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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床柱慢慢挪下床,腿腳發(fā)麻,她穿鞋的時候膝蓋一軟,竟直接跪磕在了地上。 路長歌背著床跪著,一動不動,片刻后她慢慢抬手捂著眼睛仰頭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路長歌開門出去讓人送了熱水過來,村長沒敢睡,帶著女兒守著,如今聽到屋里有動靜,皆是精神一振,莫說是熱水,路長歌就是要熱湯她也去熬。 村長見路長歌眼睛有些紅,心里擔憂的很,“少爺他——”想問又不敢多問。 “退燒了。”路長歌聲音沙啞,但語氣聽起來卻是輕松。 “退燒了!”村長驚喜的眼睛睜圓聲音陡然拔高,她反應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忙壓低聲音,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退燒了好,退燒了好?!?/br> 路長歌端著熱水坐在床邊,不住的給林綿綿擦他額頭上的汗。 林綿綿慢慢清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酸軟粘膩,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舒爽輕松,之前昏昏沉沉墜的腦仁疼的感覺一掃而飛,只覺得整個人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他側頭看著坐在床邊的路長歌。路長歌本就是一雙桃花眼,如今眉眼溫柔專注的擰著手里的毛巾,露出半張側臉,更覺得深情勾人。 林綿綿手指輕輕動了動,攥著路長歌的衣角,喉嚨被煙熏的發(fā)干晦澀,“你……” 路長歌怔了一瞬,猛的扭頭看他,眼睛因驚喜微微發(fā)亮。 林綿綿原本想問什么,話到了嘴邊又覺得現(xiàn)在問出來已經(jīng)沒了意義。他手指緩慢的松開路長歌的衣角,垂眸抿唇不說話了。 “對不起。”路長歌看著他縮回去的手指,眼睛光亮慢慢黯淡,原本挺直的腰背都彎了下來,啞聲說,“我沒能保護好你?!?/br> 她被別的事情迷了眼,忽略掉了林綿綿,險些使他丟了性命。 屋里油燈光亮微弱卻不妨礙看東西,林綿綿眼眸動了動,瞥見路長歌袖腕上的血,她隨著自己穿白,衣服上的血跡尤其明顯。林綿綿抿了抿干澀發(fā)白的唇,心尖莫名抽痛了一瞬。 路長歌雙手捏著毛巾手腕搭在自己腿上,垂著眼眸,濃密的長睫落下陰影,遮住她眼底的神色。 林綿綿伸出胳膊,手搭在路長歌手腕上,將指尖往下塞進她掌心里,沒摸到傷口,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沒事,還好我也聰明?!?/br> 路長歌怔怔的回頭看他,林綿綿躺在床上臉色唇色蒼白,眉眼彎彎笑的溫柔。 以前路長歌告訴林綿綿,她不會讓他流落街頭,因為自己聰明。如今林綿綿這句話,正是回敬了她的那句話。 路長歌攥緊手心里的手指,笑著點頭,半響兒沒能說出話來,直到林綿綿說渴路長歌才松開他的手。 林綿綿悄悄將被攥疼的手指縮回被窩里,另只手輕輕揉著,側頭看著路長歌給他彎腰倒水,眼里泛出笑意。 他剛才想問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只圖我家財,所以將我棄在了別處。 大火滔天時,林綿綿想的都是路長歌去哪兒了。那時阿福醒來問的話也是林綿綿心里最想說的。 他竟跟林府里的下人一樣,短短一兩個月就事事依賴上了這個人。 從陳家逃出去,站在大火面前,臉上熱氣撲面,身后寒風刺骨,林綿綿站在冰火兩重天中,身體里頭五臟六腑顛倒錯位,身體外頭骨頭腳底疼的麻木,這種頭重腳輕的時候他想的還是路長歌。 林綿綿想,路長歌若是圖他的人,怎會在這時候不在? 如今看來,并非如此。林綿綿側眸看著放在床里面的兩個包袱,垂眸抿了抿唇,路長歌還是在的,在他心里,不然自己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還下意識的帶上她的包袱。 ☆、你的人 林綿綿退去高燒后整個人神清氣爽, 胃口也是前所未有的好。路長歌借著村長家的廚房給他煮了碗小米粥。 見路長歌掖起衣擺低頭就進了廚房,村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后頭, “這事怎么能讓路管家來做, 您出來歇著,我這就去喊內(nèi)人起來做飯?!?/br> 路長歌淘米點火的動作異常熟練, 跟她撈起海碗拍暈蔡三時一樣行云流水,“不用那么麻煩, 我自己來就行?!?/br> 村長覺得自家的廚房入不了路長歌的眼睛, 卻不知道路長歌以前的屋子也比這廚房大不了多少。 “您去歇著吧。”路長歌往鍋底添柴火,問村長, “對了, 蔡三就關在旁邊那屋里吧?” 村長家的柴房是用來養(yǎng)雞鴨的, 除此之外, 還有些平日里用來點火的玉米皮,蔡三就扔在玉米皮堆里。 村長點點頭,“剛才我還去看過呢, 人已經(jīng)醒了?!?/br> 蔡三嘴被茶農(nóng)堵上了,怕她大喊大叫的嚇著村長家里的晚輩。村長剛才過去的時候,手里端著油燈,看見蔡三眼睛瞪圓了看她, 里頭啐著毒, 氣的朝她蹬腿,想來不用說話也知道是在恐嚇她。 路長歌垂眸專注看著鍋底的火,聲音平靜甚至溫和, “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去看看她,您先去睡吧,我這兒用不著您?!?/br> 村長聽路長歌這么說這才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小米粥熬的很快,雖然現(xiàn)在以林綿綿的胃口能吃掉一頭牛,可村長家現(xiàn)有的材料不多,只能湊合著做頓小米粥,再說他現(xiàn)在腸胃弱,喝點清淡易消化的東西也好。 路長歌端著粥進來,林綿綿靠著身后的靠墊做起來,鼻翼輕輕煽動,聞到了米的香味,頓時覺得饑腸轆轆。 “先喝點粥吧,有什么想吃的,明個再給你做。”路長歌端著碗過來,粘稠的米粥里配了一勺村長自家釀制的甜辣醬,剛才她用指尖蘸著舔了一口,又甜又辣很是下飯。 林綿綿接過路長歌遞來的碗,拿著勺子嘗了一口,溫熱的食物入了空無一物的腸胃,從里到外都被熨帖的舒舒服服,嘴角兩邊露出清淺的酒窩。 路長歌見他吃的香,才端過自己的那一碗坐在床邊陪他吃,順道將白天里發(fā)生的事情跟他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先是馬車翻車,緊接著是火燒陳家,步步緊逼,全是沖著林綿綿來的。 路長歌想起這些就是一陣后怕,林綿綿更是情緒低落的垂下手臂,沒了胃口。 “我爹娘,也許就是這么沒的?!绷志d綿聲音又輕又低,長睫低垂看著手里的半碗米粥,“對方定是跟我林家有仇,這才想用同樣的法子除掉我?!?/br> “既然如此,你便更該好好照顧自己?!甭烽L歌低頭從自己碗里舀了勺米粥,順手喂進了林綿綿嘴里。 林綿綿把粥吃進了嘴里才意識到不對勁,顯然路長歌也反應過來了,兩個人默契的垂眸看著路長歌手里的勺子,彼此抬頭對視一眼,又默契的同時移開視線。 路長歌低頭看著自己不聽話的手,想著這勺子剛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