌子:“兩位請坐吧,皇后娘娘囑咐了讓奴婢們好生照顧您,怎么能干站在那兒呢?” 李達夫婦尷尬地笑著,到底還是坐了過去,瞧著雕花盤碟之內(nèi)擺著的精致點心,兩人越發(f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仿若一下子到了天堂一般。 李達娘子看向那宮女,小心翼翼地問:“這位jiejie,你可知我家阿娘被帶去何處了?” 聽人叫她jiejie,宮女強忍著笑意搖頭:“這個我可就不知了?!闭f罷,她端著空托盤又退了出去。 外面另有宮女在守著,見伙伴出來,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