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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臨毓是被凍醒的。這種冷像是能滲到骨子里去一般,冷的他一雙手都同身下那兩條沒有知覺的腿一樣感覺了。他掙扎著睜開了雙眼,迷迷瞪瞪的,看清了周圍之后微微瞪大了眼睛。什么鬼?一個巨大無比的籠子罩住了他,籠子還是由冰雕雕作的,玲瓏剔透,精致無比,甚至還在幾個夜明珠猶如白晝的光中肆意閃耀著,光芒璀璨,令在場任何一個有審美能力的人都無不為這種精致的工藝所驚嘆。但欣賞的前提是站在這藝術品外頭,而不是被關在藝術品里面。是的,溫老師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冰雕籠子正中央的一個冰床上面,難怪冷得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凍住了,他的兩只手和兩只腳被四條從冰床延伸出來,長短粗細相同的冰鏈子扣住了,此時完全處于一種敞開身體獻祭的狀態(tài)之中。這種全身仿佛都被束縛著的詭異感覺讓溫臨毓有些無語。他盯著自己的腿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把他關在籠子里,還用狗鏈拴住的人肯定有強迫癥,不然就是腦子有毛病,要不怎么會連他沒法動彈的腳也給栓了,豈不是多此一舉?也不知躺了多久,溫臨毓竟然覺得身體有些發(fā)熱,還是那種十分舒服的由內而外的熱,冰床融化的一些些水沾在他的身上,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凍傷了,否則怎么會感到了熱。熱的太舒服,他又有些昏沉沉了,迷迷糊糊想著些東西,一邊覺得自己像被凍起來的生鮮,隨時準備要被人扒皮抽筋吃掉了,一邊又在琢磨,上周目他有解鎖過這一個看起來就挺讓人印象深刻的情節(jié)嗎……春秋11“我們的人沒來得及截下四殿下……”溫遠山面上古井無波,一雙眼睛黑的似要滴下濃墨來,傳訊人被他這般盯了幾息忍不住打了個冷噤,見他風塵仆仆,未歇上一歇又轉身上馬,連忙想要阻止,嘴里說著:“主子就這樣去會打草驚蛇的,待全部布置好了再……”得到的卻是今日立刻行動的命令,再抬眼,剛剛回來的主子轉眼又踏馬而走,只留下?lián)涿鏌焿m。許是要為他洗一洗滿身風塵,天邊轟雷陣陣,大雨伴著晃人眼的閃電“嘩啦”落下,砸在身上就像是無數(shù)從天而降的小石塊。他的視線也漸漸的被雨水給迷住了,周身刺骨的冰冷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身死前的那日。也是這樣大的雨,這樣陣陣的電閃雷鳴。但路的盡頭,卻再沒有一個屋子,屋子里藏著酣睡的那人。此一程他也不是去到那人手中尋求一個了結。他不愿相信重生一世以來做的所有事情、所有精心布置的打算都形同虛設,上輩子橫亙在自己心上多年的疤痕要再重演一遍,連他自己也不知是否能夠再一次的承受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心中小心藏起的那人的影像,憑空落下無數(shù)污泥腌臜一點一點將他掩埋,微笑著的面容,熟悉的眉眼……漸漸的都模糊了。溫遠山抬眼望向遠處的玄武宮殿,烏云密布籠罩在那之上,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將整個城池盡數(shù)吞沒。他的手緊緊攥住了手里的韁繩,閉上了雙眼,雨滴飛撲在臉上,似刀似劍,如同在他臉上劃開了數(shù)千的口子,連同他內心最為不可觸碰的記憶也一同被劃開了,數(shù)不清的情緒頓時傾巢而出…………冊立太子的大典之后,四皇子便無故失蹤,偌大的皇宮都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仿佛整個人都被人從這個世上抹去了,除了下了一半的棋盤,篦子上的發(fā)絲,書房里的幅幅丹青之外,只可在記憶里找尋。因為玄武帝纏綿病榻,整個朝政的擔子都落在他的身上。溫遠山從沒有停止過對那人的尋找,甚至因為一日一日的過去,猶如一只腳踏入了泥潭之中,毫無掙扎的愈陷愈深。四哥會去哪里呢?為什么會毫無預兆的就丟下他走了?憑著他不良于行的雙腿,四哥自己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離開很遠,除非是身不由己……溫遠山不知為何有一種預感,四哥沒有走,他還在這里,在皇宮的某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在等他去找到他,然后把他追回來。那時的他不知道,這一切的痛苦都只是開胃小菜罷了。直到一點一點的剝開所有掩藏在這個深宮高墻之內的東西,一切都浮到水面上之后,溫遠山的恐慌也到了極致。一步步走過那條密道,刺骨的黑暗侵襲中只有面前的一點光亮在指引著他。到了,到了。從黑暗中出去乍見光亮,他忍著刺眼的疼痛睜著眼睛,從此至死也無法忘記自己看到的場景。不透風的密室里卻亮如白晝,墻上放置著數(shù)不清的夜明珠,每一顆皆是拳頭那般大,光芒映得一點黑暗死角都無處在此處藏身,光是這里的珠子,大概都可以買下兩個玄武城。密室里每一處都在這樣的光芒下清晰可見。所以正中央放置的碩大冰床之上的人身體每一絲的細節(jié),讓人不管身處哪一個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冰室里也不知是如何做到,全由冰雪雕作,床上雕著龍鳳祥云的花樣,無一處不精致,但是若與床上那人相比,一切都淪為了陪襯。那人許是因為常年未見光的緣故,一身雪膚白的透明,躺在哪里,削肩窄腰,比之其他更像是被冰雪精心雕制而成的完美收藏品。他的墨發(fā)極長,也不知是多久未剪,或是故意留得長了,鋪散在大半冰床上還猶不夠,不少滑落在了地上,乍一眼望去猶如一朵開在冰雪里的巨大墨蓮。那人便是這盛世墨蓮蓮瓣所簇擁著的花心。然而這蓮心軀體之上卻有著明顯人為污染過的痕跡,那平坦胸前的兩點紅-纓被兩個軟夾夾住了,夾上的流蘇垂下來,掃在他的如玉胸膛上,極為惑人眼球,那人的四肢都被四條冰鏈給扣住,細細的鏈條圈在他的腕上,如同纏在枝丫上的藤蔓,他整個人便像是被人獻祭在祭壇之上的雪白牡牲。溫遠山心下一跳,狠狠漏跳了一拍,接著腦子空白,胸膛之中卻狂跳起來。他的身后忽然有了聲響,他方才憶起什么,橫劍而過,血箭飛濺到冷凝的面容上,兩個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橫尸當場。溫遠山抬手抿掉了臉頰上的一行血珠,玄衣墨發(fā),眼神狠厲。再轉回頭,接觸到他的人形逆鱗之時,又化作繞指柔。卻見那人似乎是聽到了一些響動,緩緩抬眼朝這邊看來,一雙眼睛半睜半閉,好似醞了好些霧氣而十分茫然,臉頰之上攀著兩抹異樣的紅暈,像是兩朵桃花綻開在了冰雪里。“哥哥……”他喃喃著,然而被他呼喚的人卻完全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