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病還治不好了是不是？”

“是……”秦朔掐著脖子，痛苦萬狀，“治療不及時，發(fā)展成哮喘了……咳咳咳……”

周圍聽見的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臉通紅。

馮志中照著他后背糊了一巴掌：“用不用給你停幾天課去治？”

“不用不用，”秦朔連連擺手，“我怕耽誤聽課！沒事，我還能學?！?/br>
“耽誤個屁！”馮志中張口就罵，“你昨天下午上哪去了?。俊?/br>
秦朔眨巴著眼睛裝傻：“??？我爸不是給您打電話請假了？”

馮志中冷笑：“你爸喝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支使他給你扯謊，你還有點良心嗎？”

秦朔嘀咕：“沒扯，酒后吐真……”

“八百字檢討，再多干一個星期值日?！瘪T志中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下了“判決”意見，背起手往前走去。

金羅察覺腳步聲向這邊靠近，忙嘰里呱啦地大聲讀起了課文。

下一秒，馮志中果然站到了旁邊，和藹地問他：“剛才看什么呢，那么好看？”

金羅支吾一會兒，說：“看……看表。”

馮志中說：“看好了嗎，沒看好站講臺上看，那里更清楚?！?/br>
金羅忙道：“好了好了?！?/br>
馮志中用鼻子冷哼一聲，繼續(xù)巡視。

元澈幸運地成為了下一個目標。

他正低頭看書，左側蓋過來一個人影，口氣陰沉道：“今天幾點來的？”

不等元澈回答，馮志中便彎下身子，雙手撐住左側兩只桌角，語氣不善道：“我六點十分過來看了一次，好像沒你吧？”

元澈稍稍向左挪了挪，不帶任何情緒地回答：“六點半?！?/br>
馮志中半瞇起眼睛：“我昨天的話你沒聽進去是吧？你早上定的幾點的表？”

元澈如實回答：“沒定?！?/br>
馮志中沉下臉：“你家一般誰喊你起床？”

元澈這次頓了幾秒，才低低道：“生物鐘?！?/br>
借著講臺和身體遮擋、抄化學抄得不亦樂乎的唐染一心二用，聽著講臺那邊的對話悶笑了一聲。

馮志中陰沉著臉，點點元澈的桌子，直起身子向門口走去：“你，還有唐染，都跟我出來！”

唐染：“……”這tm還怎么補作業(yè)。

唐染把兩本化學往桌肚里一推，霍然起身，正氣凜然道：“班頭兒，他說謊！他今天出門其實特別早！”

第13章

馮志中停下來，一臉“我看你又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瞪向唐染。

唐染無比誠懇地：“真的，早晨五點多我就在路上碰見他了。”

馮志中冷冷地：“那干什么去了，到的這么晚？”

“我昨天不是摔著了嗎，”唐染面不改色，“腿腳不好，沒法騎車，他陪著我一路推過來的?！?/br>
朗朗讀書聲驟停，全班默契地靜了下來。

正準備就昨日曠課一事跟他談談的馮志中：“……”

老馮頂著一張黑臉冷笑：“腿腳不好，站起來的還挺快。”

唐染說：“右腿還成?！?/br>
馮志中把目光從唐染的臉部移到下半身，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單腿站著的。

唐染悠閑地翹著左腳，向老馮詢問：“咱有什么事在班里說成嗎？帶病上學不容易，照顧一下傷員?！?/br>
馮志中深吸了一口氣。

又深吸了一口氣。

老馮定格了足有兩秒鐘的時間，就在唐染猶豫著要不要單腿蹦過去給他拍后背順順氣的時候，重重吐出一口氣，咬牙道：“你倆回去給家長說，星期五家長會早來半個小時，我有話要跟他們談！”

馮志中甩手走了。

唐染回身沖元澈揚了下下巴，口型說：“不用謝?！?/br>
然后戲很全地扶著桌子，用金雞獨立的姿勢緩緩坐了下來。

元澈：“……”我謝你大爺。

唐染緊趕慢趕，在課代表去送作業(yè)的最后期限前補完了化學和數(shù)學，至于語文，生死由天。

各科課代表清點完畢，抱著作業(yè)出去了，余下的伏倒在桌子上，爭分奪秒補眠。第一節(jié)課前的休整時間里，教室里安靜得駭人。

秦朔揣著一本冊子，神神秘秘地晃到唐染桌邊，地下接頭一般地小聲道：“染哥，你要的貨?！?/br>
唐染顯然是沒反應過來，元澈聽見他問：“什么東西？”

秦朔謹慎地朝門口掃了眼，把東西往唐染桌子里塞：“英語答案。”

元澈立刻明白過來他給唐染送的是什么“貨”了——英語同步練習冊的配套答案。

盛景中學用的同步練習，每本后面都帶參考答案，但在發(fā)到學生手里之前就被統(tǒng)一撕去了，堆在教師辦公室一角，網(wǎng)上也搜不到電子版。

唐染一樂：“你行啊，我就隨口一說，還真給弄到了。”

秦朔眉飛色舞：“那是，在盛景哪有我辦不成的事兒！”塞完又往元澈的方向瞟了瞟，猶豫著彎下身子，幾不可聞地問，“我說，你倆……現(xiàn)在什么情況?。俊?/br>
元澈聽見唐染神秘兮兮地低聲回復：“我倆，致力于和平與發(fā)展的戰(zhàn)略性合作伙伴?！?/br>
元澈：“……”

仿佛是為了驗證一下這句話的可信度，唐染說完還朝南邊轉過臉，對伏在桌子上的元澈吆喝了一句：“走，元澈，扶我上個廁所去?！?/br>
元澈頭也不抬：“滾。”

秦朔干笑兩聲：“看出來了，很和平?！?/br>
第一節(jié)課是馮志中的數(shù)學。

課代表剛送過去不久的作業(yè)又被他原封不動地抱了回來。老馮臉色不太好，兩條短眉都快擰到一起去了：“本來想批改完一起發(fā)下去的，課間隨手抽了幾本一看，有兩道題問題很大啊。來，課代表，現(xiàn)在把作業(yè)發(fā)下去?！?/br>
任語真顛顛地跑上前，開始分發(fā)作業(yè)，老馮轉身在黑板上寫起了題干。

馮志中單純講題從來不會抄題目，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八成是要喊人“趴黑板”。

唐染身子往后靠了靠，臉朝向元澈：“哎?！?/br>
元澈不明所以地側過頭。

唐染舉起一本掀開的中演草，上面潦草地寫道：“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br>
元澈給了他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正準備把頭轉回去，又聽唐染用氣聲道：“等等！”

中演草翻了一頁，發(fā)出“唰”的一聲脆響，第二頁上赫然寫著：“做題，幫我?！?/br>
唐染的擔憂并不是空xue來風，不知為何，馮志中在這方面總是格外關照他，上黑板寫題、到辦公室講題……總少不了他一份。

有時候元澈也十分疑惑，唐染這是擺明了不想學，馮志中為什么不關照關照成績中游的學生，偏偏對他不拋棄不放棄。

元澈冷漠地瞥了一眼唐染的腿。

唐染恍然大悟。

剛才他